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澎湃的感动,泪水溢满了眼眶。
“刚才你说他还是什么”医生奇怪地问,“噢,还有,他是谁刺伤的那人抓住了没有”
欣欣掏出纸巾擦擦眼睛,然后说:“先别问了,救人要紧,快,抽我的血”
“抽你的血你也是孟买型”医生又一次惊讶。
他怎能不惊讶呢两个百万分之一碰到一起,这足以让所有的人惊讶
“是的,他用多少你就抽多少,不用管我。”欣欣平静地说。
欣欣是去年在大学里参加献血时知道自己是孟买型血的,当时医生还特别警告她一定要注意安全,说她一旦失血过多就会凶多吉少,因为这种血型极为罕见。
当时,欣欣问医生自己的血型和父母的有没有可能一样,医生说不一定,子女只遗传父母一半的基因,而像她这种情况,多数是基因突变造成的。后来她回家问父母的血型,果然不一样。但欣欣并没有告诉父母自己的血型,免得他们担心。
此时,听医生说陈封的血型也是孟买型,欣欣的心里有一种莫明的感受。可救人要紧,她也没工夫去想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了,所以就让医生赶紧抽自己的血。
医生见欣欣认真的样子,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万分惊喜,激动地说:“这真是太好了看来你的朋友命不该绝,你真是他生命里的贵人。”
医生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的确,救人一命已经让人高兴了,又何况是一个百万分之一救了另一个百万分之一呢
欣欣跟随护士来到了采血处,捋起袖子,露出了白莲藕般的手臂,然后闭上眼睛,任由护士操作。
护士边抽血,边感叹着事情的不可思议,末了说:“什么叫缘分这才叫缘分”
显然,她把欣欣当成是陈封的女朋友了。
欣欣听了,有点不好意思,就淡淡地说:“我们只是一般朋友。”
护士听了,知道自己误会了,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说:“朋友也要讲缘分的嘛。”
欣欣没再说什么。
抽了好多的血,护士担心欣欣受不了,说先用着看看。
护士把欣欣的血取走了。欣欣抱着胳膊又来到了刚才坐的长椅上,针口有点痛。平时她是最怕扎针的,可今天却丝毫不怕,反倒有点高兴。
她感觉头有些晕,就闭上眼睛休息。
“欣儿”
这是妈妈的声音
欣欣急忙睁开眼睛,看见爸爸妈妈已经来到自己的面前,她便一下扑进了妈妈的怀中,号啕大哭起来。
所有的惊慌、害怕、孤独、无助和委屈,都在瞬间倾泄而出。这几个小时的遭遇,恶梦一般萦绕在心头,盘旋在脑海,闪现在眼前,让她害怕极了。
爸爸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欣欣这才抹抹眼泪,一五一十地跟爸爸妈妈说了。爸爸妈妈都先是震惊,接着害怕,最后感到不可思议。
妈妈问报警了没有,欣欣就说了陈封的担心。爸爸沉默了一下,然后表示同意陈封的看法。
在报警问题上达成一致后,爸爸对女儿的血型产生了好奇。
“孟买型可我是a型血呀,”爸爸看着老伴不解地说,“我记得你是ab型的,欣欣怎么和我们一点也不一样呢”
“是呀哪来个孟买型血呢以前可从没有听说过,孟买不是印度的一个城市吗”妈妈也是一连串的疑惑。
孟买型血型正是20世纪50年代在印度孟买首先发现的,所以才被命名为孟买型血型。这种血型在世界各地极为罕见,一般血库都没有库存,预计进行输血的孟买血型病人往往预先储存自身血液,即自体储血。但陈封因为杨欣的去世而悲观消沉,没有听从医生的劝告做以防万一的自体储血。
“医生说是基因突变。”欣欣趴在妈妈怀里抽泣着说。
妈妈见女儿哭得这样伤心,也不管什么血型的事了,心疼地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慰说:“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就好,花点钱不怕,只要人平安无事,什么都不怕。”
于是,他们都盼着陈封没事。
父母也早就知道陈封的名字,欣欣上次回家说过。当时他们并不介意陈封一句话惹得女儿不高兴,倒是对陈封的见义勇为赞不绝口,还劝女儿不要放在心上,原谅人家不过是一时认错了人。可是现在,陈封的那句话显然给女儿带来了巨大伤害,他们感情上难以接受。
然而要说怨陈封,似乎也说不过去,所以老两口心里很纠结。
最后还是爸爸想开了,他对女儿说:“不管怎样,他到底是救了你,而且是舍命救你的,所以也不要怨他了,更不能让他承担责任,责任只能在那帮坏蛋身上,这医药费我们出吧。”
听爸爸说到“舍命”二字,欣欣的心不禁一颤,她想:爸爸说得对,不管怎样,陈封到底救了自己,他明知自己失血过多会死的,可还是把刀刺向了自己,可不是舍命相救吗
欣欣和爸爸一起去交了钱,然后又回到急救室门口耐心等待。
过了好大一会儿,医生终于出来了,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应该没事了,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一夜。”医生高兴地说,“幸亏输血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听医生这样说,欣欣和父母都放心了。
医生叮嘱欣欣要补充营养,多休息,然后又说起了关于孟买型血的一些话题,希望欣欣也能和陈封一样加入世界血友联合会,既可以挽救别人,也可以使自己在关键时候能得到帮助。
欣欣同意了,父母也都支持。
于是医生就带着欣欣去登记信息。
在登记时,医生问欣欣陈封的伤是怎么回事。欣欣犹豫了一下,就说陈封是见义勇为,为了救她被坏人刺的,而那伙人都跑了。
医生问报警没有,欣欣说陈封怕再遭报复,让她暂时先不报警。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感慨地说:“现在的社会,真也没办法,警察也不能保证每个人的安全,这些亡命之徒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医生又问他们是什么关系,欣欣说是普通朋友。
“这样的朋友不错啊。”医生看着欣欣漫不经心地说。
欣欣没有言语。
医生又提醒欣欣赶快通知陈封的家人。
可欣欣并不知道陈封家的情况,而且陈封的手机虽说是忘在家中了,但拨打始终无人接听,说明他家里没有人,若有人的话,打了这么多次,肯定会有人替他接的。所以现在只有等陈封醒来再说。
夜已经深了。医生说陈封大概要第二天才能醒来,在这里有护士看着,他们留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其他人可以回家休息。
爸爸要留下来,让欣欣和妈妈回家。
欣欣也确实有些支撑不住,她受了惊吓,又被抽了许多的血,可以说是身心交瘁,于是就和妈妈回家了。
第十二节死里脱生本章字数:4091 最新更新时间:2015030708:14:190
这一夜,欣欣睡得很熟,因为她实在困极了。
本来她的身体就有些纤弱,为了保持好身材,总是克制自己的饮食,昨晚又被抽了很多血,所以更是倍加虚脱。
但今天早晨,欣欣仍然起得很早,因为睡前她定了闹钟,而且比平时还要早半小时。一起来,她就急着要去医院,是妈妈强迫着,她才匆匆吃了几口饭。
欣欣一到医院,就直奔重症监护室。可是陈封还没有醒,她不禁又忐忑起来。她找到医生问情况。医生对她说,陈封虽然还没有醒,但情况更加稳定,已经不用输氧了,等会儿转到普通病房,家属就可以探视了。
过了一会儿,陈封果然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欣欣看见陈封身上盖着一层薄被,像睡着了一样,呼吸均匀,只是面色苍白。这是因为失血过多啊,她想。
爸爸见陈封面容有些削瘦,个子虽不矮,但却不是那种彪悍的强壮,真不敢相信他能只身勇斗歹徒,而且身手不凡。
妈妈看陈封长得倒是很标致,且气质不凡,想到他能舍命去救自己的女儿,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喜爱。
此时,欣欣的心里很沉重,虽然她也是受害者,但陈封毕竟是为救她而受的伤。她不知道自己对陈封该是怨恨,还是感激。而实际上,现在她想怨恨陈封,也怨恨不起来了。
再过一小时,欣欣就得去上班了,所以她让爸爸先去吃早饭,说如果她走时陈封还没醒,就由他看护,而如果陈封醒了,就通知他的家人来。
昨晚误了节目,回到家,欣欣就打电话给台长,解释昨晚为什么没去上班。当然,她没有说实话,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这件事,她的解释是另外一个虚构的且足以让人相信的理由。
妈妈和爸爸都出去了。欣欣拿了一个板凳坐在了床头。
现在,她可以近距离观察这个昨晚还让她恨得咬牙切齿而现在却恨不起来的男人。
她边看边想:陈封,“封闭”的“封”,奇怪,为什么用这个字呢看他白净的脸,显着几分女孩子的秀气,俨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没想到竟有那样非凡的功夫;他的头发乌黑乌黑的,有些凌乱,也有点长,不过这种长度的发型却很好看。
她想起昨晚月光下陈封的样子,前额的头发在风中飘摆,眼睛时隐时现,此时想来真可谓英姿飒爽。对,他的眼睛,昨晚看不清,现在可以仔细看一看:哦,好黑好密的眉毛,显得刚毅不凡,嘿,居然还长着女孩子羡慕的长睫毛呢。
生得倒是一副好皮囊,欣欣想,他是哪里人,是干什么的呢不知他除了能征善战,还会些什么,不会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鲁夫吧。
想着想着,欣欣突然想起了那个该死的坏蛋头目说的可以托付终身的话来,脸上就有些发热了。不过,她又想起陈封是有女朋友的,心情就安定下来。对了,他的女朋友与自己同名,这正是自己的祸端。想到这一点,欣欣不禁又有些懊恼,可她马上又想起了陈封昨晚的话。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他很爱他的女朋友,只是怎么让人听了有点莫名其妙,好像他的女朋友已经
欣欣没有继续往下想,那样的结果让人压抑。可又让人无法不那样去想,因为他们绝不像是分手。
欣欣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发现陈封的手动了一下,嘴唇也张了张,然后眼睛便微微地睁开了。
“他醒了他醒了”欣欣惊喜地喊出声来。
医生和护士闻声赶来。爸爸和妈妈正好也回来了。
陈封醒了。他睁开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只见白茫茫的一片,接着出现了几张面孔,但只有一张是熟悉的。
“陈封,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看见陈封醒了,欣欣又高兴又激动,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是的,她的确害怕陈封死,那样她一辈子心都不会安的。
陈封把目光集中在了欣欣的脸上:啊,这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吗现在终于见到了,多么让人高兴、让人激动啊自己终于又可以和她在一起了他想,这次一定要与她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她在叫自己的名字,只是奇怪,她为什么这样叫自己呢她以前一直叫自己“封哥哥”的呀,是生疏了吗不会吧她在和自己说话呢,而且是那样激动。
是的,那时正热播着电视剧射雕英雄传,杨欣就学着黄蓉,叫陈封“封哥哥”,并且让陈封也叫她“欣儿”。可陈封却说不如叫“欣欣”顺口,老卷舌头感觉别扭。
“欣欣,这是哪里呀”他的声音十分微弱,但很清晰。
大家都屏着呼吸在听,大家都看到了陈封那苍白的脸上闪着一丝高兴,只是由于身体的极度虚弱而难以保持住。
“他们、是谁呀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陈封又疑惑地问。
“这里是医院,你没事了。”医生对他说。
“医院天堂也有医院吗”陈封表现出惊奇之色。
大家都听出了他的惊诧,而对他的话也都感到惊诧,但又都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没有死,你还活着”欣欣激动地说。
“我没死”陈封的脸上现出明显的惊讶,接着便是困惑,最后竟是痛苦的绝望,“我没死我怎么没有死呢”
陈封吃力地说着,他的眼睛看得越来越清楚,终于,他认出了眼前之人:“你、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谁都听出了他的激动、他的痛苦、他的悲伤和绝望,但同样都感到疑惑不解:怎么没死还难过了呢莫非他不想活了
欣欣猜到了几分,但没有说。
医生听出了陈封对生命的厌倦,而他一向反对年轻人轻生,何况陈封这样的人对社会是有益的。于是他就拍着欣欣的肩,严肃地对陈封说:“你命中注定不死,求死也不成,你的朋友救了你,她的血型和你一样,都是孟买型。”
陈封的绝望和痛苦瞬间消失了,他惊诧地看着欣欣:“你、你也是孟买型”
欣欣默默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陈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欣欣的脸,感觉像梦中的一样甜美,一样亲切,心头不禁一阵发热。他感慨地喃喃自语道:“命中注定,看来是天意怜我啊。”
“是啊,好好活下去,年纪轻轻地,朝气蓬勃,应该奋发向上才对,怎能如此轻生呢不管怎样,最起码要对得起身边关心你的人。”医生鼓励说。
陈封没有说话,听到医生说“身边关心你的人”,他鼻子一酸,泪水禁不住往外涌。在眼泪出来之前,他赶紧闭上了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流出来。
欣欣没有看见陈封的泪水,但看见了他伤感的眼神,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本来想问怎样能通知到他的家人,可现在似乎不是时候,就说:“医生,你看他还需要怎么治疗,就这样每天输液吗”
“对,他没什么了,这三刀扎得很巧,并没伤及肠子,只是刀口很深,要多住几天。”医生说。
陈封抑制住了自己的眼泪,感觉心情平静下来了,就又睁开眼睛。他问医生:“我多会儿能出院”
“最低也要两周。”医生毫不犹豫地说。
医生又问了陈封的感受,交待了些注意事项,什么时候吃东西,吃什么东西,怎么吃等等,然后就和护士走了。
欣欣的父母不停地感谢陈封,虽然他们知道女儿的飞来横祸其实正是陈封引起的,但又都认为陈封并非故意,何况他又拼命救了女儿呢。他们对陈封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这不光是因为陈封救了自己的女儿,还因为陈封能见义勇为,是一个好人。
好人具有天生的亲和力,所谓人心向善嘛。
他们对陈封夸了又夸,夸得陈封都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干笑。笑也笑不出声音,不过是嘴角稍微上扬而已。他还很虚弱,说话还没多少力气呢。
欣欣见爸爸妈妈对陈封夸来夸去,又是“善良”,又是“勇敢”,想到陈封身体还很虚弱,就轻轻打断父母说:“你们别夸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老两口这才想起医生叮嘱的话。妈妈看看时间,然后对欣欣说:“你先看一会儿,我和你爸再去买点东西来,然后你再去上班。”说完,她就和老伴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欣欣和陈封。
陈封盯着欣欣不错眼地看着。现在,她是如此地近,就在眼前,他想好好分辨一下她和杨欣。
其实欣欣与杨欣有许多差别,但都是细微的,如果不仔细分辨,的确容易认错。可是,现在虽然离得更近,但一方面由于身体虚弱,陈封的眼神有些迷离;另一方面,尽管只见过一面,但陈封经常收听欣欣的节目,对欣欣的心理感觉已经很熟悉了。所以此时陈封眼中的欣欣,居然更加像他心中的杨欣。
看着欣欣,陈封又有一种时空错乱之感,他的心跳得更加强烈,眼神里和脸上都有了光彩。
欣欣却被陈封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以前从没有被男人这样近距离看过,即使是相亲的时候,男方也只是装作有意无意的样子多看几眼,并不会如此眼睛直勾勾地,若是这样,她肯定会生气走人。现在,她当然不能走,而且她很奇怪自己竟然没有一点生气的感觉,或许是因为陈封这个样子摆在眼前的缘故吧。
不过,她还是假装生气地说:“刚才有医生护士在,我没好意思说,现在我可告诉你,咱们可是清账了,是你害了我,你虽然又救了我,可我也救了你,咱们扯平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医药费我付了,现在你快通知家人来照顾你,我可等着上班呢,昨晚还是我爸爸守了一夜。”
看见欣欣的脸上失去了笑容,声音虽然依旧那样动听,却是冷冰冰的,陈封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之中,眼神暗淡了下来。而提到家人,他的伤感油然而生,没有亲情滋润的心灵,仿佛又遭受了风吹雨打而哆嗦着。不过,听欣欣说是她的爸爸守了自己一夜,他还是非常感激。
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了。这么多年,他早已练就了非凡的定力,今天只是情况实在特殊,毕竟人在难中多思亲啊。
“首先,我再次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其次,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的爸爸妈妈;最后,钱我会还给你的,还有那把伞,噢对了,还有你的围巾。”陈封一脸平静地说。
陈封的声音依然不高,但明显不那么吃力了,只是那淡淡的语气和漠然的表情,让欣欣感觉到了他的心理变化。欣欣有些内疚,但也没有想要安慰他,或作什么解释。她觉得自己做得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只想撇开他,越快越好。这是一场恶梦,她要摆脱,要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轨道上去。
病房中的气温至少下降了一摄氏度。
“嗯,说得挺有条理的,”欣欣也淡淡地说,“不过,我说不要就不要,你的损失也不小,摩托车被人抢走了,而且这份罪你得受,所以我说我们是扯平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能尽快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我就谢天谢地了。”
陈封却坚持要还,说一样也不会少。
欣欣见争下去也不会有个结果,就说:“好了,现在不说这个,你需要好好休息,快通知你的家人吧,要不,你告诉我号码,我帮你联系。”
“不用了,你走吧,我会让护士通知的,昨晚你就旷工了,要受处理的。”陈封说。
欣欣说:“这个不用你操心,等爸爸妈妈来了我就走。”
“我只对昨晚的事负责,今天你若是迟到挨罚,就不能归责于我。”陈封说。
欣欣笑了,说:“那当然,我也是讲理的人。”
气温又回升到了原来的高度。
这时,爸爸妈妈回来了,他们感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