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有点后悔,这山珍过于生猛,无论是煞气阵,还是丹火阵,都拿他没有办法,唯一可寻之机,无非自己在天上遥指铜人与他缠斗,可偏偏这禽兽精力旺盛,又有不死不休的觉悟,像个牛皮糖般的黏人。
“火道人的铜人阵,有些神奇,你觉得与他对阵,有几分胜算?”
法吉看了一眼问话的人皇宓古,不知道他话中意思,现在火道人与兽王无非是义气之争,此时火道人还没有选择阵营,怎么就把这个看作敌手了呢?
知道法吉心中无数疑问,宓古也不隐瞒,道:“火道人出现之时,我便派探子打听过他,听说这火道人心气很高,无论大陈国如何说项都无动于衷,与其他修行者不同,别人或多或少挂个名,算是卖个面子给事主,而他却是连名字都不肯挂在大陈国。”
法吉一听便明白宓古背后的深意。没有战胜火道人的实力凭什么争他做供奉,如此有意提醒自己知道,火道人并不好说话,想是早些打消收他入主法宗的打算,由此可以断定,宓古生了收纳火道人入大周国做供奉的打算。
法吉并不回答,一旁的甘食味满含唏嘘的道:“火道人实力怕是差我们几筹,不过他战偶阵法却是不错,倘若不是兽王需要激发兽性,才能功成圆满,怕是早就落败下来,可惜了,如此好的战偶铜人,却在法力如此低微之人手中。”
一旁防着众人偷袭的龙太子敖仞讥笑道:“你们人族真是虚情假意,两人想收火道人入伙,一人却看上别人的铜人阵。”
刚一说完,甘食味就不乐意了,他也不打招呼,抽出环在手臂上的珠串便向敖仞扫去。
敖仞早防着众人,身形一闪,轻松躲过一击,而后唤出海神枪,便向甘食味刺去。
见两人动手,法吉、宓古总算找到好的理由,岂能坐视,连忙加入战团。
檀月见大家都动了手,而且兽族势弱,为了平衡力量,再次与敖仞联手,制衡人族三人。
三天后,大乱斗变得非常奇怪,一开始应该是丁晓对倪雄、敖仞檀月对人族三雄,最后却变成了丁晓对檀月,敖仞对倪雄,宓古和法吉对阵苦行者甘食味。一场对外之战,变成内部大乱斗,真是应了那句话,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起初非常奇怪,打着打着,五人打入了铜人阵中,而倪雄神智还显零乱时,便将敖仞当成了对手。
换了对手的铜人,被檀月的七丈剑气砍断了一条铜臂,打着正起劲的丁晓,那管得了许多,法器有损,找回场子才是应该的。
另外三人本来有心看热闹,但在分丁晓法器上生了龃龉——本就打了三天,大家都火大,又被煞气一冲,自然都怒火攻心,便群殴在一起了。
如此轮换了几次对手之后,已然过了半月有余,法力最是不继的丁晓先退出战团,一旁看着热闹,其他人则在三天后,慢慢同样不继的渐渐停手,只有兽王倪雄还追着甘食味打。在无数边跑边打后,慢慢消了心头火的倪雄醒过神来,就此才全部停手罢战。
人皇宓古自觉为人间的致强者,应该统御万邦,但这场狗血大乱斗,不断让人族内乱,更让其他几人看了笑,为此,不得找了个托词:“火同修,你那铜人阵煞气太重,使得我们皆心神大乱,以后比试,不要再拿出来了吧!”
想了想,又对法吉、甘食味道:“之前之事,因外力所致,以后大家就忘了吧。”
丁晓也觉得非常狗血,在场诸位都是一方强者,现在狗咬狗一嘴毛。倘若真是争什么法宝还则罢了,起因却是为了一句忽悠之词,倘若此事让小辈听了去,自己这群人的脸可就丢光了,立即同声附和道:“是啊,我这铜人心煞最是乱人心,今日之事,以后谁都不许提起,如若不然,我们将群起而攻之。”
众人都是不言,不过脑袋却是在微微的点着。
丁晓同时也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一群人打了两年,都打不出个结果来,这群人,没一个简单的,之前已然算是拼尽全力,无非只能做到击伤,而不能将其拿下。想想也是,就算自己的修为,他们想拿下自己都不是那么简单,先不论自己还有保命绝招血遁术,如果真的到了拼得鱼死网破的时候,来个金丹自爆,那也有得他们受的。
金丹自爆不同的物理伤害,它的特点是能在周边50里内,形成巨大的能量波动,不但能伤及**,同样对元神也有着极大的破坏能力,倘若拼到如此境地,怕是得逞也是枉然,被金丹自爆所伤,轻则修为退步,重则道基全毁。
诸多顾忌,众人那怕出尽全力,还得在乎别人玩命,所以至今都争不出个结果,就非常正常了。
打了快一个月,大家都累了,各自盘息打坐,恢复元气。
这一休息,又用了半个来月,还好,场中之人,基本真是修为有成者,只要周身有灵气,便可餐风饮露,不受凡人那种需要吃食才能补足力量的束缚。
某日大家都神完气足之时,又开始老话题。
最先说话的,还是人皇宓古:“我看兽王之前伤得有点重,不若退出此场争宝之战吧。”
兽王嘴角一翘,吹了吹自己横着长的胡须,吼道:“我还能揍十个你。”
宓古觉得这群人蠢笨,要打发走的人,应该是场中强者,忽悠道:“檀月,你与主法宗之事,就由我说项,此事就算揭过。反正你也无心灵宝,不若就此退去,给大家留点颜面,当然,我保证先想法镇住群尸,再拿走石棺。”
檀月不无气愤的回道:“火道人说得对,你与教主之话信不得半分。明明是他主法宗堂下徒弟劫财杀人,他们却一味袒护,更是不分青红皂白问我之罪。”
宓古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法吉,心里有怒不敢言,怕坏了人族同盟,不过这法吉真会坏事,之前本来是一件小事,偏偏被他搞得如此之大,还不摸透檀月底细,就胡乱开罪于她,最后闹得本来很是机密抢棺夺宝之事,被檀月插上一脚,以至于僵持到现在,都得不出一个结果。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把希望落在新出现的势力手上,这个势力自然就是装作没事人的火道人。
“火道人,之前说的我们攻守同盟可好,我答应你,棺中之宝,有你一份。”
丁晓一个头两个大,人皇宓古怎么说都是人间致强者,在他嘴里说出的客套,如不照办,就会开罪于他。
不过他说棺中之宝有自己的份,还真是有点动人心。丁晓撑着下巴,手指敲打的膝盖,最终还是不敢应承下来,只因这人的说词听得动人,但是他身下那把皇椅却是个神奇之物,让这类人说话如同放屁。
众人都很烦躁不堪,谁都没想到为了一次夺宝,用了数年时间,而且众人之中,多数是人间权柄者,那有如此多的时间,陪着众人空耗?
一双双眼睛如同刀割般盯着丁晓,看他们架势,不选出阵营,来打破平衡,就先撕了丁晓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