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
杨清雪与表妹一起回到杨家,还没来得及歇一歇,在庭院中就寻来管家,问杨老爷的去处。“管家,你可知我爹在何处?”
管家听大小姐声儿有些急切,怕是找老爷有什么急事,赶忙将杨老爷的位置告知了杨清雪,“大小姐,老爷这会子还在云姨娘屋里。”
什么?现在是什么时辰?大白天就往姨娘房里跑,她那个爹真是够荒唐的,“现在可是申时,还没到用饭时间呢!他怎么在云姨娘那里?”
“这”老管家颇有些为难的冒出声儿,这老爷去云姨娘那里作甚,老奴怎么知道呢?依着老爷风流的性子,不用想也八成是那啥去了。老管家双眼盯着地上,没有看杨清雪,别看大小姐看似温良无害,圆滑有道,可是内里呀都是些不入流的伎俩呢。
府上姨娘生不出孩子,这里面有五成都是眼前这个大小姐搞的鬼呢,老爷还被瞒在鼓里,一直以为是夫人干的。哎,他是打心底不敢得罪大小姐的。
“去把老爷给我请出来,就说我有事儿找他。若他要询问何事,就说有关江和商帮。”杨清雪本欲亲自去找杨老爷,但一想到进去或许会坏了他的好事,也会脏了自己的眼,索性直接让管家寻来便是了。
“诶,好。”管家答应着,行礼后离去了。杨清雪不想去云姨娘那儿,管家自然明白是为什么,换成他,他也不想去扰了老爷的好事,他可害怕长针眼呢。
胡玉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表姐刚刚头抬着,眼神看着前方或许没有看见管家的变化,她却一直观察着,若她没看错老管家对表姐竟有些生畏,好似想远离表姐呢。
摸着下颌,抬头反复打量杨清雪,表姐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啊,那管家他难道表姐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那以后的日子可得好好研究研究表姐了。
胡玉霜眼神太过强烈,杨清雪侧过头刚好撞见她忙闪躲的目光,“玉霜,你为何一直看着我?”
“呃”胡玉霜赶忙移开目光,没想到偷偷打量表姐,被她捉个现行,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脑子迅速转动起来,“表姐,你真要我说?”说完,小脸上泛起可疑的羞涩。
杨清雪搞不懂她到底在做什么,怎的脸色这般娇羞?问她话也能这般,语气不由有些强硬,“说。”
“我我竟然看着表姐你的侧颜看呆了。”说完,胡玉霜有模有样捂着脸,好似没脸见人一般,手指却掀开一条缝,从缝隙中悄悄眯着眼看着杨清雪。
只见她表姐竟然脸红了,脸红了啊。
虽然有不少人夸过自己长得算是闭月羞花,可她都当做别人礼貌性的赞美而已,即使她心中也同样这样赞同他们的溢美之词。可是这次不一样啊,表妹看着自己的侧颜都看呆了,这足以证明自己确实有那闭月羞花的容貌呢。她不禁被表妹的话逗的红了脸颊,心中对表妹的好感增加一分,以后就好好待她。
胡玉霜看得有些怔了,表姐这是被自己说的话惹红了脸?她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吧,就这样随随便便一装,把表姐给糊弄过去了。呵呵呵,胡玉霜在心中偷笑。
“这样啊,那你就随便看吧。”脸上的红色褪去,杨清雪大方的将自己的脸赏给表妹欣赏。
胡玉霜:“”
杨老爷被老管家打扰了好事,满脸戾气,幸好管家机灵,把大小姐给供了出来,说是有关江和商帮的大事,才将杨老爷的气焰给掐了下去。
杨老爷听是关于商帮的重要事情,询问管家在哪里之后,就快步赶了过去。
“清雪,有什么江和商帮的大事,快说来我听听。”一赶到庭院中,就看见女儿,等不及的出声问着。
杨清雪闻声,看着面前的急急赶来的爹,哼,要不是关于江和商帮的事,怕是请不来您吧,脸上没了与表妹说话时的微笑,有些漠然的看着眼前发福的男子,“爹,您的扣子扣岔了。”
对面的杨老爷一听,低下头,上下看了许久,果然,第一颗就没扣上,导致下面的扣子全扣错了。面上稍尴尬,刚才穿衣穿的急了些,竟是这样错着就出来了。
不过他现在没心情纠正这个扣子,找到错扣之处后,又抬头询问起来,“先暂时就这样吧,清雪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大事啊?”
看来到底是生意重要些,听见有关生意上的事儿,也能抛下正在作乐的女人,“爹,你可知你为何一直进入不了江和商帮?”
杨老爷迟疑一瞬,似回想着什么,“不知道。”
杨清雪可没错过他脸上迟疑的片刻,不知道?身为你的女儿,你的表情动作我可都摸得清楚,分明是知道为何,却还强说不知。
“呵,不知道?爹,您的香琼楼名扬千里呢,人家江和商帮会长与副会长可都是知道您的妓馆的,您说您不知晓为何进不去?”语气满含嘲讽的说着。
杨老爷圆圆的大脸都快挤成一坨了,被杨清雪揭穿,没有恼怒,反而疑惑,“你为何知晓?”
“今日去沁园赏桃花,刚好与商帮的两个会长遇见,顺便提到你要入商会的事,他们给我说了你为何被拒绝的原因。”杨清雪将遇见如画几人的事简单说道。
“是吗?那你可是为我说了些好话吗?我可是入的了商会了吗?”杨老爷靠近一步,激动的幻想着问。
杨老爷的靠近让杨清雪微皱眉头,“不行,要把妓馆关掉或许可以。”
“这”杨老爷想着妓馆里那些美人儿,十分不舍,“不关可以吗?”
“那你就别想进商会了。”看着爹肉痛不舍的表情她就知道,定是在可惜妓馆那些如花似玉的人儿吧。
不进商会这怎么行,进了商会才有更好的发展,你看那些进了江和的商人,哪一个不是财力倍增,虽然前几次自己知道原因为何,他也不愿意放下妓馆,这次杨老爷抬头看看女儿,总要在孩子面前做作样子,等他这两天潇洒完了,或许可以将妓馆关了?想了想也拿不定主意,“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随你。”说到底还不是舍不得,丢不掉那妖艳的货色,何必为自己找借口,递给胡玉霜一个眼神,两人迈步离开。
杨老爷看着女儿的背影,喃喃自语,“虽然我杨某风流成性,可是这些年下来我终只有你们一双儿女。”他自问内心深处对着这一双儿女也是异常疼爱的,哎,或许真的是时候戒掉这一身的奢靡之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