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归捂着胸口,惊道:“你怎知道我有一块玉佩?”乞丐从筷筒拿出一双竹筷,夹起一块牛肉,扔进嘴里,边嚼边道:“我上午见你从当铺走出来,胸前露出一块玉佩。”叶子归冷笑一声道:“你这叫花子,眼睛倒是好使。不过这玉佩,你想也别想,断不可能给你!”乞丐这时也怒道:“这也不给,那也不给,今番老叫花子还真赖定你了,你如若不将玉佩送我,我现在便在这酒馆,将你扮作术士行骗之事宣扬出来,看看你到时如何自处!”
叶子归闻言也是一怒,脱口而出道:“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怎能送你!”乞丐怪声怪气道:“你这小骗子休得诳我,这玉佩一看便是珍贵之物,连着被你当掉的那件锦袍,定是你从哪偷盗欺骗而来!”叶子归豁出去道:“我要靠这玉佩去关寻我亲生爹娘,你便是在此揭穿我行骗之事,这枚玉佩你也休想得到!”乞丐盯着叶子归,直把叶子归看的心中发毛。半晌,乞丐忽然问道:“你今年几岁?”叶子归下意识回到道:“十四岁。”乞丐喃喃道:“十四个春秋了啊。。。”乞丐脸色阴晴不定,又哭又笑,状若癫疯,引来酒馆中众人不断侧目。
叶子归心中讶然:“莫非这叫花子见自己不给他玉佩,真疯了不成?”却见这乞丐站起身来,别上葫芦,转身离去。叶子归这才看到乞丐身后背着一把三尺长剑,之前却是被乞丐散发遮挡,不曾注意。
叶子归望着乞丐的背影,惊讶自语道:“这便离去了?”被这乞丐搅(和谐)弄一番,叶子归也没了胃口,寥寥草草动了几筷,便跟酒馆掌柜要了间客房,回房休息。叶子归躺在床上,思索半天,也没搞清这乞丐的来意,摸不着头脑,索性闭眼睡下。
与此同时,在城外正有两人互相追逐着,赫然便是那绿衫少女与那酒馆中乞丐。
“你这个疯乞丐,总是跟着我作甚?”绿衫少女满脸怒容,娇喝道。那乞丐笑嘻嘻道:“天圣宗的女娃,这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怎么能说我跟着你呢?”绿衫少女心下恼恨:“这疯乞丐修为高深,跟着自己几天了,打又打不过,甩又甩不掉,当真可恶!”当下只能狠狠瞪上一眼,继续前行,半天感觉不到后面气息,转身一看,已是没有那个乞丐身影。绿衫少女长舒一口气,转过头,却是看到了那疯乞丐近在眼前的一张脸,一时惊吓,“啊!”的发出一声尖叫。乞丐笑道:“现在我走你前边了,是你跟着我了!”
绿衫少女气急败坏,便是一掌拍了过去,直取面门。乞丐对着来掌轻轻一推,便使得绿衫少女立地转了两个圈儿。乞丐拍手笑道:“好玩,便是陀螺也不如你转起来有趣!”绿衫少女被乞丐当做陀螺,连番推了几次,直感到头晕目眩,想要挣脱却不得,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乞丐懊恼道:“你怎得耍赖皮,我还未玩够呢!”绿衫少女哭泣道:“臭乞丐,死乞丐!若是我师兄来,定要拿着鞭子把你抽得团团转!”乞丐道:“你师兄是哪个?”绿衫少女道:“我师兄便是外号修罗鞭的冷千休!”乞丐惊讶道:“冷千休竟是你师兄?”绿衫少女头一扬,道:“怕了吧!我劝你一句,现在赶紧跑,我师兄稍后便到!”乞丐嘿嘿笑道:“我倒是很想见见他,看他这么多年有何长进?”绿衫少女心中一惊:“这乞丐是何人?竟似跟我师兄相识?”
这时,一道虚影蓦然出现在两人身旁,渐渐凝实,道:“顾南如,我也想看看这些年你修为是否还是那般不堪一击!”绿衫少女站起身来,欣喜道:“师兄,你可算来了!”来者赫然便是冷千休!顾南如撇撇嘴道:“冷千休,怎得你和这胯下黑毛畜生总是黑衣装扮?你们两果真是亲兄弟?”
绿衫少女听得有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冷千休瞪着她,道:“ 相心,你先站到一旁,我这便将他舌头拔出来!”冷千休不待说完,便是一鞭击向顾南如。顾南如一个闪避躲过,鞭子将后方树木尽数劈倒,在地上留下近半米深的痕印。顾南如笑道:“这次再将你这墨蟒赤血鞭斩断三截,不知你还能不能接好!”冷千休冷哼道:“你来试试看!”冷千休将当年一招败给谷若虚,导致墨蟒赤血鞭被斩断视为奇耻大辱,心下一怒,便又是一鞭抽了过去,顾南如不再躲避,伸手牢牢抓住墨蟒赤血鞭,二人似心有灵犀,一齐运转真元传入赤血鞭中,攻向对方。只见一白一黑两道光芒顺着长鞭相向极速流动,在接触的那一刹那,似两座大山碰撞一起,“砰”的一声,宛若惊雷。而撞击形成的气浪以二人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树木尽断,飞沙走石。二人反震各退五步,心中俱是惊骇于对方的雄厚的真元。
时隔十四年的一次试探之后,冷千休也不再将修为藏掖,御气将墨蟒赤血鞭抛入空中,化作十米长的吞天巨蟒,通体赤黑,空中盘旋。冷千休双脚轻轻一夹,朱额黑虎跃上巨蟒额头,冷千休双目闪动,霎时方圆十里,天地之间,忽明忽暗,狂风暴雨,顾南如只觉全身真元不听使唤,似欲爆体而出。顾南如暗呼:“六辨魔功!”匆忙之间运起玄妙心法,压住体内乱窜的真元。
冷千休趁机御使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如一道黑色雷霆,发出怒吼,从空中噬咬下去。待到巨蟒欲将顾南如一口吞下之际,一声清吟,顾南如背后离朝剑出鞘,挡住蟒口。冷千休冷声道:“看我这次彻底将你离朝剑毁去!”巨蟒露出尖锐獠牙,狠狠咬下,顾南如御剑退后,让其咬了个空。
顾南如笑道:“冷千休,可还记得飞雷仙剑术?”冷千休瞳孔一缩,御使巨蟒盘旋周身,真元涌动,如临大敌。顾南如御使飞剑斩向冷千休,待到近处一剑化百剑,剑剑凝聚气罡,一齐刺向巨蟒。冷千休勃然大怒,道:“万剑术!顾南如,你竟敢诳我!”
冷千休大怒,袖口一挥,身前出现一道真元屏障,阻挡剑雨,再度一指,巨蟒向下扑去。顾南如捻动剑诀,百道飞剑剑罡再涨三分,轰碎屏障,将冷千休穿身而过,黑袍尽皆震碎。而顾南如亦是被巨蟒尾巴狠狠扫到,翻滚十数米,激起三丈烟尘。
顾南如体内真元激涌,口吐鲜血,笑道:“我看你不应该叫冷千休,应该叫冷不羞。两次衣不遮体,不知羞耻!”冷千休心中怒气翻滚,抬手便欲再斗一番。顾南如却是连连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言罢,一个御剑,已是不见踪影。
相心走上前来,气道:“师兄,你怎得就这么放过这个臭乞丐了?”冷千休闭目不答,“哇”一声,吐出一口污血。 相心慌忙扶住冷千休,看到其胸口一道细细伤口,急道:“师兄,你受伤啦?”冷千休缓了口气,道:“不想这个顾南如,离开师门十数年,修为竟然暴涨。师命要紧,咱们先离开此地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