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夜萤暖流从心头涌起,酿造了一股甘甜缓缓落入蜜田。他手握拳,放在嘴边,脸色渐渐柔和下来,像春风带走冰霜,露出掩埋在心底的腼腆笑意。他喜欢的男子,是个不正经的仙人,但他就是这般喜爱。
白九潭自动无视这恩爱一幕,看了也说不出是嫉妒还是羡慕。若是回到那人还在的时光,也仅仅是陪伴就好了他想到痛处,便会剧烈咳嗽,这一咳嗽,便咳出了一滩黑血。
曲夜萤无意见黑血好像有丝妖气,未等看清,心口忽然一痛,如同那时离开鱼谭那般。他微微后退,手脚便感觉冰凉刺骨。他再次看向那血,却发现什么也没有,而那黑气在方才便钻入了他袖中他正思索着刚才是否是幻觉,鸣锡却砸了下嘴巴:“啧,你还敢食妖的精血?我算是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了。”
白九潭沉默一霎,却仍是跪着未起,等他迟钝的想完,出口却还是出乎他们意料:“九潭不求自己能活下来,只求”
“救那个害人的妖?”曲夜萤接话道,只是语气是轻淡,仿佛就没把这事放心上。
“他不害人!他只是为我而已”白九潭似乎有说不完的委屈,通通爆发在这句中,但偏偏不肯说出缘由,只是眼眶微微泛红了。
“你不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神仙也救不了你啊。”鸣锡不紧不慢地打量着他。“人类真是愚蠢。”曲夜萤嘀咕着说着妖怪们常常念叨的话,随手施了个妖术,降在白九潭身上。
“这是?”鸣锡疑惑出声。
“唯一实用的妖术。”曲夜萤简洁回答着,用手理了理发丝,在微风中的发丝显得俏皮许多。
鸣锡还想问,但白九潭却是倒下了,准确说,是趴地上了:“大概是我醉了,说的话也糊了。不过对我而言,他,不是妖。”
紫桑,繁华街区坐落的白府。
小池的宁静被一块石子打破了,水面泛着微微涟漪,向四处散开,惊吓住了躲在石头后的小妖怪。
“哇!”
“啊!”
小眼瞪小眼,白九潭惊讶的看着水中跳出的童子。这人皮肤瓷白色,白的不正常了,但好在和他一样,有鼻子有眼。即使如此,但忽然冒出一个人来,还是把他吓得不轻,于是他被吓完之后,便晕了过去。
落日垂暮,白九潭终于苏醒,
睁开眼看向床边,嗯爹和娘都在,奶娘也在他安心了不少,在一片嘘寒问暖后,他自觉自己应该出现幻觉了。但是随后便看见一个童子,蹲在角落里,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脸上多了些血色。胆小病弱的白九潭身体一抖,再次晕过去,晕了再醒,便是午夜了。得,这下彻底睡不了觉了。
白九潭觉得躺着反正也舒服,打算就凑合躺一晚上。但那童子却还是没有放过他,化作了一道烟
白烟站在床边,随后又化为那个小男孩:“你别晕过去了我没有恶意。”
白九潭把被子裹着紧紧的,幸运的是,这次真的没有晕过去了,果然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白府的小少爷自幼体弱多病,这谁都知道:“那那那你是什么?”
那妖慢悠悠打了个哈欠:“妖啊,鬼啊,你随便怎么想都行,但我有名字,仁渐。”
“人贱?怎会有这名字?”
“你!”仁渐气结,食指指着他鄙夷道:“我说的仁渐,是‘百家惠安寻民康,仁渐慈意明杰豪’中的仁渐。”
白九潭害怕的缩了缩:“我爹说了,这都是闲书,读了也是白说,我没读过,怎么知道这从哪来的。”
仁渐不打算和他纠结,反而取出一条帕子:“我知道你就行了,白家小公子九潭,是吧?”
白九潭眼中一亮:“你怎么知道的?我娘总骂我穿衣着穿食跟下人似的”
仁渐示意白九潭安静躺下,然后等他躺下就将帕子搭在他头上:“我从你出生那天就注意到你了,有的人外表可能看不出来,但天生的富贵气,看出来是我们妖怪的本事。”
白九潭额头触到帕子,才感觉到那时被热水浸湿的,看来自己是发烧了,怪不得刚刚支起上半身就头晕。他生出几分好感,对这妖怪之说更感兴趣了:“那你是什么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