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记得自己去找小老虎,进村,他们一起到了村子……然后……
他想起来了,那张迎面而来的大网,让他昏过去了,那……小老虎呢?
“小老虎,小老虎你在哪。”他挣扎的扶着地面爬起来,这样叫着,却突然感觉到,手上的东西……湿湿的,粘粘的,还有一丝冰凉。
那是血!
“啊……”山赐吓得大声叫了起来,在村子中,这声尖叫显得那样的突兀。他抬起头,四周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到处都是血,从村子口一路流了进去,路上横七竖八的立着一具具的尸体。
“大王叔叔,阿姨,小王叔。”山赐壮着胆子往前走,一路走一路喊着周遭的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给他回音。他一路走一路喊,渐渐的走到了血流的最终处——一只老虎的尸体趴在那里,这里便是村子平日议事的地方。
“小老虎,小老虎!”山赐哭着向前跑去,抱住小老虎的尸身,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他在这里向村长保证老虎不会吃人了,转眼之间却……
对了,村长!村长呢!
虽然是吃百家饭长大,但山赐接触的最多的还是村长家,像一些青壮年和他都不算很熟,他绕到老虎尸身之后,看到了一具尸体,村长的尸体。
“村长爷爷,村长爷爷!”儿时村长对他的好一时间,如走马灯一般浮现在脑海中,他上去抱住村长的尸身,歧途摇醒他,却在摇了半晌之后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哭的泣不成声。
他的玩伴小老虎死了,他的亲人村长也死了,他村子里的朋友,他村子里的叔叔阿姨,他所拥有的一切,一夜之间全部失去了
山赐呆呆的抱着村长和小老虎的尸体,就那样坐了一天。他也渐渐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都怪我……如果我不去把小老虎叫过来,如果我不那么自以为是……小老虎也不会死,村长爷爷也不会死,村民们也不会死……都怪我。”小小的山赐第一次明白后悔和伤心欲绝是什么感受。
山赐走出村子,来到山崖,呆呆的望着天空。
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山赐就那么呆在那里,不吃也不喝,眼睛一直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即便是一个成年人三天的不吃不喝也会支撑不住,更别提小小的一个孩子。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他晕了过去。
“爷爷,你看那里有个人。”
“快,扶回去,我看看……恩,只是饿太久了,没什么大碍。”
……
当山赐醒过来时,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仙女。
那是一张怎样的容颜啊,脸如盘玉,眉似细柳,手腕上缠着一根红布,标准的美人胚子……除了,年龄太小了一点。看上去也就比山赐大不了多少。
“这里……是哪里?”山赐毕竟年龄还小,对于美女也还没什么太大的概念,短暂的失神后,出口问道。
“啊……好可爱的声音,好可爱……”而那长的一副美人胚子的小萝莉在听见山赐的问话后,第一反应居然是上前捏了捏山赐的脸,然后嘴中囔囔着,纯一副花痴象。
“玉儿别闹了。”那名小萝莉的爷爷适时走了进来,止住了他孙女的胡闹“今早我与玉儿上山采药看见小兄弟你晕倒在山崖就将你救了回来。你太久没吃东西了不宜一次吃太多,我做了点稀粥,你先填填肚子。”
“多谢老爷爷。”山赐此时才感觉到腹中饥饿无比,接过粥,道了声谢便大口吃了起来。
“孩子慢点……小心呛着。还没问你,你是为何饿晕在山崖?要是老头子我没刚好看到你,你命可就交代在那了啊。还有,你家人呢?”
“呜……呜呜呜呜……”本来正在吃东西的山赐,听到这个问题后放下碗,鼻子一抽一抽的又哭了起来“是这样的,我叫王山赐,本来……”山赐将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期间一直抽泣着,显然,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而他只是个孩子,一个从小生在深山没有接触过外面世界的孩子。
“唉……可怜的孩子。”老人听山赐说完也是淡淡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啊……小山赐,你太可怜了。我叫郑玉,你以后就住我们家吧,把我当姐姐就好,我和爷爷照顾你。”名为郑玉的小萝莉母爱爆棚,听完山赐的话,上前就把他抱了抱,说道。
“玉儿……”
“爷爷你就答应嘛,你看山赐这么可怜,我们不管他他一个人怎么活下去啊,医馆不是还缺个捡药的吗,就让他去帮忙不就好了。”还没等爷爷反对,郑玉就上前撒娇求着情。
“唉……也好,老头子名叫郑晔,这里是浮国的益城,老头子开了家医馆,你愿意去帮忙吗,酬劳的话,除却包吃包住,每个月给你十个银币,不知你可愿意?”
“恩……我愿意,多谢郑爷爷收留之恩。”山赐跪在地上郑重的磕了个响头。
“好耶好耶,来山赐,叫姐姐。”郑玉上前一把将山赐扶起来,笑着。
“姐姐……”山赐挠挠头,似是被郑玉的笑容所感染,也跟着咧了咧嘴。
“好了,玉儿你带他去医馆熟悉熟悉吧。”郑老爷子见二人这么要好,也是在心底笑笑,说道。
“谨遵爷爷大人命。”
“诶,姐姐……这城好大,比我们村……大多了。”山赐第一次来到城里,自然被城市的风光吸引,东看看,西瞅瞅那叫一个眼花缭乱啊。
“是啊,这城可大了,有的地方我长这么大都还没去过呢。”郑玉一边回答着,一边看着集市上的东西。
“啊……这么大啊?”郑玉的话被山赐自动理解成了活了十几年也走不完这座城,顿时惊呆了“那……这城有出口吗?城外面是什么?”
“出口啊,当然有啊,前面不远就是城门,至于城外面嘛,当然就是郊外咯,郊外那有条河,渡过河继续走就是另一座城了。不过,现在在闹战乱,咱们城算是好的没怎么被波及,听说在有的城里尸横片野,老百姓饿的都啃树皮了……唉……”郑玉叹了口气,转身却又恢复了活泼的形象“算了不说这些了,山赐你要不要尝点我们城的特产田烧鸡,我跟你说可好吃了。”
“好啊好啊。”听郑玉这样说,山赐也有些好奇,跟着郑玉走到卖烧鸡处。
“老板,来半只烧鸡。”郑玉掏出一枚银币给老板。
“这么大啊……小姑娘有零钱吗?”老板刚把烧鸡准备好,看着郑玉递来的银币面色有些为难。
“没有啊……”郑玉掏了掏兜抬头回答着。
“那我去给你换零钱,小姑娘你们先等一下。”老板往旁边走去,趁这段时间山赐凑了上来“好香啊……对了姐姐,刚刚看你给那老板一个银币?一个银币是什么?能买很多东西吗?”
“也不是啦,钱分为金币,银币,铜币,一个金币换一百个银币,一个银币能换一百个铜币,一个铜币相当于能买一个包子的钱……哎呀跟你也说不大清。”郑玉挠了挠头,发现跟这个山里下来的娃要解释清楚很困难,干脆也不说了“总之你要拿这些东西都是要给钱的,然后每样东西价钱不同,具体多少你问卖东西的人就可以了。”
“噢……”山赐答应一声,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有,说话间烧鸡店老板换零钱也回来了,将找零交给了郑玉后,郑玉和山赐分着烧鸡边吃边继续向目的地走去。
“嗨呀,山赐我们得走快点去,刚刚尽顾着馋嘴了,爷爷叫我早点快点过去开门的,等会就晚了。”郑玉吃完烧鸡,满意的咂咂嘴巴,却终于想起了正事,带着山赐跑着。
“诶。”山赐毕竟出身大山,哪怕比郑玉小上几岁,但跑起来的速度丝毫不落下风。
时间很快过去,山赐在郑玉家的医馆干的也慢慢熟练起来,加上跟着郑玉爷爷郑晔所学的一些医术,现在山赐已经可以算是医馆里能够独当一面的存在。
五年后
“小赐啊,你在医馆守着啊,我出去玩会,别告诉爷爷啊。”已经出落的无比水灵的郑玉俏皮的在身旁大男孩的耳边说着什么。
“啊啊?!好!”一旁的大男孩,剑眉如锋,贴在那不算太俊俏的脸上,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郑玉,听到人说话,顿时有些结结巴巴的答应下来。这位大男孩自然便是那长大之后的山赐了。
待郑玉走远之后,山赐望着郑玉的背影出神,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这位姐姐已经长的这么漂亮了啊,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家小子。要是能够便宜自己山赐脸顿时红了起来,不敢再往下想了,捧起一旁的医书读了起来,以后当一个治病救人的医生,娶了郑玉姐姐,这就是山赐现在的理想。不知道,当十年之后,山赐回想起自己当年的理想会是个怎样的心情,但是至少现在,他还在为这个理想而奋斗着。
“大夫,快,救人。”突然,两个人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