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弘跪倒在石碑前的那一刻。江远天眉头紧紧锁起。他忽然自己脱胎于混元经的修炼之法或许并不是这世上的唯一。
再看法弘。跪拜完毕。忽而转身对着江远天眼神中充满了崇敬和前所未有的狂热。
只听他道:“冥尊大人。这功法是來自何处的。”
“有什么问題吗。是我自创的。”江远天说着脸上写满了疑惑。
一听这话法弘的眼中光芒更甚。只听他声音激动道:“这下真是错不了。错不了啊。属下拜见冥尊大人。自此以后只要冥尊大人差遣。定当肝脑涂地。无所不从。”
一句话。只一句话。法弘已经将自己所有的疑虑彻底的放了下來。彻底的臣服在了江远天之下。
似乎知道江远天心中的疑问一般。只听法弘接着道:“冥尊大人。在无尽魔域有一处仙经崖。崖上有一片经文。那是我冥族最基础的修炼法门。每一个冥界之人只要到了天武境巅峰都要前往一观。当我天武境的时候冥族还沒有分裂。所以我也去看过。”
法弘说到这里。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神圣和膜拜。只听他接着道:“每个人在仙经崖看到的经文可能都各自不同。但却无不有一种和整个修炼体系相违和的感觉。而这种感觉竟然和我看到这石碑上冥尊大人所创的功法时几乎完全相同。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看着法弘眼中浓浓的激动之情。江远天沒有说话。只是投去一个继续说的表情。
只见法弘长长吸了一口气。似乎被震撼的不轻。许久才回过神來道:“因为在无尽魔域有一个传说。说将來会有一个人破解仙经崖上的一切。并能让所有人都成功的修炼道更甚层次的奥义。而这个人也将成为冥界未來唯一的主宰。沒有之一。刚才。我已经试过了。我竟然完全能在那种违和的感觉种修炼下去。所以。你一定就是那个预言中的人了。”
听到这一段论述。不光是江远天。就连身旁的姜灵儿。楚恒。以及幻海众人都深深的震撼了一番。他们可是知道江远天根本就不曾去过什么无尽魔域。自然就更加沒有机会观过仙经崖了。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法弘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江远天还很可能真就是那个唯一的主宰了。
只听江远天淡淡开口道:“你是说就连当初的三大冥界至尊也沒有悟透仙经崖上的东西。”
“不是三大至尊。包括曾经到过冥界的所有至尊。沒有一个人能成功的用这种方法修炼。更别提破解什么了。”
只一句话。江远天众人忍不住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消息太震撼人心了。如此看來这面石碑以后恐怕真的成了每一个长生宗之人的至宝了。
不过江远天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題。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的敌人恐怕会越來越多。之前只是一尊混元灵宝鼎。只是厄难之源就已经让所有人为敌了。如果仙经的秘密暴露出去的话还不知道会冒出來什么人呢。
一想到这里江远天的脸色忽然变得异常凝重。只听他忽然对着身边所有人道:“传令下去。长生宗自今天起闭宗隐世。另外还麻烦师兄给那石碑设置一道幻境。让他不要这样明显的显露人前。”
幻海闻言。微微点头。在听到法弘的话之后。其实他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就是江远天不说他也会这样做的。
不过此刻这件事情并不是最重要的。只听幻海道:“师弟。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你真的得提前走一趟无尽魔域了。而且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对你说。”
幻海眼神凝重。一句话说完随手一挥。顿时间一道屏障将两人封锁了起來。
只听幻海道:“师弟。有些事情之前碍于情况并沒有告诉你。现在好像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想必你也知道长生观大殿消失的事情了吧。”
江远天轻轻点头。只见幻海缓缓伸手。顿时间一尊小小的道观矗立在了手中。
只有拳头大小的道观精致无比。其上一道淡淡的光芒闪烁。不足指甲盖大小的匾额上长生殿三个大字赫然浮现。竟是那样清晰。
“这是师尊留给我们的最后一样东西。这不光是一座道观。而是一件道器。不过是残缺的。想要修复需要你从冥界那仙经崖下找到一样东西。师尊沒有说那是什么东西。只说那东西被镇压在仙经崖之下。”
又是冥界。幻海这一段话说完。江远天不禁更加疑惑了。他不明白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存在。只听他问道:“师兄。你可知道师尊的真实身份。我总感觉我们的师尊很神秘。他到底是谁。还有他现在在哪里。”
江远天一脸认真的看着幻海。却听幻海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师尊他老人家……其实在一万年前就已经死了。是的。你沒有听错。是一万年。这一万年來实际上长生宗就我们两个人。那不过是师尊留下來的一道幻影而已。你走的那一天师尊就已经彻底不在了……他说以后我们会知道他是谁。还说要我好好帮助你。你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了。”
一句话说完。江远天顿时间如同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呆呆立在了当场。一万年前……
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个慈祥的老人。那古井不波的面容。那从來都淡然自若的老人竟然是一道幻影。这怎么可能。他分明是那样的真实。他有体温。有身躯。怎么会是一道幻影呢。要知道那可是自己十几年來最尊重的长辈啊。现在竟然告诉他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这种感觉让江远天心中充满了一种叫做痛的东西。
看着江远天痛苦的表情。幻海轻轻拍了拍江远天的肩膀。他明白江远天现在的心情。当初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师弟。不要难过了。这是天意。我们谁都不能违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师尊的遗愿。圣武大陆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希望你能从冥界平安的将东西带回來。师尊说过。只有长生殿才能护佑我人族安身立命。只有长生殿才能对抗不灭圣灵皇。也只有长生殿才能让这片大陆重拾往昔的荣耀。而且留给你的时间恐怕也不多了。一年内如果你还不能回來的话。恐怕圣武大陆已经不存在了。”
这些话。幻海说的很是凝重。在他看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江远天从师父已经不在的痛苦中尽早振作起來。
雾蒙蒙的光罩中。江远天眼角滴落一滴晶莹。这是他三年來第一次流泪。他发誓也是自己最后一次流泪。因为以前他总认为师尊还在。只要师尊还活着自己就有依靠。但是现在。师尊已经不在了。既然如此。那就一定要坚强起來。一定要尽早让自己成熟起來。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可是。人族的命运。圣武大陆的命运。这一切都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來了。他从來沒有想到过。这个世界上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多出这么多人。他更加沒有想过。为什么自己要背负这样的重担。
只是朱雀楼。只是眼下的万族降临局面。就已经让所有人岌岌可危。而此刻又蹦出來种族的命运。大陆的命运。他忽然觉得自己十九岁的肩膀上压着的太重了。
“师兄。我沒事。谢谢你自己将这一切承担到了现在。如果不是你独自默默的承担。如果是以前你告诉我的话。我想我早就已经被压垮了。”江远天缓缓站起身來。再抬头时脸上沒有了丝毫的表情。
他想放下这一切。但是一看到眼前面目全非的幻海。一看到外边还沒有从伤痛中走过來的姜灵儿。在看刚刚找到了喜悦的楚恒。再看长生宗一张张或是苍老或是充满童真的笑脸。江远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人啊。他们将自己放在了最崇高的地位。自己又怎能不为他们着想。
再不济姜灵儿。幻海还有楚恒许泽峰这些人还得自己保护。
“师兄。我们出去吧。”江远天面无表情。手一挥就将幻海部下的光罩破开。
当他看着眼前那一张张或是崇拜或是敬畏的看着自己的脸庞时。之前所有的重压都变成了动力。
人活着。有所为有所不为。而他要做的就是让身边的人过得快乐幸福。前十八年他为了自己的命运在抗争。那接下來的十八年他决定自己要为身边的人活着。
“师兄。长生宗交给你了。希望我來的时候你们已经准备好了跟我一起面对。”
江远天说的很轻。只有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听到了他的话。但更多的人在看到他凝重的眼神时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充满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我们走。江远天腾空而起。刹那间带领法弘。楚恒。姜灵儿以及囚牛等一众冥族之人出现在了长生宗外。
远远的当他看着光罩的时候。忽然竟生出一种浓浓的不舍。
“此去冥界。吉凶未卜。希望这个世界我还能有机会看到。”江远天喃喃着忽然转身。化作一道流光刹那消失在了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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