我应聘的职位是:投资助理。
hr的主管是个女人,她容貌普通,但很有风韵。有时候,靓不过是一个气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微笑。但尽管如此,我推测炼金公司的美女同事恐怕会是稀有动物。因为如果一个女人做人力资源部的主管,你就不能指望她会招进比她漂亮的人。尤其当她本身就不漂亮。
这对我来说多少有些失望。我并非憧憬办公室恋情。而是迷恋那种有ol的工作场合,和她们一起做project,一起出差。然后产生若有若无的情愫。但暧昧永存,却从不越雷池一步。仅此而已。对我而言,这种感觉如同恋爱,甚至和**一样美妙。
她向我们致意。
“大家好,我叫行健。”她用目光逐一扫过每个面试者。只有自信满满,有信心掌控局势的人才会这样看人。
她指着身边一个可爱的短发女生,“这是我的助手sara我们一起负责各位的初试。”
sara带我们到了一个办公室,有点像大学里的机房。只不过要奢华一些。然后,电脑里的考试程式打开,我们开始考试。
“限时90分钟。中间不休息。不能去洗手间。还有,请把手机关机。谢谢。”
试卷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一百道微积分和概率统计的数学题。第二部分是经济学部分。差不多是大学商学院课程的杂烩。第三部分是eq测验。每部分三十分。另外十分是考官印象分。
第三部分真正虐心。不知道哪个老狐狸设计的,在正面,有这样的问题:你认为自己是:
a:服从的,有执行力的b:特立独行,不按常理的c:有领导才能的d:擅于合作的然后在后面,你会看到相似的问题无规律的反复出现。如果你为了迎合公司的职位撒谎,选择自己根本没有的特质,那你总会答错某一道问题。它旨在剔除说谎和造假者,找出他们真正想要找的人。
当然它肯定会剔除象我这样的人。我是说,天生爱说谎的双子男生。其实我不过是不爱表露自己内心而已。但我又认为拒绝回答和保持沉默有失礼貌。所以,当我不得不说时,只好偶尔说说谎话。这不关道德和愚蠢,只不过是我的天性。
我发现我上当了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们的成绩瞬时出来。我看到第三部分的得分是五分。偷偷瞄了瞄左右,人家都是二十几分。于是我感到很沮丧。
心里暗暗不服。他妈的,人是复杂滴。这些垃圾情商题太特么不靠谱。比方说吧,一个人就不能同时是勇敢和自卑的吗?就不能有团队精神,但又个人英雄主义吗------以下省略若干字。
这样子,偶感觉果然就好多了。
当我识相的往门外走的时候,却被行健叫住:“叶雪是吧。请等等。”
我跟惊讶。只好跟着她走。只见行健和sara低声交流了几句,然后对其他的人说:“谢谢大家拿出宝贵的时间参加我们的考试。抱歉我们只选了两个人。我想说,其余的八个人并非是不够优秀,只不过我们认为这两个人更适合我们。如果你们有时间而且愿意,请允许我们为您提供一顿丰盛的午餐。而且,如果有合适的职位,我们以后会联系各位。甚至可以向其他公司推荐各位。谢谢。”我看到大家表情各异。
行健又说道:“叶雪,李星,恭喜你们。”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儿作出惊喜的表情。
sara面露微笑:请其余各位随我来。
有人当场回绝,有人一言不发,有人礼貌的表示谢意。一个小胖子给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他笑嘻嘻地说:“好啊好啊,还能蹭饭吃。我正犯愁没钱吃饭呢。都去,都去啊”。可惜他后来去了深圳发展,不然我确实很喜欢和他这样的人交朋友。
很快,我和李星来到星海广场期货大厦里。
李星来自山西,她是见过的最精明,最条理清楚,做事最有章法的女人。以后和她共事的日子里,她常常让我觉得有些害怕。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她是天蝎座呢。
当我第一次站在谢枫前的时候,他正背对着我。他穿着一件修身小西装。天蓝色,质料很昂贵的那一种。这西装显得他的身材更美,更修长。肩膀和腰臀间的对比,整个身材的曲线更让人舒服。但他的头发似乎太长了些。看的出上一次是削发。但他的头发仍然显得太浓密了。
他正对着面前一块巨大的屏幕。上边快速刷新着实时的期货行情。他一边看,一边在口述交易命令:
“豆0409,多开,3132,100手;cu0501,37426,空开,200手。套利:多玉米0409,价位2178,空玉米0411,价位2650,30000手。------”
三个交易员在迅速的敲键盘。
谢枫回过头,我突然觉得好像被电了一下。
他神情冷漠,一点礼节性的微笑也没有。仅仅是用下巴指着那大屏幕说:“这是白盘。所有的交易都在上边。没有任何多余的程序运行。没有蜡烛图,没有macd,rsi,甚至没有均线。所以你的所有指令都要靠自己。靠你的读盘,心算,直觉。”
行健说:“这是你要的两个人。”
谢枫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转头说:“你确定?”。挑衅的目光。
行健把我们介绍给谢枫:“这是叶雪,这个女孩子叫李星。”
我说:“您好。”他笑笑。
然后他指着白屏问我:“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还可以。我习惯和数字打交道。数字能告诉你很多事。”
他点头。然后问:“学校和专业?”
“东北财经大学。金融和法律双学位专业。已经通过司法考试。”
“为什么不去银行,证券公司或律师事务所?”
“我对法律没有热情。银行工作枯燥,证券公司我也投了简历,但他们让我拉客。”
在场的人笑了。
谢枫说:“但是,即使你留下,我还是要你先去拉客。但我保证只是暂时的。你需要先了解投资者的心态。认识这市场里都有什么人在参与。”
我想了想,然后说:“那我没有问题。”
行健交给他一张打印单:“这是他们的简历摘要和这次考试成绩。”
谢枫迅速浏览了一下,然后皱眉看看我,又看看行健:“这个男孩eq分数太低。不行。我要诚实的人。”
行健说:“但他前两部分满分!我们从没碰到过。”
谢枫不耐烦的挥挥手。“留下这女孩。”
我尴尬而且愤怒。大声说:“你认为我想留下吗?你们那些题目都是扯淡。”
谢枫回头,我以为他会很生气,但他好像很感兴趣。
“说说看,为什么是扯淡?”
我正要找些词回答。接着刺激刺激这个傲慢自大的混蛋。
但他盯着白盘,突然大声喊:““豆0409,多平,3142,100手;cu0501,37426,空平,200手。刚刚的套利单平仓。”
操盘手啪啪的敲击键盘。
我忍不住说道:“抱歉,我不知道手续费是多少,但我认为你刚才的交易是亏损的,如果我没计算错误,你亏了5324。”
谢枫感到很惊讶,过了会儿,他看着我说:“不错。如果不算手续费,的确是5324”。
我注意到在场的其他人惊呆了。一个操盘手小声惊呼:“他算的一点也没错!”
谢枫饶有兴致的问我:“你心算不错。记忆力也不错。但告诉我,为什么eq题只有5分?”
我说:“因为我太想得到这份工作了。”
他说:“知道我为什么了结刚才的交易?投机第一准则:及时止损。当你被鳄鱼咬住了手,被指望能挣脱。砍掉你的手。否则你会失去更多。”
然后他告诉行健:“我都要了。开始培训吧。试用期月薪三千。”
十年前,每个月拿三千是很高的工资了。而且是试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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