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围一群人。最里面一层的人交头接耳说的十分带劲。脸上的表情无非是嫌弃或者是怜惜;最外层的那些由于看不到里面发生的情况,却又想一览究竟的人不惜踮着脚尖,跳上跳下的看进去。
看来,里面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滚!你这小妖精!”一位穿着华贵,身材略显臃肿的夫人从大宅子里把什么东西拖出来。,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孩子。小孩脸上已经有一条一条的泪痕,头发也散乱着,模样看起来有点可怜。而那水灵灵的眼睛里闪着朵朵泪花,怎么看着都让人心疼,倒是那夫人却不以为然,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小妖精,刚出生就害死自己亲娘。你爹辛辛苦苦的养你十四年,你居然又害死你爹!你以为我们还会留着你再来祸害我们?!”
“二夫人——”女孩儿开口想说话,却被一个包裹砸中了脑袋。
另一个夫人从二夫人身后走出来,脸色有些憔悴,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声音嘶哑的嚷道:“小祖宗!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赶紧走吧,别再祸害我们了!老爷都被你害死了,你还真是不想放过我们么!”
“我没有……我没有害死我爹……”女孩儿好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软软的趴坐在地上,和刚刚二夫人扔她出来的时候完全一个样,她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你这小贱人!”三夫人有些恼羞成怒,尖着嗓子冲周围的人大喊,那声音就像一口破锣,兹兹拉拉的声音让周围很多人都堵上了耳朵。
“你们看到没!这个小妖精心多歹毒,害死自己亲娘,又害死自己爹不说,现在居然还要来祸害我们了!”人群因为这泼妇骂街般的声音,聚集的越来越多。人群讨论的嗡嗡声让她听不清楚任何一个人的话。
看来,她今天还是要被赶走了。可是这一切不是她的错啊!
“那你们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人群中终于还是有一些人看不惯两个夫人这样欺负她吧。
女孩儿赶紧抬起头,看着二夫人和三夫人的反应。
三夫人不怒反笑:“呦,经您这么一说,我们倒是还挺不好意思的。那么这样好了,这个丫头,既然你那么疼她,那你带她走可好?”
一下子,刚刚替她打抱不平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都是这样,只有与自己的利益不挂钩的时候,才会想到去帮别人打抱不平。先不说三夫人说的那么邪乎,就是以他们现在的经济状况,家里多一个人的口粮都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三夫人说的什么灾星一般存在的身份。谁有那个胆儿敢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开玩笑,赌义气呢……
女孩儿心凉了。没有人相信她。真的是自己害死了爹么……
“丫头!”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从人群中挤到女孩儿身边,一样一晃的,看上去马上就要倒,“师傅带你走,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走!”
“师傅!”女孩儿明显也是一惊。看着已经年逾八寻的老人跌跌撞撞的穿过人群,赶紧起身扶住他。
这个老人,是城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郎中,在这生活了将近大半辈子了,待人接物都十分的得当。对人相当和善。女孩儿在医馆里跟着着老师傅学习,不管是犯了多大的错误,从没有见过师傅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有些人就是狐假虎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寒府轮到他们做主了!”
一听,这语气明显就是冲着二夫人和三夫人来的。女孩儿瞧过去,明显看到两位夫人的脸色不好看。
“师父,别说了。”女孩儿有点担心。
“也有人啊,就是忘恩负义。绾瓷平日里也没少给你们看病吧!哪一次不是药到病除、什么时候向你们收过一分钱!不光看病,她帮了你们多少忙啊!你们居然也像这样对她!”
绾瓷虽然知道师父这般是为她好,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难过。这些,只要心里知道就好了,何必说出来,图惹伤悲。“师傅!别说了,我们走吧!”
绾瓷尽量不看周围人的脸色,搀着师傅走人群中走出去。身后,隐隐约约的听到三夫人的冷嘲热讽:“看来应该让吴殇给陈大夫准备棺材了。”
绾瓷很难看出师父没有听到三夫人的话,看看他的脸色。
“绾瓷,别听!我们回去!”老人一脸慈爱。
老师父拉着她走了一段路,绾瓷脸色亦不好看,走的愈来愈慢,最后停了下来低着头轻轻道:“师傅,你别管我了。我是个灾星。会连累你们的。”
老人脸色一怔,转过头去,眼里有了点点怒火。
“怎么,难道,你爹娘确实是被你害死的?”
“我没有!”绾瓷抬起头,“我没有害死任何人!”
老人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也软下来。
“丫头,师父一把年纪了,什么也不怕。只要师父还有一口气在,谁都别想再欺负你了!”
绾瓷眼睛里渗出泪花:“谢谢师父。”
—————————————————
“吴殇。”陈大夫带着绾瓷回到药铺,里面只有一个清秀的年轻人在整理药物。听到老人的声音,急急忙忙从柜台后面跑过来。
“师傅,绾瓷她没事吧。”
“没事?怎么会没事啊。”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寒府已经把她赶出来了。”
“什么?!赶出来了!”吴殇听了十分震惊,“那她现在怎么样啊!”
“你先别激动。我把她带回来了,现在人在东房休息。以后,她就在我们这里住下了。”
吴殇那边好像一下子松了口气:“师傅,你怎么不早说啊。吓死我了。”
“就记得关心绾瓷了。你师父我一把年纪的,跑了这么远,现在累成这个样子,你也不说给我倒杯水?”
“哦哦,我马上就去。”吴殇心不在焉的说道,出了门。
“诶诶!”老人看着吴殇往东边走去,脸一下子就黑了,“臭小子,厨房在西边!”
——————————————————————————————————————————————
信不信我们,早就注定。要一起沿途看风景。
——《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