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舞台上那些着装妖艳性感的女孩正跟着欢快的节奏不停的扭着屁股。龙舟赛也已到了最紧张最精彩的时刻,只见划船的男人们紧紧的握住船桨,拼命的挥舞着肌肉发达的胳膊。为了能甩掉紧跟其后的对手,超过近在眼前的龙舟,第一个冲过不远处的那条红色的绳索,得到系在上面的神秘厚礼,他们简直把自己当成了一台装着发动机的机器。
莫言睁大眼睛望着那些像梭子鱼一样迅速往前冲刺的船只,一点都不想离开,于是跑上去抱住她说:“猪头,现在走了多没劲呀,嗨,快看,那条绿色的船马上要到终点了,呵呵!”他说话的时候紧张的握着拳头,把她的手都捏疼了。
为了赚钱,很多人把冰箱搁在平板手推车上拉到岸边,高价卖冷饮,冰淇淋和冻的结了冰的矿泉水。卖西瓜,凉粉,凉面的摊子生意真是好的要命。一群人刚在摊子边的桌子上坐下,又来了一群人要吃这个要买那个。
摊主个个忙的晕头转向,甚至有点招架不住。不多时,一次性餐具垒成了小山,可他们无暇清理,只忙着招待前来吃东西的人,人们起身离座后留下的纸巾,他们也都来不及清扫。
站在高处放眼望去,南江沿岸到处都是果皮,纸屑,塑料瓶,塑料袋以及其它垃圾。这些垃圾被无数双脚踩踏着,脚下斜坡上原本翠绿的草坪因此变得特别肮脏。南江两边伸出江面的月牙形露台上真是人山人海,毫无立足之地。
蓝蓝瞅着一个紧挨着一个的人们,真担心那露台承受不住会突然坍塌下去。龙xx的存在使她没法集中精力欣赏台上不太专业的歌舞,以及拼个你死我活的龙舟赛。过了一会,当她再回头望着台下时,已经不见了哥哥和老总人影,估计是一起回公司了。她如此想着,便松了口气,然后站直身体盯着那艘遥遥领先的龙舟大声呼喊:“加油!加油……。”
龙舟赛和各种演出以及促销活动接近尾声时,蓝蓝便和莫言开始往回走。虽然刚才喝了很多冷饮,但此刻仍旧觉得口干舌燥,全身闷热,很想跳进不太清澈的江水里洗个澡让自己凉快凉快。
他们走到老街时遇见了蓝蓝的室友,那女人正在路边摆摊卖高仿首饰。化着浓妆的脸颊红红的,贴着双眼皮和假睫毛的眼睛带着渴求望着路过的行人,希望他们能买一串珠子,或者一个手镯。
汗水从她扁平的额头滚下来把脸上那层遮不住雀斑的厚厚脂粉都给弄花了,因此,看上去就像舞台剧里刚刚演完哭戏的女人,来不及卸妆就跑到街上被明亮的阳光照着,毛孔粗大的皮肤越发显得苍老,憔悴。看到蓝蓝和莫言向这边走来,便有意低垂着头,赶紧止住了吆喝声。等他们从她身边走过拐进马路边十米开外的小巷时,才抬起头来。
长相类似金毛的大黑狗懒洋洋的趴在老屋前的石阶上,吐着粉红的长舌头,把脑袋耷拉在前爪上,看到从门口经过的陌生人叫都懒的叫一声。苍蝇在它刚刚啃过骨头的嘴角“嗡嗡嗡”的飞来飞去,它偶尔会晃晃脑袋,然后就眯着眼睛继续睡觉。
从老屋门前经过时,蓝蓝故意跺了跺脚,大黑狗这才迅速睁开那双充满敌意的,明亮的大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哼哼”声。
莫言紧抓着她的手冷冷一笑:“你想当黄金狗粮啊?别去招惹它,这种流氓狗最喜欢咬女孩子了。”蓝蓝伸出手很不相信的说:“你就吹吧,这么呆萌我想摸摸它嘛。”
莫言只好松开她的手威胁:“被它咬了会精神分裂的,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变成神经病会不会太悲催了?你要是不害怕就摸吧。”说着往后退了几步“哐啷”一声关上大铁门就往楼上冲。
蓝蓝被他的话吓住了,于是只好紧跟着他回到楼上。好在那条大黑狗吃的饱,要不然一定会追上来把她撕成碎片。
莫言见她喘着气,胸脯起起伏伏,趁她没站稳,一下子把她扑倒在床上。
小孩子们刚刚考完试,过两天领了通知书就放暑假了,因此又蹦又跳的在楼梯间跑来跑去。从门外传来拖鞋零乱的“啪嗒”声,此刻,莫言需要这声音的遮掩,有时候,他一激动就有点粗陋。为了掩人耳目,他就打开电视并把声音调大。
或许人的渴望和蛇一样,莫言和蓝蓝就像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蛇。那如水般潋滟的阳光使他们感到心情舒畅,他们先是紧紧的搂在一起,鼻子贴着鼻子神情的凝视着彼此,然后就慢慢躺在那张铺了好长时间的,汗味较重的竹席上。
竹席就像老化的皮肤般粗糙,可他们顾不上那么多了。脱衣服时就像吵架一样在撕扯着,就连接吻也像动物般滑稽可笑。
电视的声音很大,可也无法使床响声消弭。
他们都闭着双眼,渐渐的,有风声在耳边拂动,有花香在鼻孔里氤氲。一大片花海被白雾笼罩,他们就像凤凰在天上飞……。
那是一场只有两个人的梦境,梦醒了,麻木的身体有了知觉。
有点疲倦的莫言这才穿上睡衣躺在蓝蓝身边,就像跑了许久的步,喘息也显得那么急急促。蓝蓝只好穿上他的白t恤走到洗手间,可能是因为疼痛,所以走路的样子有点怪异,莫言看着她就嘻嘻笑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出血,这种现象已经持续好了长时间。蓝蓝快速洗完澡就静静的躺在莫言身边,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像是在努力控制着那种诱人的念想,但最终经不住莫言的诱惑,在他的怀里沦陷了。
这时一阵缓慢的敲门声响起,邻居家的小孩站在门外一边抠鼻子一边奶声奶气的喊:“冰冰哥哥,冰冰,哥哥,咿!”说着用脚把门踢了一下。
莫言只好穿上睡衣打开门说:“小屁孩,是不是又尿裤子了?”然后把他拉进屋子指着蓝蓝说:“叫嫂子,快叫,叫了给你吃糖。”
那小孩乖乖的叫了一声:“烧只。”
学会说话没多久的小孩发音不准,蓝蓝用被单把自己裹的像个粽子,笑着从床里滚到床边。
小孩以为是怪兽愕然的望着她扑进莫言怀里“哇哇”大哭起来。蓝蓝和莫言都被他的无知给逗笑了。这时,小孩止住哭声茫然的瞅着他们愣了一下,然后再次哭了起来。
莫言搂着蓝蓝,那双手像刚才一样不安分:“你看他多可爱啊!要不我们也生一个?嗨,谁让你把小内内穿上的?快脱……。”
不等他说完蓝蓝便狠狠在他腿上扇了一把掌。小孩望着莫言呲牙咧嘴的模样,突然睁大双眼不哭了,他俩再次大笑起来。
橘红色的阳光恰似从湛蓝的海面透过白色泡沫照在海底,一束一束在甬首间波动,轻柔如薄纱飞扬。
对一切充满好奇的小伸出小手去抓那束光线,莫言剥了一颗糖放到他的嘴里,然后在他的屁股上拧了一下:“抓个毛线,回去吃奶去。”
流着口水的小孩便扭着小屁股回隔壁屋里去了。
莫言看了看时间,洗洗手便开始切菜,那娴熟的刀法如同做了几年饭的大厨师。蓝蓝七点钟要到公司培训,主讲是她那冷若冰霜,美若神仙的哥哥。听说培训完还要考试,一提到考试,她的脑袋就成了一锅浆糊。
现在,离培训时间还早,他要赶在家人回来之前把饭吃完,然后带她出去玩一会,再把她送到公司去。蓝蓝正在吃粽子,中午她只吃了一小碗饭,现在已经饿得不行了。他切菜的时候,时不时的就看她一眼,她那白皙的皮肤一如珍珠般晶莹剔透,乌黑的长发和白色的长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着,仿佛一朵开在春天的梨花,娇滴滴的,经不住一丝风雨的摧残,惹人爱怜,令人禁不住想要好好疼惜一样。
这时,只听“哎哟”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哐啷”一声。蓝蓝手里的碗险些被吓的掉在地上,她扭过头,只见莫言捏着手指头一副痛苦的表情,于是赶紧走上前问:“你,你怎么啦?”她以为他被刀切了,担心的抓住他的手翻来覆去看着。
莫言望着她担忧的样子,简直欣慰极了,他只不过假装被切看她是否在乎他,没想到她会那么紧张。蓝蓝没找到一点伤痕于是斜睨着他说:“你耍我啊?要不这次来真的吧。”说着捡起地上的刀,把他的手按在菜板上,“我准备剁了哦,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莫言赶紧求饶:“别,别啊。你,你想吃肉我去菜市场……。”不等他说完,蓝蓝己经举起刀砍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那根莲藕已被她剁成了两截。听到声音莫言拉长脖子大声喊:“哎呀妈呀!疼死我了!哎呀!我的妈呀!我可怜的手哇!”
蓝蓝望着他那缩头乌龟似的熊样子,松开手,扔下刀说:“哇!快睁开眼睛看看吧,五个手指全掉了呢。嘿嘿!”莫言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望着那两截莲藕:“噢!你骗我啊,你这个小坏蛋,我都要被你吓的尿裤子。”说着把双手藏在衣服里。
蓝蓝笑呵呵的看着他:“允许你耍我就不允许我耍你啊?哼!下次还敢不敢了?”莫言乖乖的回答:“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时,蓝蓝故意把脸凑到他眼前冷笑着:“真不敢了?以后再耍我小心脑袋搬家。”莫言赶紧说:“真不敢了,哎呀!我的裤子好像湿了,要不你给我洗洗吧?”说着就把裤子往下揪。蓝蓝红着脸一溜烟跑到隔壁关上门连厕所都不敢上了。
莫拿起刀一边切菜一边嘟囔:“臭丫头跟我斗,再修炼几年吧。喂,快出来帮我剥蒜听见没?”蓝蓝大声喊:“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