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去了書店,田野買了一些文具,我求了老闆才買到了下冊的那本書。老闆本來不想賣我的,說沒有人這樣只買下冊的,說書都是一次進兩本,如果我只買一本一定會有一本被留下。
我想了想,如果買了下冊,那這本跟那本就成了一套。如果我買了一套,三本中的一本就會是多餘的。所以我要買一本下冊。這本書的上下冊斷點是固定的,不管是哪個出版社出版的都是如此。
於是我開始跟老闆抬槓,老闆跟我越抬槓越樂,最後摸摸我的頭說\"沒見過你那麼鱸的。\"
隨手拿下那本下冊。跟我那本是同個出版社編譯的,但年代較舊。上面有一塵白灰,
老闆硬塞給我說\"拆了塑膠膜,裡面還是新的。而且你也沒資格說書上的灰塵。\"
他指指我的頭髮跟臉,的確沒什麼好嫌的。
小阿姨跟田野挑完文具之後結帳,我們就去田野學校,小阿姨把我們放在學校,說要跟朋友逛街,晚上再來接我們去夜市。
田野的學校很大,雖然樓層比較少,但操場很大,是有綠草皮的那種,田野說他同學約打球叫我也去。他同學幾個再向我們招手,還有一個很高,應該是某個同學的哥哥。
他們問我會不會打,我有些怯場,小學蠻常打的,但國中以後慢慢少了,我沒什麼可以一起打球的朋友,但又不想表現得太廢,
所以說\"不是很強。\"
這讓他們覺得我很謙虛。
後來他們發現到我真的\"不是很強\"後,把那個個同學的哥哥分來跟我一隊,讓我們兩個打他們三個地主隊。我在輸了兩場後找到手感,之前跟王天偉他們打球,我都是負責傳球的那位,因為不太會運球,所以王天偉特別陪我練過。其實練了只是好玩,王天偉是小霸王的個性,他覺得他的朋友應該都跟他組隊去打校際盃。
高個子的大哥發現我好像習慣了,他對我點點頭,我很順的將球到他手上,有時還會耍些怪花招逗逗地主隊,我發現贏球的流程就是,我把球從他們手中搶來,運球躲避掠奪,直傳給大哥哥,就能得分。於是後三場都是我們贏。
大哥哥很義氣的請大家吃冰棒。然後我看到小阿姨對我們招手,田野的同學也認識小阿姨,大哥哥的臉藏在晚霞中紅的跟蘋果一樣,他弟弟推推他,我們打來打去。但都很有默契的在小阿姨走到我們跟前時很有默契地停止嬉鬧。
小阿姨跑去跟他朋友逛街,拿了很多提袋,跟一袋鹽酥雞。我們大家分著吃。田野的同學問我們要不要去他們家打電動,小阿姨卻說我們還得回山上,我本來就是吃人嘴軟,沒什麼反抗,即使我相當想去打電動,於是我默默看了田野,田野說他不想打電動。
田野的同學把大哥哥留給我們,跑回去打電動。大哥哥跟小阿姨是大學同學,嚴格說的話小阿姨比他大一屆,他們都讀農業相關的。我覺得雖然大哥哥長的不怎樣,但他幫小阿姨拿著所有購物提袋並肩走在我們前面的身影,讓我有點忌妒。
我們逛了夜市,大哥請我們大家吃夜市牛排。我以前沒吃過,覺得很特別又很好吃。吃完後,小阿姨幫我們每個人買了飲料,邊走邊喝。
田野在套圈圈的攤子前看了一下,我湊過去問他\"怎麼,看到想要的東西了?\"
他只著擺在最後一排的玩偶,說\"甜甜上次說很想要那個。\"
我忽然熱血上湧跟田野說\"我們來丟丟看。\"
我把身上的錢都壓給老闆,老闆拿出圈圈,我跟田野一人一半,我們其實都是朝著目標丟的,不過大多的圈圈都散在大玩偶附近,大玩偶頭上有個專門接圈圈的竿子,我們兩個都碰到幾次竿子,但都沒丟中,最後幾個圈也都擦邊落到地板,老闆看我們什麼都沒丟到,怕我們難過,給了我們倆個運動手環,當時很流行,田野的同學也有帶,
老闆大笑說\"如果你們不那麼執著還可以丟到幾個的。\"
我們接過手環,田野就戴上了,我則把它收進口袋裡。
小阿姨跑過來問我們怎麼逛著逛著就不見了,我就責怪她見色忘友,小阿姨氣的滿臉通紅,大哥哥又提著更多袋子走過來。我跟小阿姨對峙著,心卻裡難過的想著將要離開犁山的事,就是明天了。於是我更加認真的跟小阿姨鬥嘴,笑的田野跟大哥差點趴在地上敲地板。
回山上時,是大哥載我的,我跟田野在後座比手畫腳,直到被天上的星空吸引了目光,一開始像很多攝影作品那樣一片暗幕上有點點繁星,但這是不同的,我們透過樹影見到的是無邊無際的星空,連接城市的那端被光害染了許多顏色,分割了天地,星河在頭頂上流動著,讓我想到,那日釣魚,清澈的光波點點的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