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守明御气来到紫霄宫,一容貌清丽女弟子正待问候,却见郭守明已是跨身而去,心中纳闷不已:“一向秉节持重的郭师叔,今日怎得如此风风火火。”
郭守明来到一处楼台,对着一紫袍道人行礼道:“拜见掌教师兄。”那紫袍道人正是何太道,奇道:“守明师弟不是下山了吗?”郭守明道:“本是下山了,却不想在山下遇见一少年,说是来拜师求道,便将他带上山来。”何太道笑道:“守明师弟是动了收徒念头了?”
郭守明道:“我观那少年根骨上佳,甚有眼缘,的确有意收他为徒。”何太道道:“守明师弟多年来,未曾收过一子半徒,我也不愿横加干涉,但是希望你能够将此人身家来历查清。目下正值多事之秋,我也是恐宵小之徒怀有不轨之心。”
郭守明道:“该当如此。”何太道笑道:“师弟办事一向沉谋研虑,收徒一事,你自行做主便可。”但见郭守明欲言又止神态,又问道:“守明师弟可是还有其他事?”郭守明道:“也无其他的了,这便告辞。”
郭守明回到东极宫,让王松明、韩孟化二人先行回去,叶子归趁机暗中打量来人,约莫四十来岁,中等身材,四方脸庞,浓眉大眼。郭守明将叶子归叫来,道:“你叫什么名字?”叶子归拱手行礼,道:“小子姓叶,双名子归。”郭守明道:“你是如何与顾南如相识的?”叶子归心忖:“原来那疯乞丐叫做顾南如,却不知道与眼前这人是何关系?”
叶子归隐下假扮术士行骗之事,只道自己去寻找父母途中遇到顾南如,阴差阳错之下,被带来玄妙门。
郭守明问道:“你父母姓甚名何,知道吗?”叶子归黯然道:“全然不知,不过有一枚玉佩,是我爹娘留下的。”叶子归翻遍全身及包裹,也未曾找着玉佩,只在袖口掏出一张纸条,看完之后,勃然大怒,大骂道:“这个疯乞丐真是贼心不死!我道他哪来好心送我来此?”
郭守明好奇,将叶子归手中纸条拿来一看,不由哑然失笑。却是纸条上写到:“子归小娃娃,你这枚玉佩权作我一路护送你求仙问道的幸苦钱。你定要好好学道,断不可辜负我一番苦心。”
郭守明自忖:“南如师弟行事愈发孟浪不羁,难怪多出个剑颠这么个诨号。”郭守明道:“你无需着急,待下次我碰到他,让他还你便是。”至于下次何时再见到顾南如,郭守明心中也是无底,只能这般宽慰叶子归。叶子归无法,苦笑应下,心中对顾南如是咬牙切齿。
郭守明心思:“顾南如虽然离开师门,但不至于将一个来历不清的人送来拜师学道。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他,也无需多加盘问。”当下便道:“我意欲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心中本正愤怒的叶子归,闻言一愣,既而狂喜,道:“我自当愿意!”话一说完,纳头就拜。虽然叶子归不知仙家规矩,但也明白这等礼数是少不得的。
郭守明也不阻止,待得叶子归三拜之后,笑道:“你先起来,为师姓郭,双名守明。我之门下,只有你我二人,日后希望咱们能够相看两不厌。”叶子归直起身来,连呼不敢,心下道:“师父倒是平易近人。”
正待郭守明欲讲解一些门派规矩之时,方才紫霄宫那位女弟子进来,瞥了一旁叶子归,行礼道:“师叔,掌教师父命我前来恭贺您收下佳徒。”郭守明笑道:“多谢掌教师兄了!”对着叶子归介绍到:“子归,这是你师姐,名唤林沐依。”
叶子归拱手道:“师弟叶子归见过师姐。”林沐依微微颔首,也不多言。郭守明打趣道:“子归,你这位师姐一向一语千金,轻易不开口。沐依,你来此所为何事?掌教师兄日理万机,不单是让你来恭贺我的吧?”
林沐依道:“掌教师父已经安排正羽师叔下山,让您安心教导新弟子。”郭守明笑道:“多谢掌教师兄的好意。”想了一下,道:“我一直未曾收徒,一时也不知从何教起。正好你来了,麻烦你替我向子归讲讲清规戒律,顺道带他四处转转,熟悉一下师门。”林沐依点了点头,道:“师弟跟我来吧。”叶子归依言跟在身后。
叶子归走到跟前,这才细细打量,约莫十六七岁年纪,一身白纱,秀丽绝俗,神色间面若冰雪。一路二人俱是无言,良久,林沐依轻启朱唇,道:“我先跟师弟你讲述下门规。”当下,将玄妙门十条门规,二十条戒律,如照本宣科般道来,叶子归直感觉头脑发涨。
却是听到一声惊呼,“沐依师姐怎得在此?”来人正是韩孟化。韩孟化这时方看到叶子归,奇道:“咦?你怎么也在此?”
叶子归笑道:“孟化师兄,我方才已是拜入守明师父门下。”韩孟化闻听,大惊道:“守明师叔当真行事雷厉风行,这么会儿便是收下个徒弟。”林沐依这时道:“孟化师弟你来得正好,子归师弟便交给你了。你带他四处转转,熟悉一下师门。”林沐依直接将郭守明的话,原封不动道给韩孟化。
叶子归心中苦笑:“自己莫不是个包袱,连着被人甩了两次。”韩孟化也是苦笑一声,应了下来。待得林沐依走后,韩孟化道:“沐依师姐就是这个性子,你别多心。”叶子归笑道;“我也是瞧出沐依师姐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仙子。”韩孟化也笑道:“若是沐依师姐听到你这番调侃,非得扒了你的皮。”
空中响起一道沉闷的“喔”声,韩孟化惊叫道:“糟了,这只臭鹤又是出来祸害了。”只见一只浑身雪白无杂的白鹤正在天空盘旋,曼妙而轻盈。许是听到了韩孟化的骂语,白鹤扑了过来,振翅扇动,一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要不是被韩孟化拉着,叶子归早已如落叶般被吹飞。
那白鹤又是伸出长喙啄着韩孟化,韩孟化只得伸手躲挡,痛呼“鹤爷爷,鹤祖宗”,连番求饶。忽感不痛了,正觉奇怪,却是听到身旁叶子归发出“咯咯咯”笑声。韩孟化睁眼瞧去,那只白鹤正挥舞着双翅,给叶子归挠痒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