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进入大厅,看到正前方坐着温文尔雅的太子。下手依次坐着三皇子,静宁公主。
静宁公主看到水若,眼中透出狠戾的光芒,水若恍若未见。
左边坐着水成宇,后面白琳在孤零零地站着,柔弱的样子惹人怜悯。
水若坦然地向前,恭敬地向太子行礼。
太子的脸上自然地挂上笑。“水若这是去哪了?”
水若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看着太子,“太子这样问水若的私事是不是于礼不合。”
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太子想着,优雅地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水成宇似乎丝毫不在意水若这样强硬的话。水家只有这一个女子,自然是要宠着的。水成宇恭敬地开口:“太子殿下,人都已经到齐了,您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臣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没有白白失了性命。”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压抑。
太子让水若和水芜坐在水成宇下边。从始至终,水芜也没有看白琳一眼。白琳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太子轻轻敲击桌面,而后看向静宁公主。“静宁,你说吧,为什么认定是白琳害了你的孩子。”
静宁的脸色还十分苍白,也是,事情才过去两天,静宁一直死咬着白琳不放,就是不肯说是水家害了她。皇上心里恼怒的很,才赶紧把她揪出来,容不得她在那出谋划策保护水家。当初逼迫静宁嫁给水成宇就是要让水家与皇族结亲从而不敢叛乱,也算向水家安一个内应。若是生下孩子,自是将水家与皇家紧紧绑在一起。这是最好的削权方法不是么?只要一次次联姻,水家终究会完全并入皇家从而消失。可以预想到水家不会想要这个孩子,可是谁也不明白静宁公主是在犯什么傻,不肯说是水家害了她,只牵扯来一个没什么用处的白琳。
静宁面色不佳,却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白琳。
白琳害怕似的紧紧抓着水芜的衣服,抿着嘴,眼中含泪,不敢说话。这让水芜皱了皱眉,而静宁看到她抓着水芜的样子也更加气愤。
“白琳,你这个贱人!说!为什么害了我的孩子!”静宁说着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狠狠扔向白琳。
白琳看到水杯被扔过来,眼中闪过惊恐,“啊”的叫出声,急忙躲避,却也没躲过,水杯直接打在她的头上,血瞬间流了下来。水芜也被她用力拽的差点跌倒。
静宁有些惊慌又恼怒地跑过去,扶向水芜,使劲甩开白琳的手。“贱人!自己要死别拉着别人!”
静宁这样极度的失仪,太子有些看不下去了。轻轻咳了一声“咳,静宁!”语含威严。静宁的心咯噔一跳,知道自己过分了,没有说话,松开水芜回到了自己座位。
水芜面色不佳,屋中人也大多尴尬。只有水若和三皇子好像没事人一样仍在淡淡品他们的茶。
水若不禁看向三皇子,剑眉斜翘,目若星辰,整个人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水若轻轻耷下眼。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她真的怀疑自己恨错了人。三皇子似乎感觉到水若的目光,睫毛轻轻煽动,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白琳此时已经伏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娇弱的似乎随时都会上不来气。
太子瞥了她一眼,说道“白琳,到中间来。”白琳站起来,顶着满头的血走到厅中间。
只听静宁说:“太子哥哥,先前就是她来看我,给我带了杏仁酥,说是知道我最近爱吃甜的。回头等她走了,我只吃了一块就…”静宁语气里含着压抑不住的痛苦与哀怨。她的孩子,那可是已经成型的孩子!她怀疑过水成宇,怀疑过水若,怀疑过水苍轩,怀疑过许多许多人。她只知道是白琳害死了她的孩子,可是背后那个人,究竟是谁?
白琳站在中间,弱弱地开口:“太子殿下,不是,我不知道…”
“你这个贱人,敢说你不知道!”静宁看她委屈的样子不禁怒从中来,又要起身。
三皇子商煜墨淡淡瞥了她一眼,低沉地声音响起,“静宁,坐好。”听到商煜墨叫她,静宁顿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不敢说话,乖乖坐了下来。水若也挑眉看了一眼商煜墨,不语。
“太子殿下,”白琳绞着手,双眼含泪看着太子,太子见美人垂泪,丝毫不为所动,又挂起了他招牌的微笑,像带着面具一般。水若顿时觉得恶心。
“白琳你只要说出实情就好。”太子发话,没人敢再插嘴。咳……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太子殿下,奴婢是买的果酥堂的杏仁酥,让老板包装好了带来侯府的。奴婢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里面的糕点。”
“水成宇。”太子看向他“果酥堂的老板呢?”水成宇恭敬地向太子行礼,平静地说:“暴毙家中。”
“砰!”太子恼怒地拍向桌子。“所以说,一个公主的孩子被一个卖糕点的商贩谋杀?简直是笑话!”太子脸上布满嘲讽。
三皇子将眼睛从手中的茶移向太子,语气平淡不惊,“太子,既然白琳已经认罪了,就公事公办吧。”说完,轻轻将手中的茶放在桌子上。
白琳惊恐地看向三皇子,满眼的不敢相信。
太子听到商煜墨的话,顿时笑的开心,这样不就正常了。替死鬼也得有点地位才行不是。圣上也说要检验白家的忠心呢!
“白琳,既然你认罪了,传圣上口谕,查出犯罪者,当场杖毙!来人!将白琳拉出去。”
白琳惊恐地看着太子,浑身发抖。“太子殿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拉出去!”
“太子殿下!不是我啊!芜哥哥,救我!救我!”直到被拉出去,白琳还是凄惨的叫着。
水芜面无表情地看着白琳被拉出去,好像在看个陌生人。
静宁嘴角挂起一丝不自然的笑意。
水若淡淡地看着静宁面色中难掩的疲惫与痛苦,内心轻笑,这就累了吗?静宁。
“芜哥哥!芜哥哥!救我!救我……不是我……”随着板子一下下打下,白琳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厅内也没有一丝声音。
水若起身向太子行礼,“太子殿下,容小女再去看她一眼。”随即不等太子说话就跑了出去。
水若来到白琳面前,看到她整个后背都血被染成了红色,头发疯乱,再不复平时的规整样子。水若蹲下身,看到她眼睛翻白,明显已经意志不清,奄奄一息。而她的嘴一动一动似乎在说些什么。水若抬手示意侍卫停手,而后把耳朵靠向白琳,努力听清她断断续续的声音。
“芜哥…哥…琳儿…”后面的声音几乎听不到,水若目光冷冽,狠地拽起白琳的头发,“白琳你要说什么!”可此时,白琳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水若觉得她心头好像有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来气。她抬起头,看到商煜墨正站在她面前,与平常一样沉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却依旧气质凌然。水若起身,看着他,目光狠厉。“商煜墨,你的下场一定会比她还惨!”水若转身离去。商煜墨目光幽暗,定定看着她的背影,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