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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与人生》 第2章 一扇会发光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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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生性凉薄,又或终是被这小地方的琐碎生活折腾到疲乏、厌倦和想要逃离了。于是,一天竟有超过十小时的时间在乱的像狗窝的双人床中睡大觉,而醒着走动的几小时也要如数拿去想象矗立在远处的窗之时,自己将能成为如何模样那种的事了。

    我猜,或许那一隅的樱花此时正开得无比烂漫;黑色的大蝴蝶正于蔚蓝的苍穹中纵情飞舞着;而温柔的海风则轻轻吹过美少年的脸庞。啊~谁能知道?他的白衬衫里藏着她的缱绻情思和缠绵心事。

    “呼啦呼啦~能站在最繁华的大街目睹一座城市的明媚与市井,真是我最喜欢的一种生活状态诶!”

    说这话的瞬间,陪我四年的小米手机从床头滑落,直直掉在父亲前些年自己和的水泥地板上,结实了1460天的屏幕直接碎成渣渣。

    横竖不听使唤的智能屏,正无声的传达出一个我这一刻还没有能力和无法很正面接受的真相:它报废了!在我兜里还没存着一块钱的时候,手机猝不及防的进了报废站。或许再添点每日清晨梳下来的长头发,就极可能从每月来村里晃荡的小贩手中换得一双廉价袜子去穿一穿的。

    墨菲定律告诉世人:你担心的,都必将到来。然而,我是个连中学都没混毕业的小学生外加懒癌宅,于是只能很粗俗很没文化的爆粗口“真是怕什么遇什么的糟心境遇啊!见了鬼了,老娘真他妈是待够这个破山沟,也过够这样的破烂人生了。”

    一旁,正弯着小蛮腰,专心洗土豆的那个妹忍不住揶揄,并夸张出声:“二姐啊二姐,你再鬼哭狼嚎也无用!因为你照样得吃我这一锅糙饭去苟延残喘,和继续应付没完没了的乡村日子。冗长,琐碎,鸡毛蒜皮。没有爱情可遇,也没地儿谈梦想。”

    “去去去……”顺势白她一冷眼,意为我们之间的谈话再不能继续,以及友谊的小船——翻得彻底了。

    其实,我可真是很不太喜欢她的哩!原因是不同于我的粗服乱头,她面容姣好,云发丰艳,蛾眉皓齿,举手投足间尽有一股大家闺秀之韵味?不不不,她是我父母教养出来的乡村野丫头,而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混成这个破烂德性的。

    年轻的,粗俗的,赋闲在家的我和我那个妹刚好凑成了街坊邻居们眼中的一对笑话。其中一天被耻笑最多的理由就是,我那个才年满十六的妹,竟比我高出一个脖子……我们一起出个门,简直是要被村头的阿婆阿公们的吐沫星子给淹死的架势。

    我就更别提了!芳龄25,小学毕业,无存款,也没有男朋友。至于长相,十足的乡村味准错不了。更糟的是,从来酸性脾气,稍不顺心就在生大气和发大火。因此,与家人的相处模式诡谲,朋友关系单薄,陷在社交的真空地段。

    迄今为止,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按我现下这脑子能想到和比较合理还说得过去的,就得是我那极重男轻女的乡下老父亲没错了。

    即,国家对少数民族有多生政策,再者连续奋战却只养着两个女娃子之后,家里两位大叔大婶合计着还是要赌一把和瞎折腾一番的。万一有幸,便是得了能养老送终和随意使唤的臭小子呢。

    不扯别的和虚的,这话茬是真应了世人常说的那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说。例如,同是亲爹妈生养,家中老姐是两个年轻面孔之间最鲜烈爱情的结晶体,而我则是他们颠鸾倒凤之后粗制滥造出来的流水线商品。于是,从来是差别生养出来又不得不蜗居在一隅的俩姐妹能好好言语,好好共处一室吗?大写的no。

    再就是,不似已为人妻的温厚阿姐,这后来居上的小妮子简直是特招人烦的那类种群。搁平日要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一脸媚态。一旦跑到别处,逮着一外人就要讲我如何丧心病狂,姐姐如何尖酸刻薄,母亲如何奸佞又如何小人……

    嗯,她对我与姐姐是如何看法,倒无具体所谓的!只苦了我那老母亲,竟是将她当做她未来防老之必选的!同是十月怀胎,旁人得的多是暖心小公主。可那女人呢?生的是这等吃里扒外、又专情于背地给她挖坑填土之人设。这样的她在我眼里,可笑有十分,可悲也有七八分矣!

    然而,最令我不能容忍那个妹的理由是,我不仅得天天对着这张也不好看的人皮面具一脸灿烂,还得无条件去允她时时把我的个人空间搞得乱七八糟,甚至得原谅她在我看不见的背地里将我的东西偷走,扔掉,撕毁,或占为己有。

    是的,就是那种原本就十分闭塞又糟心的小乡村日子,因为这个家伙的突然降临,彻底把我从严重抑郁、人格扭曲逼到崩溃的边缘了。一次又一次,我跟自己讲,要把有关自己的东西全毁灭干净后,再逃离出这鬼地方!以及,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外面的风吹草动里和绝不要再踏回这个家来了。

    这样想以后,我就算是顺利的将她这个人在我的世界里设置成左右活不活三集的无脸角色了。往后的生活也好,文章也罢,都不会再有这家伙的身影出现。权当是,安然的死掉了。以一个不太讨人厌的姿态,永永远远的定格在了某一年的春季里。也许,那里花儿馥郁,虫儿低飞,鸟儿吟唱,大家都有世间最好最温柔的模样,而我们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糟的。

    嗯,如果有远处窗,那我一定会将自己安置在那一隅!毕竟最多戏、最招人烦的角色也好像从来是我而已!“只要你滚远一点,我们这个家就会好起来的。”这是我父母的原话。态度,恶狠狠;言语,赤裸裸。

    也大概是彼此都失望透顶和各不相干了罢!不然,为人父母怎么忍心天天歇斯底里的念叨让我及早滚出家门这种梗?而我又会以何种理由落得只剩独自逃离这一被动选择——舍弃未来的自己,每天都用去思考徘徊和迷惘,惊慌与失措,是爬楼还是跳海去了……

    2016年/九月份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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