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单独工作室”
“没问题，这个工作室就给他了”
“月薪五万加提成”
“可以，还能涨，但合约至少得三年起跳”
“提供住宿”
“行，不过不大，七十来平，拎包能住”
……
楼兰步步紧逼，陈老板一一化解，两个人之间电光闪烁。
天养呆站着，打起了酱油，周檬檬扒拉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哑巴哥，你找到工作了，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擦，这么可爱的动作，说那么污的事情，这妹子真心没救了，点头应承下来，人家帮了忙，提供一下服务也是应该的。
“他没上过学，不认字，要有教育培训”楼兰没招了，使出杀手锏。
“没问题……等等，只要他愿意，我供他上小学，咯咯咯”陈老板很风情地掩嘴而笑，周檬檬笑得直打跌，“哑巴哥这么大个人，去当小学生，可以玩儿老鹰抓小鸡咯”
天养眼前出现了一个个恐怖的画面，背着书包，系着红领巾，见到老师鞠躬敬礼，庞大的一坨盘踞在课桌椅上，体积是同桌的三倍，逢年过节还要画着腮红表演节目，想想都夭寿，连连摆手拒绝。
楼兰可能也觉得好笑，脸上晕红，“那怎么办？你总不能一直不识字啊”
这个观点天养很认同，不认字不行，连自己的大名都传不出去，哑巴哥炮王哥的乱叫，很影响未来天神的逼格，但是上小学就算了，他还有双手，手是心灵的窗户，他可以跟人握手得到认字的信息，但随便找人握也不行，效率太低，垃圾信息太多。
他抓了抓楼兰的手，得到的信息，有公事，有家事，有商场尔虞我诈，还有准备离婚单过，识字的东西不知道被埋在那个犄角旮旯里。
呃？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楼兰想离婚？
天养贱贱地偷窥了别人的心事，觉得要高效认字，还是得从娃娃抓起，他们心思简单，又刚好在识字，信息一偷一个准儿。
他连蹦带跳比划了大半天，三个女人当看耍猴了，完全不懂，陈老板耐心有限，“要不先把合约签了？”
天养翻个白眼儿给她，大爷连字都不认识，你让我签字？脑子被驴踢了吧。
陈老板显然get了他的腹诽，“你才傻，不会写字，还不会按手印啊”
天养被怼得前列腺疼，憋屈无比。
不大会儿，合约弄好了，陈老板龙飞凤舞写下大名，拿来印泥，让天养按手印。
天养伸出拇指要去按，眼珠子一转，老年痴呆了，茫然地看着她们仨，我是谁，我要干什么，我啥也不会。
“哎呀，哑巴哥你笨死了”周檬檬受不了这个墨迹，冲上来抓着天养的手，大拇指沾了印泥，往他的名字上按去。
“嗡嗡……”周檬檬头皮一炸，懵逼了，抓着哑巴哥的手，才一会儿的功夫，过电一样，从脚底板到头发丝，齐齐发麻，木木的转过身，呆呆看着高她一头的天养，“哑巴哥，你，叫天养？”
天养大惊失色，连着退出好几步，双手捧心，嘴巴张得大大的，承受不了这突然的惊喜。
演技粗糙还浮夸，得不了分，资深看剧专家楼兰评价不高，“你真叫天养？”
天养点头，陈老板和楼兰一起盯着周檬檬，“你怎么知道的？”
“啊，呃，咳咳，刚才……”周檬檬说了半截，用力把嘴巴捂住，“呵呵，呵呵呵，我瞎猜的，我厉害吧”
“天养”楼兰挽住天养的胳膊，一字一顿念叨，“这个名字好悲，一定吃了很多苦”
怜惜我？天养拒绝，偷偷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瞬间破坏气氛，弄得她又羞又窘，脑袋都快埋进高耸的胸膛里了。
“瞎猜？猜的好啊”陈老板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打量周檬檬，“咱们檬檬有这种特异功能，陈姨一定要告诉你妈妈，哎呀，我想起来了，明天你妈妈约我做spa呢，真是太巧了，檬檬，感不感动，兴不兴奋？咦，檬檬，你那是什么表情？”
“陈姨……”周檬檬拖着甜腻腻的腔调，往前一扑，钻到陈老板怀里撒娇求饶，“人家乱说的嘛，谁知道天养哥就认账了呀……你要是不告状，我有办法帮你解决天养哥的教育问题哦……”
“咯咯咯，行了行了，多大的姑娘了，还耍赖皮”陈老板耐不住她痴缠，也不逗她了，“你说说看，怎么解决天养的教育问题？”
“去小学啊……”周檬檬大声吼了出来。
她的方案不是让天养坐在班级里听课，而是在校园外，摆个摊子，跟小朋友们握手，接受熏陶。
“能行？”陈老板和楼兰都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天养在边儿上猛点头。
“好吧，我找找人，从残疾人关爱组织入手比较好弄”
“我们公司有投资私立学校”
两个女强人着手实施这个有点荒唐的扫盲计划，周檬檬溜到天养身边，犹豫了许久，鼓足了勇气跟他十指相扣，闭着眼睛，咬着嘴唇，使劲儿等待着什么，半晌，失落的睁开眼，鼓着嘴嘟囔，“刚才的感觉怎么没了？”
天养心中暗笑，可一不可再，要是被察觉了，被当成怪胎，得不偿失。
周檬檬折腾半天，毛反应没有，泄气了，偷偷瞟他一眼，“天养哥，我给你做女朋友好不好？”挺起发育良好的胸膛，展示女友力。
天养并不理解地球人的爱情，在他看来，对女人，只有提供服务、乐意提供服务、拒绝提供服务三种状态，女朋友什么的，理解不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哎我去，等会儿，我分个手先”周檬檬自顾自盖棺论定，掏出手机要跟新找的壮男朋友分手，一点犹豫都没有，心灵相通啊，多浪漫的事情。
忙活一天，晚饭去天养的新宿舍吃的，也算是给他搬家庆祝，这是楼兰的主意，她拖着另外两个女人，采买了一大堆东西，把天养的小窝撑起来，忙碌得很是起劲儿，念叨着对这里的电器不太满意。
陈老板旁敲侧击掌握了天养和楼兰的不正当关系，没有鄙视什么的，只是不太相信天养的能耐，吃饭的时候观察了下，见天养饮食极少，只吃蔬菜沙拉，生蚝啊，韭菜啊，连碰都不碰，不由得对楼兰充满了同情，这女人怕是旱得很了，拿条腿毛当萝卜，可怜呐。
扫盲行动的第一站在周公路，这里有个中美国际学校，私立的小学，属于轻奢贵族学校，楼兰所在的投资公司是这间学校的股东，打着关爱残疾人的大旗，联络很顺利，校方承诺提供必要的支持，向学生和家长推送提醒，但不可能强制，一切都要靠缘分。
陈嫣然联系的爱心组织，名叫“心相印”，听起来跟卫生纸似的，是魔都本地的，规模不大，组织和成员都很年轻，主要活动阵地在网络上，是个粉丝二十多万的微博蓝v。
参加活动的，还有另外四个真正的聋哑人，红色的横幅打开挂上，“伸出你的手，分享一份爱”，两把遮阳伞撑开，摆出几张小桌子，边上放两箱矿泉水，齐活儿了。
人有点多，遮阳伞有点挤，天养本来有个好位子，是一个女志愿者安排的，长得帅就是有优待，但没两下，他就被拱出去了，没有阴凉，排在吊车尾。
带队的中年男人很有经验，一边把一个红色的心型牌子别在他的短袖上，一边安抚，“小伙子，你年轻，让着他们，啊”
天养扯扯嘴角，他不爽，但他不能说，他是假的残疾，别人是真的，计较不起，运起灵力，淡淡的绿意在身上漂浮着，把外面的热气隔绝开。
“快乐女神，圣洁美丽……”午后三点，欢脱的乐曲响起来，放学了，大片统一装束的小朋友叽叽喳喳蜂拥而出。
校门口停着的各式车辆，纷纷开门，走出的大多都是母亲，伸长了脖子张望。
志愿者拿着微型喇叭在门口宣传，“小朋友们，伸出你的双手，献一份爱心哦”
有一些五六年级的学生，走过来跟他们当中的某个握握手，然后飞快跑掉，天养静静站在那里，一直没开张。
“妈妈，老师说要跟残疾人叔叔握手，献爱心”一个**岁的小姑娘飞扑到妈妈怀里，嫩声嫩气地说。
她妈妈看起来很知性，“好啊，那你去吧，要妈妈陪吗？”
小姑娘拉着妈妈的手，往那一排挂着牌子的叔叔看去，小眉头皱巴巴的，看到天养那里，甜笑了一个，这个帅气干净的叔叔很可亲，“不要，我自己去”倒腾着小短腿儿，跑到天养面前，高高举着手。
天养扯开嘴角笑了下，弯下腰，两只手认真捧住她的小手，十分虔诚。
“咯咯咯”凉丝丝的感觉让小姑娘很开心，仰着脸儿笑得甜甜的。
“咔嚓”女志愿者拍下了这一幕。
小姑娘被她的妈妈叫走了，来天养这里的小朋友多了起来。
女志愿者放弃了本职工作，开启了单反的摄像功能，一直对准天养，小朋友们笑嘻嘻来，笑嘻嘻走，有些活泼的，还会伸着双手跟他要个抱抱。
他的面前排起了一条小长龙，其他残疾人在遮阳伞下凉快，妈妈们把天养的表现看在眼里，很愿意让孩子有个美好的献爱心经历，耐心地等候着。
天养的姿势一直没变，弯着腰，跟每个孩子认真握手。
排在最后的是个小胖墩，暖男属性很强，跟天养握了手，攥着小拳头大概想给他锤腰，高度不够，全锤在屁股上了，“叔叔，你的腰弯了这么久，酸不酸啊？”
天养摇摇头，摆手跟他再见。
小胖墩牵着妈妈的手走了，一路说着什么，不时回头看一眼。
“小孩儿嘛，就喜欢跟小年轻闹着玩儿，咱们是长辈，不跟他们计较，啊”中年男人打着手语，安抚愤愤不平的残疾人们，招呼志愿者收拾东西，“璐璐，还拍什么呢？走啦”
“走”女志愿者用酸麻的手抹了一把眼睛。
![桃乐丝很忙[综]](/cover/101/101259/101259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