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罗扬睡觉,白胖子派人打探他底细的时候,从朝歌那边传来一个消息。
大皇子趁着摄政王病重,拥兵围困朝歌。
事出突然,除了六皇子之外,其余有夺位之心的皇子全被堵在朝歌城内。
夺谪之战硝烟刚起,似乎就要平息了。
最先得到消息的六皇子,立刻带人回到临江府,趁着天黑入驻府衙,接管城内一切事务。
又着马汉带兵封锁通天江,将运往北方的一应货物纳入军管。
临江府地界内的所有卫所全部进入备战状态,并抽调精锐兵丁赶往临江府,准备集结成军。
夜幕之下,暗潮涌动。
天香楼内却仍然是一片歌舞升平。
李安正在实验刚从罗扬那里学来的把妹技巧,和几个妹子玩的不亦乐乎,完全把罗扬忘的一干二净。
直到赵雍、朱贞浮两人也来凑热闹的时候问起,才想起来罗扬好像去的时间太久了。
而且溪畔花也一直没回来,他们俩不会真成就好事了吧。
“你说的是真的?”
“不可能吧!她眼瞎了么,居然会看上他?”
听李安一说罗扬的伟大事迹,赵雍和朱贞浮两人都瞪大了眼睛表示不信。
李安想起罗扬,索然无味的把身边的妹子赶走,起身说道“天黑了都还没出来,说不定已经……哎,要不咱们一起去看一眼?”
赵雍道“扰人清梦,不好吧?”
朱贞浮跟上李安,回头对赵雍道“就是要把他的好事搅黄,你去还是不去?”
赵雍摇着头也跟了上去“这事不妥,不妥。”
三人熟门熟路的摸到河边,李安往花船上看了一眼,拍拍胸口道“灯还亮着,咱们应该还来的及。”
朱贞浮向前抢了一步,回头招手道“那还等什么啊,咱们快上船吧。”
李安摇摇头道“总不能就这么上去,咱们好歹得想个理由吧?”
赵雍一路都在说不妥,这时候却最先想到好主意“就说广场上的那些人要他去讨论明日法会的章程,同时还能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这个理由怎么样?”
两人同时给他竖了大拇指,加快脚步往花船走去。
花船上,白胖子正在听手下人的情报。
听到溪畔花早就成了六皇子在诗会上的奖品,白胖子乐的浑身肥肉乱颤“哈哈,这下子落我手里了吧,看你还硬气不硬气。”
消息都传十几天了,守着天香楼这么好的消息集中地,他居然才知道,真是浪费到一定境界了。
而且他也不想一想,都过去这么久了,人家六皇子也没说要来领奖,这意味着什么。
“去外面守好,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白胖子得瑟地吩咐道“我得好好收拾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我这得瑟!”
派了两个手下去船外守着,白胖子踱着方步来到罗扬床前。
看他居然还睡的这么香甜,忍不住有火冒出来“真是不知死活,敢和皇子争女人,我看还有谁会救你。”
这时李安三人刚好来到船边,被白胖子的手下拦了下来“这艘船现在不方便接待几位贵客,几位公子请移步。”
就好像自己爱豆被人霸占了的脑残粉一样,三个人的理智线瞬间就崩掉了。
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一步,太特么窝心了啊!
尤其是李安,别提有多后悔了。
“我真傻,真的。”李安抬起他没有神采的眼睛来,对另外两个人说道“我单知道他是来喝酒聊天的,却不知道会一聊聊到天黑。我一开始看着他俩携手走去河边散步,就应该想到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办正事,根本没有那么多东西可以聊。”
本来心里就烦躁的狠,又听李安神神叨叨的说了一通没用的东西,朱贞浮首先耐不住,把赵雍推到前面“赵兄你最擅长技击之术,赶紧去开条路出来!绝不能让他得逞!”
李安唠叨完带着哭腔道“怕是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
赵雍虽然是个书生,家教也很不错,但脾气一上来八匹马都拉不住,行为比朱贞浮这个江湖世家子弟还暴力。
飞起一脚把两个守卫中的一个踢倒在地,然后指着另一个的鼻子骂道“赶紧给我让开,耽误了小爷的时间,小心我把你沉到江底!”
天香楼少有闹事的人。
所以白胖子养的这些打手,战斗力不怎么样,但脾气却着实不小。
挨了一脚的那位,从地上爬起来后叫嚣道“敢来天香楼惹事,你麻烦大了!”
赵雍连六皇子都打哭过,哪受得了这个,当即就跟他厮打在了一起。
一个是九流的职业打手,一个是会点武术的读书人,两人基本上是势均力敌,扭在一起谁也奈何不了谁。
看赵雍没吃什么亏,朱贞浮伙同李安就和另一个扭在了一起。
花船前顿时就乱成一片。
白胖子正在犹豫要不要提前揍罗扬一顿出出气,耳朵边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这又是哪个不开眼的在闹事?”
在一旁侯着的下人跑出去看了一眼,回禀道“花船前来了三个年轻人要往船上冲,被拦了下来。”
白胖子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罗扬,冷哼一声道“你还真是有面子啊,我倒要看看他们几个为了替你出头,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放着罗扬继续睡觉,白胖子移步至船头,看着下面一片混乱高声呵道“都给我住手!”
两个守卫听到老板的声音,忍着一肚子火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赵雍和朱贞浮两人却打出了火气,对方停了手还不依不饶的往停手的两人身上猛踹。
他们俩虽然常常打架,但是两人是朋友,地位又相差仿佛,所以打疼了也不会记仇。
但是两个奴才也敢往他们身上猛捶,这个哪能轻易饶过?
住手?
你特么是谁啊,让住手就住手。
在不敢反抗的两人身上狠狠发泄一通还不算完,赵雍捂着青肿的眼睛对同样狼狈的朱贞浮道“老是听你说沉江沉江,这次我非得亲手试试什么感觉不可。”
朱贞浮同样捂着肿成一片的眼睛,边喘边说道“一人一个,正好比比看谁沉的快。”
李安不喜武斗,所以一直游离在战团之外,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看地上那俩可怜人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李安一人给了他俩一巴掌“别吹牛皮了,赶紧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白胖子居然也在,真不知道他们在上面搞什么鬼。”
白胖子也看清了打架的是谁,暗骂了罗扬一句‘真会蛊惑人心’,然后让人把那俩倒霉蛋抬走丢掉。
没一点眼力,拦住不让他们上船就行了,居然还敢动手打人,这样眼瞎的手下根本不值得浪费钱给他们买药。
看到李安三人上了船,白胖子整理了一下情绪,快步迎了上去,胖脸堆笑的拱手道“让三位贵客受惊了,我这就派人送几位去医馆,所有费用我一并承担。以后三位来我这里消费,全都打八折可好?”
“少废话,人呢?”
这三位是吃足了醋来的,根本不是为了解救罗扬,而是要找他算账。
白胖子哪能想到这个,还以为他们知道了自己扣押罗扬的事情,特意跑来替他出头的呢。
他也是笨到了一定程度,扣押然后诬蔑罗扬这件事情,就目前来说还只是他的一个想法,根本没有成行,别人怎么可能知道?
但他满心想着用‘和皇子抢女人’这条消息来打别人的脸,所以就陷入了自己的yy中出不来了“让你们受了伤是我的不对,我愿意赔偿。但人我是不会交给你们的,因为天香楼有天香楼的规矩,谁也别想坏了我的规矩。”
对面三人对天香楼的规矩当然清楚了。
但他们仨想到的规矩,和白胖子想的规矩根本不是一回事。
听他这么一说,更加认定罗扬在占自己女神便宜,火气蹿着往上冒,真想大巴掌直接就抽到白胖子脸上。
还好李安身上不疼,火气也没那么猛,拦在他们俩前面问道“这么说,你是打定了主意不让我们搅了这场好事对吧?”
白胖子点点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请几位见谅。”
“大不了回家挨顿打,今天我豁出去了!”赵雍猛地把李安从身前扒开,指着白胖子“你要是不把人交出来,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的破船?”
朱贞浮也站出来,掏出随身揣着的火折子,吹出一道明火“我数十个数。”
“十、九、八……”
知道这些年轻人好冲动,火气上头什么都干的出来,但白胖子自以为胜卷在握,所以淡定地看着朱贞浮手上的火折子说道“三位且息怒。为了一个臭道士害了自己一家子,不值得。”
朱贞浮懒得理他,嘴里倒数着数字,眼睛已经盯上了船上的飘纱。
“七、六、五……”
白胖子有点慌了,但还是嘴硬道“我就不信你敢烧我的船,今天你烧了我的船,明天就会有一纸公文封禁了你家的码头!你可要想清楚!”
什么叫年轻人?
不冲动还能叫热血青年么?
朱贞浮听到他的威胁,小暴脾气当时就上来了“我倒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四三二一零,我就烧了,你能怎么着我?”
火折子应声飞向随风飘扬的纱帘,小小火苗一下子暴涨起来,瞬间将花船上的绢棉织物都给引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