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见识到了一切,但就是不明白,明明景山河已死,这人为何非要不死不休,纠缠他不放,又是为他注灵气,最后搞什么结界保护于他。
最后陈战为他解答:或许他还有得救。
听到这个匪夷所思的回答,林英信了,他如同弱水之人,信一根稻草真得能把自己浮上水面一样。
林英见丁晓走进结界,施一跪礼,恳切道:“只要神师若能救得景哥,小英愿为奴为仆,不敢有半分怨言。”
丁晓懒得回答,他现在想救的并不是人,而是星辰紫府。
跟云龙打了一声招呼,让他护法,丁晓准备以元神进入他泥丸之中,强行将他唤醒,一解心中疑惑。
景山河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不明白为何思维还有自动运转,运转内容是生前印象最深刻的过往,而且一遍又一遍的回放,从不停歇。
就算记忆在习惯性的回忆,不过意识却在回忆中慢慢苏醒,所以,他现在清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是被林宗主派人将自己绑到旗杆上,晒了十来天,最终体力不支后死去的。
这是一种痛苦且慢长的死亡过程,那怕平日时林宗主待自已不薄,但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还是不由得诅咒他不得好死。
回忆是美好的,死亡是痛苦,两个相差极大的情绪纠结在一起,让景山河的思维更加混乱。
就在此时,一股清凉如溪水的寒意袭入思绪,将自己带回到真实之中,思维为之一清,不再似之前般混混噩噩。
只见一个看似二十大点的岁数的年轻人,进入眼帘,他身形非常奇特,似风、似雾,聚散无常。
那年轻人道:“你可知你已经死了?”
“知道。”
“你可知你为何而死?”
“失手杀了三个同门后,被执法长老活活晒死的。”
“杀人时是什么感觉?”
“畅快、兴奋、无法言表的愉悦。”
“若是你还有机会,你还会体验这种经历吗?”
景山河被问住了,本能告诉他,无故杀人肯定不对,不过那种感觉确实让人难忘。
“你不说话,是不是默认希望以后再来几次?”年轻人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不,我想说,那个感觉不是我的,我只是感觉到某个人有如此感觉,而他的感觉却诱导着我。”
“你知道他的存在吗?”
“不知道,那是第一次感觉到他,也是最后一次。”
见年轻人没有问题,只在那做苦思样,本来不爱说话的自己,此时却非常希望有人陪自己说话,因为之前的人生回忆,是个单调且乏味的,画面虽多,却难免寂寞孤独,因为回忆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看着。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那?”
“可以救你的人。”丁晓略过他只有灵魂而身死的事实。
“救我?如何救一个死人。听说,人死之后七天,会不断的回忆过去,七天一过,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怕是现在已经到了第七天吧?不然怎么会回光反照,清楚的看到你呢。”
“因为我用真灵唤醒你的。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重活一次?”
“想。”景山河觉得眼前之人的问题很傻,有活谁想死?
“两个条件,一,拜我为师,二,答应我,与那个让你兴奋的魔为敌。”
“魔?”
“你身体里有只魔,他让你失去了人性,主导你的意识杀人。所以,你不与他为敌,终有一日会被他所趁,结果便是我收了那只魔为徒弟,这可不是我希望的结果。”
丁晓退出景山河的泥丸,苦着脸,他没有拿到想要的结果。
这只魔从何而来,为何会在星辰紫府之中?是他早有预谋,拼着元神不灭进入景山河的紫府之中?只等景山河稍有功成之时,便可夺舍重生?
但是以景山河的回答来分析,之前的过往并没有任何异常,倘若是魔早有准备,总得有个入侵过程,而后才会一点一点的吞噬景山河才对,反到是景山河打不过那三人,之后进入狂暴状态,才轻松杀死三人,由此看来,魔在帮他,而非害他。
丁晓同法吉都魔怔了。法吉是被新的世界所魔怔,丁晓则是被万年难得一见星辰紫府所魔怔。
丁晓自觉是个决绝的人,但是在景山河的事上,还是犹豫再三。
按理来说,不收他为徒无非少了个前程远大的徒弟,对自身的修行并无多大益处,反而有害,一个身带魔种的人,比起云龙来,可是个更大的麻烦。
然而,修道者同样受到自我意识的约束,这个意识便是传法、传道,深入骨髓的一种修士的自我本能。
资质浅薄者,无法让自己提起兴趣,所以,一旦碰到象景山河此类变态体质者,就无法自拔了。
丁晓咬着牙,还是诀定一救。
他将封印了十五年,从海蛇身上剐来的妖丹直接打入紫府之中,先让那只魔吸个饱再说,只有魔不死,灵气不断,景山河自然死不了。
而后在景山河的魂魄外,包裹三道禁制,一道为了稳固他的魂魄,二道,当魔入侵时,有几个清心明性的禁制,多少能阻上一阻,最后一层则是个护罩。
等一切做完,又观察了一下魔,只见妖丹之中的妖气,化成浑浊之气环绕于他,片刻后,从他口中生出灵气,反复吐吸,最后反补景山河的肉身体,使他肉身不至于**。
丁晓刚把所有事做完,正想着几时再为他化灵筑身时,法吉走了过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景山河的尸体瞧。
“法宗主对我们的交易可有疑虑?”丁晓有意岔开法吉的关注。
法吉,深深的看了一眼丁晓,叹气道:“尸国之时,甘食味曾说过,在我们这群人中,当属火道人你的眼光最为独道,看看你送给徒弟的那颗珠子,仅凭毫无宝光的法器,居然把我徒弟打到满天飞,定然属于仙尸陪葬品中最好的法器了吧,如此看来,甘食味之言果然不虚。”
丁晓莫名其妙,这都扯到那去了?本想再问,法吉又道:“以你眼光,去救一个死得不能再死之人,又是设禁制,还喂下珍贵的内丹,本钱下得如此之足,我居然看不出半点理由来,可能真是老了吧!”
丁晓头很痛,这老家伙说得凄凉,其实是想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