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最气的不是扶摇宗大门被毁的林山,也不是抢不回宝物的法吉,而是一直以为只会制器,或研究功法,却战力平平的师傅,经此一战,他没想到师傅战力如此之强,连一派宗主都不敢倾尽全力一战,可想而知,师傅尚有余力。
丁晓觉察到云龙眼中的不满,走到他身前,为他拂了拂身上的灰尘,说道:“下次打架的时候,尽量用远程攻击,以逸待劳方为战斗之本质,切莫以为修成周身罡气,水火刀枪近不得身,便往里冲,万一对手使出阵法,你可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云龙淡淡一笑,也不回话,实在不好意思拆穿师傅搪塞之词。师傅总是以为自己还是十多岁蒙懂无知的小儿,随便敷衍几句就算过去了。
丁晓无奈叹了口气,低声道:“还是小时候好玩点,现在越大反而越没趣了。”
云龙本想犟嘴,却在此时,法吉声音突然高出三度,对灵秀问道:“众生念是你偷的?”
原来后知后觉的法吉等与丁晓对战完后,才发现本该不见的众生念居然又穿回到灵秀身上,使得他怒火中烧,以为灵秀有意贪没镇派神器为已用,可偏偏遇上强敌,不得不使出众生念来。
被师傅厉声一问,灵秀嘴都不灵光了,秃噜着半天,才将云龙盗取众生念求战之事,说了一遍。
听完整件事的始末,法吉脸上反而松懈下来,不温不火的对丁晓说道:“你那徒弟行盗窃之事,你这做师傅的知道吗?”
丁晓心底一沉,知道麻烦来了,要说打架,他一点不怕法吉,可是别人跟你说理,而且还占着理,自己如何说词都是枉然。
思索半天,丁晓淡然道:“有因必有果,你家徒弟行事乖张,借着你的名头,四处胡作非为,我徒弟秉承除魔卫道之心,教训他一下,有何不可?”
其实这些都是丁晓胡乱猜测,一般情况下,像主法宗这种大的势力,二代三代弟子肯定屁股翘上天去了,打劫、强抢民女之事肯定少不了。反正电视中就是这么演的,自然而然将此恶行套到灵秀这种二代身上去。
不料方一说完,云龙扯了扯丁晓的衣袖,传音将灵秀之事解释了一下。
原来灵秀不但是法吉的亲传弟子,更是主法宗的圣童,以后的宗门事务肯定会交付于他,有了这层身份,他在公开场合上永远是个乖宝宝,就算与人私下打斗,只是找同级别的,那怕收纳其它门派,也会找到合适的理由,才好灭派。
两人的眼神交流,法吉看得一清二楚,知道火道人的胡扯后,肯定是他徒弟在给他讲解灵秀的过往,所以,并不打算中断他们的对话,只想看看词穷后的火道人,将如何应对说词,要是应对不好,理就在自己这边,到时大打出手,也说得过去了。
丁晓很尴尬,一切都猜错了,想这主法宗能成为天下第一宗,肯定不会全凭打打杀杀来建立威望,要真是如此,怕是世人早就不服了。
“小辈胡闹,宗主别太在意,怎么说,小龙还是回了众生念,您说是不是?”丁晓真心词穷,只得找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火道人怕是不知道众生念是何种法器吧?”
“不是以众生念力加赐的法器吗?”
“呵呵,既然它是镇派之宝,自然是镇守一方气运之宝,先不说因失了数年,不但无法灌输灵力,让它有损,就我派千年气运一朝殇,而今就算归位,怕是没有数年时间,无法从回以前的圣光神像之景。”
圣光神像是什么不知道,问了问云龙,他答道:“主法宗拜的是人偶,此像正是神君翟然之像,失了之后,天下朝拜者失了目标,因此停了数年的斋日。”
丁晓气得吐血,这混小子不是一般的混,居然敢把别人朝圣之物都给偷了
见火道人满脸通红,知他发怒,法吉不由得一笑,加把火道:“当初不知是被谁所盗众生念,现在却是知道了,就算我不拿你们徒弟俩怎么样,只要我将他盗取众生念之事向天下一传,你们师徒怕是没有好日子可以过了吧?!”
丁晓脑中浮出一组画面,一群卫道士,举着刀剑,流着哈喇子,迎着火吟龙喷出的火焰,半步不退的向自己冲来,无论他们如何死伤,都阻不住他们卫教之心。画面太真实,不由得出一背的冷汗。
思来想去,天都黑了下来,法吉实在不耐烦了,怒道:“火道人,不要以为不说话,便觉得此事就算揭了过去?!”
“法宗主,我有五百字卖你,算是抵过小龙盗取圣物一事,你看可好?”
法吉被丁晓的话气乐了,若说功法、阵法、法器,天下何宗何派有主法宗底蕴深厚?安敢来此卖功法
丁晓知道法吉想什么,连忙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始,有名,万物之母道冲,而用之久不盈。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以上三段道之论者,是我修之道,为之无名之道,为万物之本。道冲者,守静笃,致虚极,方可无物,而后以身同道,心与道同。天地之道,三生万物,万物之本一阳一阴,法宗主,你双阴一阳的道可能错了,不知道这五百字梳理对道的理解,能不能揭过此事?”
丁晓连唤了几声法吉,他好似着了魔般,嘴里不停的喃喃: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其实很早丁晓便想过,为这方世界梳理一下对道的理解,但又想不到合适的方法,刚刚被法吉逼得没有办法,才想到,他是当世高人,倘若将些功法说与普通人听,怕是听不懂,不过就法吉这类高人而言,深谙功法之妙,肯定说一遍便能让他明白,起码也对之前阴阳之道,有所反思。
不料被阉割后,每段只有三分之一章的经文,却让法吉身陷其中不能自拔,他只顾叨叨念个不停,反复没听到丁晓的问话。
见法吉魔怔了,丁晓才想起来,景山河现在还是濒死状态,便向他走了过去,这时背后的云龙拉了一把衣袖,憋了半天,才嘣出一句话来:“对不起,师傅。”
丁晓自然知道云龙为什么对不起。此界之中,功法十分难得,何况是让一派宗主着迷的功法呢?其实云龙想错了,这并非功法,此经只是对世界的本质剖析之文,与功法有天差地别,不是同一种东西。
不过丁晓无意挑破此事,这回云龙的确是太过份了,什么不好玩,偏偏要去偷朝拜圣物,作死能作到如此份上,再不敲打一下,下回肯定会上天的。
对这祸精,丁晓自觉还是把持着住,反正道德经有5000字,卖完这次,还可以再卖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