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耀的阳光被远道而来的云层遮住万丈光彩,天台上的风徐徐吹拂,韩筱雨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面前这个女孩熟悉到不用千言万语来表达再次相遇的感叹。两人分开后,他只是伸出手去,为她挑去脸上的泪珠,擦去脸上的泪痕。
韩筱雨现在和同学说的不一样,每当有男生想接近她的时候,她都会自然的避开他们,更别说和男生搂搂抱抱。此时的场面若是被同学看见,一定会被认为产生了幻觉。
她就目不转睛地看着黄少川,任凭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擦过来,抹过去。感觉他笨拙生硬的动作,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傻呼呼的笑了。
“小时候,你哭还行。现在你都成大小姐了,要注意形象。”黄少川看她边哭边笑,不觉打趣道。
“大小姐怎么了,又没规定大小姐不能哭。”韩筱雨嘴角一翘说道。
“今天就哭个够,不行我也陪着你哭。”黄少川微笑道,两个人太清楚彼此,不需要寒暄,要的只是和小时候一样的无拘无束。
“小时候你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韩筱雨眼泪慢慢止住了,她不会让黄少川做他想做的事情。
“时代变了嘛,大家都会变得,现在还流行‘自古男儿两行泪,半为美人半苍生’。”黄少川胡诌道,不过韩筱雨的的确确是个美人。
“少川,你确实变了。”韩筱雨打量了一下他,展颜一笑道:“你变得更像男子汉了。”或许在她的心中,从那一刻开始那个男孩就已经是个男子汉了。
“是吗?我都没有感觉到。”黄少川老脸难道一红,尴尬的挠了挠脑袋,似乎又想起来当年自己的豪言壮语‘成为女孩都喜欢的男子汉’。可是如今生活凄凉,泡妞不及东来,把妹难比李日,就连彭非都吹嘘过有万千少女喜欢他。
“你当然感觉不到,这种感觉只有女生能体会到。”韩筱雨微微笑道。
“哦,对了,这发夹你还留着的啊。”黄少川发现自己曾几何时,已经不擅长谈论这样的话题,他只能用李日的绝技——转移话题。
“对啊!我一直都这么戴着的,因为是你送给我的。”韩筱雨摸摸脑袋上的蝴蝶结笑道。
“这个都旧了,你看这里都不好看了,怎么不换个新的,找时间我再给你买个。”黄少川自然欣慰,一个女孩带着同一个发夹,只因为是自己亲手给她别上去的。
“我不要新的,我喜欢这个蝴蝶结,我就觉得好看。”韩筱雨可没有换的想法,因为这个蝴蝶结就是他,离开了这么多年,日夜陪伴自己就是他。
“那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我都不知道。”黄少川看她坚定的样子,也不准备劝她换发夹了,反而问道。
“一个多月前妈妈和我从外地回来的,因为你不在家,自然不知道我回来了。”韩筱雨说道。
一个多月前的话,那不正好和韩筱雨转学来的时间吻合,难道她来过家里找自己,那当然看不见自己,因为自己已经在外面租房子住了。
就在五年前,韩筱雨她妈妈就带着她去外地念书去了,本以为再见遥遥无期,哪里知道会有今天的邂逅。
“那你去过我家了?”黄少川问道。
“当然去过了,叔叔还是像以前一样和蔼可亲,大哥还是那么幽默风趣,只是没看见你妈妈和你。”韩筱雨语气有些小失望说道。
也就是韩筱雨能夸奖他老爸和老哥,也不知道他们俩听见了会不会偷着乐,没见到他和老妈也正常,一个在外地,一个在外面。他不明白道:“既然转到了我们学校,为什么不直接在学校找我?”
韩筱雨脸上一红,我本来是想找你的,但有一次我来找你,你帮你们班长拿东西,和我擦肩而过都没认出我,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所以我就不敢见你了。”
黄少川一愣,原来这丫头和自己想法差不多,他也认为韩筱雨似乎不记得他了,他也不能去自讨没趣。想想韩筱雨的话,好像是有那么一次,他前前后后帮陈诗雨楼上楼下跑了七八趟,手中拿着东西,早累的不行,一心想休息,哪里还会注意周围的东西。
自己能站在天台上再次拥抱她,也是心中疑惑,寻找答案的结果,原来得失总是在一念之间。
“我第一次在学校看见你,都以为自己花眼了。后面我也以为你忘记我了,不敢和你打招呼。”黄少川尴尬笑道。
韩筱雨双手拉住他的手,慢慢放在自己胸口,她语气温柔道:“我永远忘不了你,不管多岁月流逝,多少人群流转,只在你在那里,我就能一眼看见你。”
黄少川手掌感觉韩筱雨酥胸的起伏,没想到从女孩到女生,有些东西变化真大,他想当正人君子,手已经没出息的出卖了自己。听着她的话,黄少川这个心跳,没想到韩筱雨的话这么有杀伤力。
韩筱雨似乎感觉黄少川的不自在,她能感觉黄少川的手似动非动,也突然明白什么,虽然脸上羞涩,但还是紧紧让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阿弥陀佛!烦恼消散,万恶灭绝!”黄少川心中苦念佛经,他冷静下来,再摸了几下,用尽心力把手收回来说道:“那不对,你来找我,家里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韩筱雨脸上含羞说道:“大哥告诉我,他会转告你的,还说让我给你惊喜,让我别打电话。”
“这就对了!我就知道是这样,你怎么会相信他的话!”黄少川感觉真相就在眼前,狠狠的说道,原来都是他那个无良老哥在捣鬼。
“为什么不信,因为从小大哥是很关心你的人。”韩筱雨不解道,反正她很信任黄少川的哥哥。
“你不能再上他的当了,我一定要揭露他阴险的面目。”黄少川一副要拯救受骗女童的模样,他说道:“怪不得他一个月前给我打电话,说话奇奇怪怪的。”
什么你小子的好日子了,什么老哥已经为你铺好了康庄大道,什么你不要太感谢我之类的话,对于正在考虑房租的黄少川真没空搭理他。
“我想起了,那他告诉我说,帮我找了美女租客,不会是……你吧。”黄少川想起前两天的那个电话,求证道。
“当然是我,大哥说你现在一人租房子,生活不会自理,不会洗衣做饭,过的很辛苦寒酸,让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顺便也好照顾你。大哥还说这个他也会通知你的。”韩筱雨眨眨眼,完全不知道内幕说道。
黄少川心中暗恨!这幕后最大的黑手原来就是他!把自己说的如此悲惨难堪,完全是污蔑自己的良好形象,欺骗韩筱雨对他的信任!他是通知了自己这件事情,但他没说是谁啊!
“可恶!居然不早说,早知道我不让牛斌住……”他终于没有什么叫不要后悔,什么叫有你哭的时候,自己居然错过了和美女同居的日子。但既然和牛斌有了约法三章,君子协定,他自然不能赶走牛斌,这样不道义。
“前天大哥还打电话,告诉我你和别人同居了,我以为你不想和我住,所以我就更不敢见你了。”韩筱雨有些失落道。
“不过我听大哥说你和一个男生住在一起,说你觉得挺满意的。”韩筱雨继续说道。
“我是直男!你别听他瞎说。”黄少川后背一阵恶寒,有这么损自己亲弟的人吗,他拉起韩筱雨的双手诚挚道:“筱雨,你听我说,从今天起,要避免和我哥接触。”
说着又把自己租房和牛斌一起住的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遍,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少川,我都听你的。”韩筱雨把他的手握地紧紧,轻嗯一声道。
接下来,黄少川用自己能想到的一切语言,形容自己老哥是个多么不靠谱,多么不正经的人,为的就是韩筱雨不要在轻信自己老哥。
想想从小时候教自己骑自行车,说好他就后面扶着自己,打死都不会放手,结果自己一个人掌握不了平衡栽了大跟头。小学的时候带自己去捅马蜂窝,结果跑的比自己还快。初中的时候,陪他去偷玉米,本来自己烤的好好的,让他一来全糊了,反正在黄少川记忆里,这个老哥就不会干点对他好的事情。
“哦哦,少川,其实我还是觉得大哥很好的。”韩筱雨一副天真宝宝的样子,看着黄少川不满意的样子,她改口道:“我知道了,不能随便听他的。”
“对了,我还有件事情要问你。”黄少川长舒了一口气,又想到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韩筱雨轻轻一笑道。
“你在这天台上看没看见一个人?大概来说就是个子高,冰块脸,看起来很厉害。”黄少川说道,也许独孤天意来过,自己没看见,韩筱雨看见了。
“你是说独孤天意啊,我当然看见过,刚才上天台之前,我才见过他。”韩筱雨说的很自然,就像习以为常了。
黄少川心中一万个问号,为什么韩筱雨能这么轻松的说出名字,而且还感觉挺熟的样子,陈府不是说那人神出鬼没吗?
“对,就是他,你也知道他。”黄少川虽然不解,但他知道自己的困惑要浮出水面了。
“在我来学校之前,我哥就给我说过,独孤天意这个人,说我们家帮过他一次。我到学校里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叫他,所以偶尔会看见他。”韩筱雨丝毫没有隐瞒道。
黄少川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望着韩筱雨笑道:“那昨天独孤天意不是偶然了,是你让他来的?”
韩筱雨点点头道:“他们那么多人,你又不多带点人去,我就只能叫他来帮你了。”
黄少川心中有种感动,独孤天意是让学校‘江湖中人’胆寒的人,其力量不可斗量。他欠别人的机会微乎其微,这么一次宝贵的机会,韩筱雨毫不犹豫用来帮自己,这个女生太傻了,傻的不想让人伤害她。
既然疑虑消除了,黄少川也不用去想了。和韩筱雨又在天台呆了一会儿,估摸着可能要午休结束了,才动身准备下楼去。
“少川,我今天晚上能来找你吗?”韩筱雨一脸期望道。
“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黄少川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