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如看着痛苦的叶子归,道:“如果你父母已经去世了呢?”叶子归一拳砸在桌上,双目赤红,怒吼道:“我养父说我爹娘是仙人,仙人怎么会死?”顾南如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不死的仙人?只不过是那些凡人牵强附会。”
叶子归拿起一壶烈酒,一口饮尽,呛得连咳数声,道:“那你说,我该怎办?”顾南如道:“非得求个结果吗?也许结果并不美好。”叶子归手戳胸口,醉醺醺道:“此心安处是吾乡,我只求个心安。”
顾南如沉默不答,叶子归亦是倒头趴在桌上,作起了鼾。
第二天,叶子归从床上爬起来,头疼欲裂,见顾南如正坐在客房的桌子上,懊恼道:“昨日不该如你那般饮酒。”顾南如笑道:“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叶子归听不明白,道:“一大早,你就开始胡言乱语,发起疯来。”顾南如嘿嘿直笑,也不言语。
待得叶子归洗漱完毕,顾南如突然道:“小娃娃,你有想过去修道吗?”叶子归一愣,疑惑道:“修道?修什么道?”顾南如道:“求仙问道。你既然说你父母是仙家中人,何不去仙家世界寻找?”叶子归心动了,道:“仙家世界?只是这仙门犹如海市蜃楼一般,我只是听人说过,却从未见过,我该如何寻访?”
顾南如拍拍胸脯,道:“老乞丐走遍各处名山大川,正巧知道有一仙门所在,名唤玄妙门。”叶子归望着顾南如,惊疑不定道:“你莫不是仙家中人?”顾南如摇了摇头,自鸣得意的笑道:“顺则凡,逆则仙,唯我中间颠倒颠。”叶子归也被他摇头摆尾神态逗笑了,道:“难怪你叫贱癫的。只是这玄妙门在何处?”顾南如道:“地处西南,稍些脚程便是到了。”
两人便向着西南前行,一路招摇撞骗,游山玩水。一个月后,叶子归埋怨道:“你不是说不远的吗?这都一个月了,怎得还未到?”顾南如努了努嘴,指着前方,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叶子归抬首望去,道:“那便是玄妙门?”顾南如道:“那山名叫玄妙山,玄妙门便在那云雾之上。仙门轻易不显现,你须得等到仙门开启,方能寻得。”叶子归问道:“那它何时能够开启?”顾南如道:“却要看你运气了。”
二人走到山下,只见云雾翻滚,渐渐淡薄,从山巅之处有数道身影飞出。顾南如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小子运气不错。”叶子归不明所以,正待回头询问,却是人影全无。
空中一身着青色道袍之人轻咦一声,道:“你们两个下去看看。”二人点头应诺,御气来到叶子归身前。
一方脸少年问道:“你是何人?”叶子归见身前忽现两人,一时惊慌失措,不知如何作答。另一长脸少年问道:“你为何来我玄妙门?”
叶子归方知二人便是玄妙门人,定下心,拱手道:“小子姓叶,双名子归。此番特来拜师学道。”二人面面相觑,道:“此事得由师叔处置,你先在此稍待。”叶子归轻应一声,站立一旁。
青袍人却是御气前行,追上顾南如,道:“南如师弟,为何不见一面便走?”顾南如笑道:“郭守明,咱们现在可不是师兄弟了。”郭守明沉声道:“你为何要叛离师门?师父和掌教师兄一直不肯明言。”
顾南如只是笑笑,不作回答。郭守明又问道:“十四年不曾回来,今日又是何故来此?”顾南如道:“送那少年来此学道。”郭守明道:“就是此事?”顾南如道:“就是此事。”
郭守明心下诧异,问道:“他与你是何关系?”顾南如笑道:“毫无关系,只是有缘遇见,觉得他一个孤儿,甚是可怜。本来以为要多费些心思,却不想是你来了,倒少了不少麻烦。”
郭守明见他不愿说明,也不追问,道:“也是凑巧,掌教师兄命我下山。”顾南如道:“可是为了天圣宗?我前些日子在淮城碰到了冷千休,与他打了一架。”郭守明点头道:“近些日子,天圣宗动作频繁,不得不重视。”
顾南如笑道:“此番事了,我也该走了。”郭守明拦下来,道:“十四年前。。。”顾南如摆摆手,打断道:“过去之事,我不愿再提。”
郭守明道:“你若不给我个答复,这少年还麻烦你带走。你是知道的,师门收徒甚严。我可以答应你,亲自收他为徒。”两人互望无言。郭守明打破沉静,问道:“若虚师兄到底去向何处?”顾南如沉吟道:“若虚师兄已经仙去了。”
郭守明双目圆睁,喝道:“顾南如,你休得胡说八道!若虚师兄修为高深,他若想离去,这天下有几人能。。。”声音戛然而止,郭守明道:“可是师父?”一句无头无尾的话,顾南如却是听得明明白白,静默不语。
郭守明将顾南如神情尽收眼底,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师父如此疼爱若虚师兄,怎么可能?怎么会?难怪你也。。。”一时之间,犹如晴天霹雳,郭守明语无伦次。
顾南如道:“若虚师兄为保护顾如凌,误死在玄气刃之下。”见郭守明失魂落魄,顾南如笑道:“还要麻烦你不要跟他人讲我来过此处。”言罢,转身而走。顾南如心道:“若虚师兄,希望我这么做,能解开子归的心结。”
两名少年见郭守明回来,拱手道:“师叔!这名少年说是来拜师学道。”叶子归不知该如何称呼,只是拱手行礼。
郭守明看着叶子归,对着叶子归挥一下衣袖,道:“闭上眼睛。”叶子归忽觉似有薄纱笼在身上,依言合上双目。耳边呼呼风声,心下好奇,叶子归便睁开眼,一瞧之下,冷汗迭出,竟已在千米上空,顿觉全身发软,慌忙再度闭上双眼。待觉脚下似有事物,叶子归已是瘫倒在地,脸色苍白。
那叫孟化的长脸少年笑着打趣道:“让你闭上眼,你是不听,这下糗大了吧!”叶子归,心中不服,想着张嘴反驳,却是哆哆嗦嗦打着寒噤。松明将叶子归扶起,坐在边上石凳上。
孟化又是叫道:“咦?师叔怎得去了紫霄宫,也不留句言语,这人该如何安排?”松明对着叶子归道:“我叫王松明,他叫韩孟化,咱们先在这东极宫休息片刻,师叔稍待便应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