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相印的折腾能力很强，两个星期安排了五个学校，这么高强度的被献爱心，残疾人们表示承受不起，4个聋哑人先后罢工，他们愤怒的表示，**上疲惫就算了，精神上受歧视是痛苦的，而且没有任何收获，这些损失只能用钱来弥补，要求给出场费。
心相印瞠目结舌，利索地拒绝了。
人越来越少，到第四场活动，只剩下天养一个人了。
卢湾一中心小学门口，心相印的厢式货车里气氛凝重。
“天养，你还能坚持吗？要不，最后那个，我们联络取消吧”女志愿者带着哭腔，他们太理想化了，总觉得献爱心不一定就是给钱，精神鼓舞和支持也是献爱心，结果，献爱心的没有意见，被献爱心的反倒不爽了。
他的同伴沉默下来，都是年轻人，受不了委屈。
有经验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天养，你怎么看？”
天养连连摆手，开什么玩笑，哥们儿的识字扫盲就差临门一脚了，这会儿打退堂鼓，太不道德。
“你要继续？”志愿者们很意外，“可是，只有你一个人的话，你可能就更累了……还有你那个握手方式，你的腰？”
“对啊，我都提醒过你了，不要老是九十度鞠躬，心意表达到了就可以了，你偏不听”女志愿者愤愤地歪楼，“弯久了，腰椎受不了的”
天养笑笑，表情坚定，担心我的腰？你们真心想太多了。
“行了，天养是最累的，他都有决心，我们更没理由打退堂鼓”中年男人顺利地主导了节奏，“按原计划执行，坚持一下，让这个项目有始有终”
“好，好，好”小年轻们的激情又被点燃了，跳下车开始做准备。
放学铃声响起，公立学校没有私立学校那么自由自在，小朋友们列着队，在班主任老师的带领下出校门，由家长认领，班主任会提醒一下有爱心握手这回事儿，去不去由小朋友和家长自己决定。
区别产生了，大多数爷爷奶奶，牵着孩子的手就往家走，护得严严实实，爸爸妈妈来的，相对开放一些，但也没有放手让孩子自己来，都是牵着孩子的一只手，全程紧盯着，生怕天养把他们孩子给拐跑。
“谢谢小朋友，谢谢你的爱心”只剩下天养一个露脸的，服务自然就提升了，女志愿者扛着相机站在他旁边，充当代言人，配上天养绅士的弯腰，脸上真诚的笑意，成功吸引了一些观望的家长，牵着孩子开始排队。
整个活动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女志愿者的声音沙哑了，扛摄像机的换了一个又一个，天养始终没变。
“宝宝，来，跟妈妈说，叔叔加油，叔叔好棒”有个妈妈看在眼里，在轮到他们的时候，蹲下身教自己的儿子。
“叔叔加油，叔叔最棒”小孩子换成了最高级。
“啪啪啪”零星的掌声在四周响起，渐渐连成一小片，志愿者们也鼓起了掌。
天养笑着挥手回应，学习科学知识，真心不容易啊。
“咦？”最后一个只有个大人，没有小孩，天养诧异了一下，伸出手去，人家没接，上前一步，给了他一个拥抱，从脖子上掏出玉挂坠，“还记得我不？那天，在外滩，下沉广场上，我的玉挂坠被抢了，你帮我抢回来，还挨了打……”
天养想起来了，那是他在地球上干的第一票，摸摸鼻子，尴尬笑了笑，这事儿不怎么光彩。
“咯咯咯，你好可爱”女人笑得灿烂，洋溢着欣赏的光，“我叫徐映，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我刚才看了好久了，我想说，虽然你残疾了，但你是个大大的好人……”
天养嘴角抽搐了一下，来地球那么久，有些耳熟能详的梗，他是有所了解的，忍不住心里吐槽，我人都残疾了，你还发好人卡，姑娘心太狠了吧。
她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天养没空了，围观的一些老师和居民，受到她的启发，围上前来，要跟天养拥抱，表达祝福。
天养放眼一看，我日，四五十个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抱下来，体验想必不会美妙。
“嘎贝儿”
“嗷嗷……”
电光火石之间，天养的腰椎间盘突出了，突出得很奔放，声音清脆，周围的人都听到了，接着听到的，是他的惨叫声，手扶着腰，全身发抖，整张脸变成紫红，豆大的汗珠子一颗颗渗出来，情形吓人。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疼？哎呀，你快说啊，急死人了”女志愿者离得最近，火速上前扶住，嘘寒问暖，只是方法不讲究，天养要是会说话，就不用找小朋友握手扫盲了。
中年男人中流砥柱，“别急，别急，腰椎的问题，请大家配合一下，让开点儿，快，扶他上车，送医院去，璐璐，你跟陈女士联系，说明一下情况”七手八脚，把天养抬上车。
“呜呜呜……哦，哦，好”女志愿者已经哭出来了，紧着掏手机打电话。
货车急速启动，卢湾的群众们在后面目送，口口相传着一个哑巴残疾人，坚持给小朋友鞠躬握手，把腰都弯折了的感人故事。
“快点儿啊你们，快点儿开”趁着混乱，徐映也上车了，眼睁睁看着天养的衣服被冷汗一层层打湿，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手腕被拽了一下，转身对上他的眼睛，“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清澈，但为什么会有歉疚？因为自己突然发病，连累了很多人吗？天呐，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纯粹的好人，真是见了鬼了。
“呜呜呜……”
“哇哇哇……”
两个女人哭成一片，天养的愧疚更浓了，本来想着再搞个意外让腰间盘复位，不去医院的，现在显然不行了。
到了医院，又是一阵乱糟糟，刚被安在病床上，陈嫣然就风尘仆仆地到位了，气场冷飕飕的，“你们怎么回事啊，他是个残疾人，干嘛要这么折腾他？你们能不能搞清楚，他是被献爱心的好不好？”
天养听得尴尬不已，他给小朋友弯腰，双手握手，都是为了多偷点儿信息，没安什么好心，比划着要来了纸笔，集中全身的力量，哆哆嗦嗦写了几个字，“不怪，快好”心虚地看着四周的人。
心相印的人眼圈通红，动情地看着他，小学老师徐映跃跃欲试，陈嫣然一脸不可思议。
天养察言观色，不得要领，皱着眉头，你们倒是给个明确点儿的回应啊，本天神这书法，能不能行？
“咳咳，好了，天养说不怪你们，就算了，你们也辛苦了，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照顾”陈嫣然下了逐客令。
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那最后一次活动……”
“天养不参加了”陈嫣然利落地替天养做了决定。
“好吧”中年男人无奈地点点头，“天养，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们来看你”
“天养，这是我的手机号，微信号，企鹅号，你好了记得加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可以跟我们说”女志愿者留下了自己的机密信息，“陈女士，我想把这几天的事情po到网上，可以吗？”
“可以可以，谢谢了，再见”陈嫣然漫不经心，张着手把人全赶走，刚要开始刑讯逼供，徐映去而复返，从包包里掏出一本花里胡哨的小书，“天养，我这里有本认字贴，你拿着用，你写的字缺笔少划的，人家笑话”
天养赶忙收下，扫盲计划还差一节课，看看书，补上一点儿算一点儿。
等徐映走了，陈嫣然冷笑一声，一下一下地拍起了巴掌，“行啊，天养，下了好大一盘棋，不识字？哼，骗人很好玩儿吗？玩儿到医院开心了？还熏陶，说，是不是檬檬这个坏丫头串通你来骗我的？”
天养笑了，得意的笑了，这个反应很激烈，说明写的字挺好，说不定比陈嫣然写的都好，要不然她怎么那么嫉妒？哦吼吼。
“笑，还笑”陈嫣然怒不可遏，伸手捅了他腰椎伤处一把，“我告诉你，你现在腰不好了，楼兰肯定不要你了，识相的，你就老实交代，要不然，我开除你，让你喝西北风，睡桥洞去”
天养不以为然，跟谁没睡过桥洞似的，但是能甩锅还是甩出去比较好，干净利落地写了个是字，坑了周檬檬一把。
陈嫣然似乎早有预料，气咻咻翻个白眼儿，嘀咕了两句，拿自己看着长大的周檬檬，没什么办法，“你好好养病，好了来上班”扔下一句就走，完全忘了照顾病号这回事儿，临到门口，还补了一刀，“看病的钱从你工资里扣”
“嗯？我擦”天养眼珠子往外一突，地球上挣钱比活得不耐烦星挣灵石还要艰难，为了扫盲，他已经好几天没有修炼了，就是怕灵气耗光了，又没钱买玉，饿肚子。
惹不起，惹不起，一把掀开被子，双手掐着腰，使劲儿往里一掰，“咔嚓”一声，复位完成。
门口来做检查的医生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都快把口罩吃进去了。
![桃乐丝很忙[综]](/cover/101/101259/101259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