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实录》 20.乱藤四郎

    直到看到那躺在床榻上的短刀时，审神者才知道为什么姑获鸟如此激动？为什么姑获鸟的翅膀羽毛上会有一丝暗堕气息？

    因为那根本不是暗堕的气息，那是姑获鸟自身沾染上短刀味道的妖气！

    审神者往前走了一步，床榻上的短刀汗水泥泞整个蜷缩成一团，身上伤口狰狞，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全身，新伤口覆盖着旧伤疤，全身没有一处称得上是好的地方。乱藤四郎身上肉眼可见的黑气正从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处冒出。这些黑气不是暗堕刀剑的气息而是属于姑获鸟强大的妖力。

    鹤丸递过来被姑获鸟搁置在角落的一把极短的刀，“主上，这是乱藤四郎的本体刀！”

    审神者只一眼，就知道眼前这把短刀正面临怎样难以忍受的痛苦。本体刀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细小划痕，更明显的是刀上竟然出现了细小的缺口。这样严重的伤势他是怎么挨到现在还没碎刀的？审神者看向旁边一直紧盯着乱藤四郎的姑获鸟，突然就明白了。为了不让短刀受苦，甘愿用自己的妖力减轻对方的痛苦。

    审神者接过短刀，抚摸着栗田口派特有的刀纹：“重伤，这么严重的伤势必须手入才行。”说着，已经拉着乱藤四郎的小袖打算为他处理伤口。

    床上的短刀因触碰轻轻嘤咛出声，痛苦地喘息了一会儿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审神者顿了一下，本想为短刀清洗一下伤口，站在一边的姑获鸟已经端着热水回来殷切地把她看着。十三自发为姑获鸟让出了位置站到了一边。

    众人就站在这小屋内看着姑获鸟为短刀擦拭身子把伤口处的地方挨着仔细清理。

    小夜瞅着床上的短刀许久还是开了口：”“主人……”小夜扯住审神者的衣袖，“乱的头发……”

    头发？十三注意到乱藤四郎暖橘色头发虽杂乱但是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头发怎么了？”

    鹤丸接话：“乱原本应该是长发。”

    审神者瞬间懵了，长发？原本应该是长发吗，就算现在是短发又怎么了吗？

    小夜凑近床榻皱眉低声说：“乱很爱惜自己的，他最喜欢打扮自己了，头发也是每天必备打理的，他不会剪断自己的头发的，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审神者一直盯着那痛苦蜷缩成一团的乱藤四郎，直到姑获鸟擦遍伤口后她才上前握住乱藤四郎的手为对方治疗。

    从十三身上涌出的灵力如浪潮一般汹涌地裹挟过乱藤四郎的全身，继而一点一点的从伤口处渗透进去。乱藤四郎全身散发出莹莹亮光被审神者的灵力包围。

    伤口开始渐渐地愈合，划处大的伤口已开始渐渐缩小。审神者停止灵力的输入，看着短刀身上的伤口到回复到一定程度时就止住了，疑惑地皱眉。

    输入的灵力已经远远超过一把刀所需要的，可是为什么作用到乱藤四郎身上效果却如此小。

    审神者掀开他的袖子打量着那些快愈合的伤口，那伤口处的黑气竟从伤处窜了出来。审神者见状，忙打算再输入灵力。

    肩处突然被按住，“十三月小姐别急。”晴明的声音传了来，“姑获鸟用自身妖力减轻刀剑的伤痛，但是一个毕竟是妖一个是刀剑化为人形的付丧神，用这种方式最后反而会加重对方伤势。”

    “你现在强行运用灵力为他疗伤，但是他体内的妖力并未净化，反而会阻碍你的治疗。”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刀送到神社用神水净化身上的妖气再为他治疗。”

    审神者点头，现在也只能听晴明的话把刀送到神社去，不过……

    依然戴着市女笠的姑获鸟听了对话摸着乱藤四郎的脸对着审神者点头。

    审神者知道神社是祈祷神明庇佑的地方，一般的妖怪不宜进入，姑获鸟这么一答应显然已有了一定决定。

    审神者抱起床上的短刀向外走，乱藤四郎的伤势要是不及时处理碎刀的几率极大，所以她也不想再在这里耽搁，直接抱着乱藤四郎出了屋。

    “主人，我来抱吧。”清光紧紧跟在一边。

    “不重，我可以的。”审神者可不想再耽误下去，答应了姑获鸟不会伤害乱藤四郎，要是眼睁睁看着这把短刀碎刀，她可能真的会多想自己是不是能够胜任暗堕审神者这个职务。

    “嘣”轰隆声、爆炸声突然响起，山兔骑着山蛙大叫着跑了过来，“呜哇哇，有、有大妖怪！”

    觉扛着狼牙棒紧跟在山兔后面，不耐地擦着嘴角的血迹。

    “发生什么了？”博雅从另一侧冲了出来，之前在十三治疗期间跟着山兔和觉出去后就没回来。

    “切！有妖怪袭击！”觉不甘心地开口，来的妖怪很强大她没有那个力量与之对抗。

    “那个妖怪好奇怪啊，我跟他说话他都不理人的。”山兔急忙说道，“还有还有，他突然就打人了，觉都被他打伤了！”

    山兔说着的时候，身旁的姑获鸟已经朝着那边的动静处飞去。

    “十三月小姐，你带着你的刀先下山，我跟博雅……”晴明的话还未说完，天火流弹从一边落了下来砸在雪地上炸开了一朵朵气浪。

    审神者按住怀里的乱藤四郎就地翻滚出一段距离避开掀来的雪浪。

    “疼……”怀里的短刀虚弱地发出声，“一期哥……”

    十三低头看了下，发现翻滚时难免与雪地碰撞，怀里的短刀本就快愈合的伤口有些又开裂流出鲜血，染红了他穿着的小袖。

    审神者按住乱藤四郎的脑袋起身，沿着雪地避开战场中心的战斗，朝着山下奔去。

    “主人……”小夜极好的机动性让他第一时间跑到审神者身边，举着自己的本体刀护在审神者一边。

    “小夜，麻烦你帮我注意周围的情况，现在必须快点下山，这短刀估计撑不了多久了。”审神者感觉怀里的短刀越来越虚弱，为他输入的灵力也开始一点点消散，同时他身体里属于姑获鸟的妖力开始汹涌翻滚。估计，这是两种力量互相排斥的结果，一方胜利一方失败，而她用来治疗短刀的灵力可能就是失败的那方。

    小夜点头，侦察着周边的情况，视力良好，一眼就看到了在战场中心晴明大人他们正在与那漂浮在天上的妖怪战斗。

    审神者与小夜快速移动，直到跑出战斗波及地带才舒口气。

    十三沿着之前的路踩着厚厚的雪向山下移动，因为雪积得已经很深了，就算用最快的速度也并没快上几分。跑步时呼出的热气在这温度下化为白雾，她喘着气，雪地上奔跑真的很花气力，还未到山下就已经喘着粗气了。

    “主人，我、我来背他吧……”小夜注意到自家审神者喘气，未多想就打算揽下背人这事。

    十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让一个120不到的小矮子来背一个比他还高的另一个矮子？作为审神者她肯定是不会让自己这么做的。

    胸前的衣襟突然被紧紧揪住，审神者低头，怀里的短刀此时已经醒了过来正瞪着一双布满血丝满含杀意的眼睛看着她，脸上凶恶至极，“放我下去！”明明虚弱到不行却还是卯尽全力嘶吼着。

    审神者未理继续带着他往下跑。

    乱藤四郎见她不理，直接挣扎起来，那满身可怖的伤口突然就血流如注，所有的伤口开裂的彻底，鲜血透过他的外衣染红了审神者的小褂。血腥味突然在这满是雪味的深山漫延开。

    “乱，你别动了！你的伤势！”小夜惊呼，再这么乱动下去他是真的会碎刀的！

    乱藤四郎本就因为虚弱看不太清楚，这时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愣，与记性中的声音重合后他哽咽地出声：“小夜吗？”

    “嗯，是我！”

    乱藤四郎突然就明白了，抱着他的人类是谁了。

    “可恶的审神者，放开我！”乱藤四郎更加剧烈的挣扎着，仰着脑袋极力想看清抱着他人的面容，目眦巨裂，瞪得眼睛即使流出鲜血也没一丝痛苦之意。

    审神者还是未理，继续抱着他跑着，到了山脚的牛车处喘着粗气想把怀里的乱藤四郎放进车厢里，突然胳膊处的痛意让十三惊呼出声。

    乱藤四郎紧紧咬着审神者的胳膊不放，可恶的审神者，该死！去死吧！去死吧！早知道他就该一开始就动手的，杀了审神者，杀了……这样的话一期哥就不会……

    直到牙龈咬痛，嘴里明显的血腥味他还是一直咬着。

    小夜听到审神者的痛呼声，这才发现乱咬着不松口，急了，正要打晕他时，审神者开口：“乱藤四郎，咬人有什么用，你能咬死我？真恨审神者的话就给我好好活下去！”至少别死在她面前，你那个妖怪母亲可还盼着你活下去。

    乱藤四郎松了口，眼泪滚滚而下打湿了审神者的衣襟。

    活下去，找到一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