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北魏的国都所在。
年节临近，上京城可是热闹非凡。
大清早，天色还未大亮，凌冽的寒风中，已经有要进城的百姓等候在城门前。
秦夜翎静静地站在人群之中，等候城门开启。
从秋明府离开，秦夜翎昼夜兼程，每天只休息两个时辰，耗时三天，总算是赶到了上京城外。
当太阳在东方冒出头，上京城的城门缓缓开启。
“排好队，按照顺序入城，路引拿出来，进城费五文！”
城门校尉带人出来，大声吆喝着。
上京城，作为北魏的国都，也是北魏境内唯一需要缴纳进城费的城池。进城之人，必须出示路引，缴纳进城费。
只因这上京城内，住了太多的达官贵人，安全要求太高。
队伍缓缓向前，终于轮到秦夜翎。
路引，秦夜翎是没有的，他只是亮出了一块令牌。
“护国，秦”！
当城门校尉看到秦夜翎的令牌，严肃的面容立刻堆满笑意，恭敬地让开道路。
“您请！”
城门校尉一脸敬意，目送秦夜翎进了上京城。
待到秦夜翎的身影消失不见，城门校尉身边的兵卒才小声开口，道：“头儿，这位，不会就是那位吧？”
“没想到，这位还活着啊！”
“这下，有的热闹了！”
城门校尉也是唏嘘不已。
在阳关被胡人踏破之后，所有人都认为秦夜翎已经战死。虽然并未见到尸体，但护国公府已经给这位小爷办了丧事，连带朝廷都给了追封。
秦夜翎并不知道上京城发生了什么，他进京之后，没有回返护国公府，而是直奔皇宫。
当秦夜翎站在宫门外，宫门禁军统领萧别离收到消息，着实是懵了好一会儿。
“人在哪儿呢？”
“统领，在门口呢，要通报陛下吗？”
“废话，你赶紧去通报！”
萧别离瞪了报讯的禁军一眼，脚下生风，瞬息间冲出老远。
他跟秦夜翎可是过命的交情。
当初阳关被胡人踏破，他几度请旨，想要领军出征给秦夜翎报仇的，可惜，都被皇帝给驳了回来。
“小夜子，受死吧！”
萧别离直接从宫门上方飞跃而下，凌空一脚，踹向秦夜翎。
秦夜翎看到从宫门上飞下的萧别离，嘴角翘起，反手就将他带了一路的棍子抽出，挥动棍子就朝着萧别离抽去。
萧别离飞踹的一脚微微一偏，踢在棍子上，接着棍子抽来的力量，凌空翻转，稳稳地落在地上。
“臭小子，你特么的吓死老子了，赔钱！”
“滚！”
面对热情的萧别离，秦夜翎直接给他一个白眼。
“没良心啊，亏老子还为你掉了眼泪呢！”
“救你？！”
秦夜翎打量着萧别离，撇了撇嘴，道：“还算你有点良心！”
“我……”
萧别离直翻白眼，果然，交友不慎啊。
两人没说几句话，就有皇帝身边的内侍匆匆奔来，宣秦夜翎觐见。
“回头再找你！”
秦夜翎望了萧别离一眼，交代一声，便大步向前，随着那传话的内侍踏入皇宫。
……
正明殿，是魏帝平日办公、处理政事、召见朝臣的所在。
秦夜翎并非第一次来到正明殿，但这一次，秦夜翎的感觉很不一样。
“臣秦夜翎，参见陛下！”
进了正明殿，秦夜翎躬身行礼。
北魏，并不行跪拜之礼。
只因北魏开国魏武帝曾言，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父母。自那之后，北魏便绝了君臣跪拜之礼。
这一点，倒是跟南庆十分不同。
当年，北魏崛起，本可彻底覆灭庆朝。但在最后一战，魏武帝忽然退兵，允许庆朝在横江以南偏安。
是以，天下二分，北魏南庆。
用魏武帝的话来讲，居安思危。
没有了敌人的北魏，只会从内部走向灭绝，倒不如留着庆朝，以为警惕。
北魏开国近百年，有无数的机会彻底灭绝南庆，却因为魏武帝之言，始终留着南庆。有着南庆这个潜在仇敌存在，北魏倒真的是君明臣贤，一派盛世之象。
只是，北魏的西北之地，曾经被魏武帝几乎灭族的胡人，竟融合了西方蛮族，再度崛起，成了北魏的又一块心腹之患。
“免礼，坐吧！”
魏帝抬头望了秦夜翎一眼，“说说吧，胡人是怎么攻破阳关的？到现在，朕都是稀里糊涂的。重兵驻防的阳关，又有你坐镇，怎么会这么容易被胡人攻破？”
“回陛下，有内贼！”
秦夜翎沉声开口，将他的发现讲了一遍。
“臣一直追踪那内贼到了秋明府，却不想被贼子发现，设下陷阱。若非臣还有几分运气，只怕已经见不到陛下了！”
“果然，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啊！”
魏帝轻叹一声，丝毫没有怀疑秦夜翎言语的真伪，“对了，朕追封了你为武功侯，你小子，如今是侯爵了！”
秦夜翎闻言，有些傻眼，等明白了魏帝的意思，不由有些惭愧。阳关是在他的手上丢了的，使得胡人侵入燕北府，害民无数。
他无尺寸之功，怎能封爵？
等等！
秦夜翎忽然瞪眼，武功侯，无功侯！
“朕就知道，你小子会明白朕的意思的！”
魏帝看到秦夜翎的表情，不由笑了，“侯爵，朕不会收回。但你能不能做到名副其实，朕就看你的表现了！”
“陛下，臣不会再让您失望！”
“是吗？那么，去秋明府吧！朕才接到奏报，秋明府冒出了不少的马贼呢！你去，给朕剿平了这些马贼！”
“陛下，冠军侯不是就在秋明府吗？”
秦夜翎听了魏帝的话，当即开口。
魏帝望了秦夜翎一眼，道：“你说呢？”
“臣领旨，臣告退！”
“去吧，回去看看你们家老爷子，就出发吧！朕，准你带上你的骠骑营！”
“谢陛下，臣定当还陛下一个清明北地！”
秦夜翎麻利地退出正明殿。
骠骑营，是他一手打造的精锐。不过，整个上京城，知道这个秘密的，不过一手之数。此番回归秋明府，有骠骑营在手，他有十足的把握查出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