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远五能力的相助,梵阳的这一觉可是睡得异常舒服,众人白天照看,晚间则自顾自去荒林里修炼,重量再增,磨练更苦。
而利赖在看到梵阳脸色已经恢复正常,醒过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之后,便离开了村子,临行之际,也是简单的告诉众人要去寻求极佳的打造材料。毕竟兄弟几人进步很快,所需的重量也是越来越高,可不能坐吃山空不是,况且利赖的存货本就不多,那些材料能够打造千斤的巨剑已经是极限了,这次又在材料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在那几柄千斤巨剑的基础上各均匀的加上二百斤重,她的仓库已经彻底的枯竭了。
直到三天两夜后,梵阳睡眼惺忪的支起了身子,摸着熟悉的床榻,想来已经被接回了家中,眼中模糊的看着身上整洁穿戴的衣物,心里温暖。等到完全清醒之际,揉着由于长时间紧闭而不舒服的双眼,梵阳轻跳下了地,房屋周围找遍,也不见半个人影,只有破旧桌上的一张纸条,深夜里,若不是今夜的月光特别充足,真是难以发现,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心的放在了这么黑暗地方,放在床上,等到醒来的时候一伸手便能碰到的地方不好么…
“小六,我们在老地方修○,赖妈去找打○○料了,等你○了来找我们啊。”
这是字条上的原话,褶褶巴巴的纸上是歪七扭八的字,梵阳看了就想给它揉烂撕掉,“这是哪个哥写的啊,这圈是啥啊!五个人里连个会写字的都没有么,这字都写废了,应该是胖子的杰作…”
随意将纸条扔在床上,被褥也没有心情将之折叠好,想着那好似天外飞书般的纸条,梵阳竟气着气着咧起了嘴角,他笑了,笑的很开心,走出房门回身看向那间简陋的房屋,满眼的感慨。
“快七年了啊……”
时光飞逝间,梵阳竟在这间堪称破旧狼狈的屋子中居住了近七年,风吹日晒,雨雪相伴,时间一久,这屋子便略显难堪起来。时光荏苒,这由砖块所砌成的房屋,砖下的茅草也开始逐渐显露支出,桀骜的迎风乱摆,砖块彼此间的缝隙也较之七年前变宽了很多,好似强风扫过房子,便会彻底散架般。就是这间给人感觉即将坍塌、不堪一丝沉重打击的屋子,却让梵阳六人安安稳稳的度过着童年的岁月。
月光的映照下,凸显出层层的砖瓦补丁,参差不齐的墙壁和房屋顶部,即便再怎么补,降雨之时,也会多少漏下雨水,然而,这间足足饱受风雨侵蚀多年的小房子,却是梵阳心中最美好的存在。它温馨、和睦,太多美好的回忆由它承载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即使日后岁月长久,身处这间破旧房屋的这段记忆也绝不会从梵阳脑海中被抹去。
头顶悬着明月,繁星衬托那一圈亮丽,梵阳脚轻踏着这一条不知走过多少遍的土路,四周寂静无声,明亮的月光将这片阻碍物甚少的地界给照得通透,而顺着这条路,可直达荒林的深处。
悄无声息的避过一干兄弟的视线,下一刻,梵阳一头扎进深邃无比的幽暗森林,与此同时,在心中轻轻地呼唤着尚老。至于为什么第一时间来此,梵阳想寻求尚老,想得知为何自己突破踏入筑基的这一过程会如此艰难,这样而已…
“呼!”
这里,虽然没有外界的光线好,但梵阳利用耳边的声音,也可以清楚感受到眼前景物再度急速变换的状态。
几个呼吸间,梵阳眼前景物定格,又是一张皮包骨的脸颊,上面的褶皱相当之多,梵阳不敢想象,按照这种衰老的程度来判断,尚老在这世上究竟存在了多久的岁月。他的脸上由于老态并没有多少肉,导致颧骨突出的过于明显,若非是了解这老人的秉性,与之攀谈过一段时间,恐怕任何孩子,都会跟梵阳第一次见尚老时所引发的情绪如出一辙,会将老者当做幽灵来看待。心理承受力不强大者,怕是会直接吓得晕厥过去。
那缕精致的小胡子倒是和上次梵阳与之见面时的模样并未有太大变化,依旧精致如此,尚老目光炯炯,精神矍铄的望着梵阳,苍老的声音传进梵阳的耳朵。
“已经进入筑基境了么,怪不得这段时间都不来寻我,原来是忙着突破啊…”凹陷眼眶中的眼神,泛着欣慰,先前有一丝的不悦已经被尽数清扫而去。
“真是抱歉这么久才来见过尚老,托前辈将我体内的经脉疏通的很好,晚辈虽然困难,但还是借此才能够踏入筑基一境。”梵阳拱手尊敬弯腰,发自内心没有一丝的托大情感。此刻的梵阳,还不知道己身怀有死经脉的事情,从昏迷中刚醒来,还没有告知众兄弟便第一时间来到这密林当中寻见尚老,怎会得知自身情况呢。而突破的成功,按照他心中的想法,尚老的那几脚,绝对对于自己有着极大的裨益,即使过程中难熬无比。
尚老摸着胡须含笑,那笑容,在梵阳眼里似乎有些太过于放肆了,至少,梵阳他还没见过尚老如此开怀过,“小家伙倒是谦虚,不过今后不要与老夫太过见外了,从理论上说,你存活于世,继承你父亲的衣钵,那便等同于我的徒儿,徒儿与师父之间,太过外道,并不算什么好事吧…”
看着梵阳不断捎着头,尚老继续道:“我的那番作为,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确不假,但对于你的突破速度来说却并没什么太大的作用,经脉的打通靠的是你自己,也只有你自己真正的将那一条经脉彻底疏通过后,才能算是真正的达到筑基境。”
“过程很艰难么?”尚老揉搓着下巴,暗自摇头继续说道:“不应该啊,你的经脉应该相当宽阔了才对,若要突破理当是容易的多啊…”
“很难,现在回想起来,我心里都发怵,那种折磨,简直是…”回忆半天,梵阳终究无法能够用一个词语将那种痛苦给形容出来,“而且尚老,我这经脉之中的堵塞极其严重,经脉越粗,阻塞物也就越多,疏通起来便会费时费力,那种痛苦……”梵阳肩膀因惧怕而轻抖,尚老看在眼里。
一只苍老的皮包骨手掌缓慢地伸到梵阳的胸前,脑中有事的梵阳,不经思考下意识的顺势想后撤几步,而诧异的是,他竟然无从闪躲,犹如被定格在尚老面前,被惊扰到的他猛然清醒,却发觉身体丝毫动弹不得。
“别反抗,我查一下你的体内…”
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泛着深邃黑色的玄力从尚老手掌中顷刻喷出,瞬间将梵阳给包裹的严严实实,而这种感觉,却让梵阳舒适不已,十分温暖,能够让梵阳产生一种依偎情感,这种来之不易的依靠感此时令他分外珍惜。
“死经脉么?想不到暗典囚祭的封印能力竟会达到如此严重的副作用!”尚老眉头皱起,独自思考着什么,半晌后,他发出低微的沉吟,“这堵塞,并非是来自禁术封印,而是……”
“怎么样啊,尚老?”等到尚老将手掌缓慢抽走,梵阳看着那褶皱脸上的紧蹙眉头,心中突然悬起。
“这死经脉的始作俑者,是你父亲!”
“父亲为何要如此?”梵阳心中已有不解和埋怨,为何连父亲都要自己如此难熬,难道这修炼一途对于自己来说,真的是难如登天么?
“死经脉,对于筑基一层的修炼者来说,每段的突破都较之前一层要困难的多……”尚老耐心的为梵阳解答这死经脉。
“天惩一手封印了你的魔力,还将你用以突破筑基的经脉完全堵死,看来,他是真的不想让你走修炼者的道路啊…”尚老摇头叹息:“这死经脉无法依靠外力打破丝毫,毕竟,这都是你用以作为突破的媒介,若要强行以外力干扰,那你这辈子,都休想破这筑基境了!”
此话一出,梵阳顿感焦躁不已,按照尚老说法,那下一次突破的难度岂不还要更甚,梵阳双眼呆滞,显然是不愿回想起几日前的经历。
“这次进入筑基境你用了多久时间?”
“大概三四个时辰吧…”梵阳虽然入定的时刻察觉不到外界,但对于时间的感觉,他抓的还算是蛮准确。
尚老一诧,含笑点头,“这中间的过程,很难忍住吧?”
听到尚老询问,梵阳好似洪水找到发泄口般,心中的郁闷顷刻整理好,向着尚老便开始了诉苦。
“何止是难忍,简直就像被凌迟一样,肉体疼,神经更疼,那种感觉现在让我形容我都没法说出来,只能说,我能忍过上一次,真的已经算是万幸了…”梵阳额上挂着汗水,心悸的哽咽着。
眼中满是少年的身影,尚老看出梵阳对于上次突破筑基境时硬通死经脉的过程着实在心里产生了不小的阴影,心中也是有些怜惜,但转瞬一想,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梵阳都可以发狠硬憾那其中的堵塞,这又可以肯定梵阳对于修炼一途的坚定恒心。
“阳儿,我问你,下一次的突破,其难忍程度,比这次你所面临的还要更加严峻,你,还要坚持么?”
梵阳抬头看向尚老,眼中的忌惮又迅速恢复以往的执着,他咬紧牙关,果断做了绝对重大的决定,声音响亮道:“那当然!就算再怎么艰难,这条路,我还是要走下去,不论多么疼痛心酸,都不能改变我的初衷,就算父亲再怎么阻挠我的道路,我也依旧要变强!”
“我想守护我爱的人,我要打败将父母陷害死的人、要打败将尚老击伤的人、要保护好我的兄弟们和赖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