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沙皇加冕的日子的临近,彼得堡也迎来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他们或是走海运直达,或是乘火车中转,本就具有包容性的彼得堡俨然成了小联合国。
不过俄国的大国底蕴在那,也不至于让外宾看了热闹,一切都井然有序,一切为沙皇服务。
陈苍天一行人也是不愿去凑热闹,自从参观了涅瓦大街后,就一直待在庄园里守着中国式的田园生活。
不过时间也到了众人不得不动身的关头了。今天已经是5月7日,距沙皇加冕的正式日子已经不远了,若是在彼得堡加冕一群人也不至于大动干戈,不过来了彼得堡后大家才了解到沙皇加冕的地点必须放在莫斯科。而且是在著名的克里姆林宫的乌斯宾斯基大教堂,当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陈苍天就想起了这个后世战斗民族的代称,想不到俄国人也认这个正统名分。
彼得堡的火车站,此时也是重重戒备,不仅是火车站,连彼得堡到莫斯科的几百公里的轨道沿线也是五步一岗,三步一哨。
尼古拉也是真心怕出个什么事故,他爷爷一不小心被乱党给刺杀了,他爸爸也是不明不白出了场火车事故然后就郁郁而终了,说不准轮到他就直接是被炸火车炸死,所以最好还是防患于未然。
陈苍天他们一行就属李鸿章有点地位,其余人在俄国最多算普通的外国友。在这次的沙皇出行中他们自然也没有什么受到超礼遇厚待,毕竟全世界的大使特使都在俄国,俄国也不可能自己无趣搞个差别对待吧!
沙皇一家人的专列已经在彼得堡的车站恭候多时。首先开出的是列车上坐着各国贺使,包括大清使团也在内。这并不是俄国佬尊重各国友人,只是怕到时候出什么意外,故意保护沙皇的安危,分担沙皇的风险。
沙皇自己乘坐的列车上也全是自己家人,一群俄国的皇亲国戚,这时候谁也没自己家人重要。
就这样的一列一列的专车开出,彼得堡的交通彻底地瘫痪了,城内交通管制,沿线只出不进。
俄国不管多乱也无关此时的大清一行人的事,最多就是看看热闹,方正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不过此时的陈苍天等人确实有点不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俄国佬故意的还是怎么的,这趟列车十几节,硬是把大清使团和日本使团安排在了相邻车厢。而且日本这次的祝贺大使还是大清的老对头山县有朋,这人的罪行和原历史中的东条英机也不遑多让,简直令人发指,可以说是侵华的军方代表人物了。
也不知道这位老兄是真傻还是想表示什么,居然跟走亲访友一般来了车厢门跑到大清的车厢来问候了。
清日两国目前的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有他没我,有我没他。李鸿章也不待见他,采取不交流不接触的态度,简直和透明人似的。
不过这老兄直接自顾自地说着,这年头日本的上层还都是掌握着汉语这门父系语言,他们还很自傲,简直把它当做无主之物用了。李鸿章不搭理他,他就找李鸿章的儿子,李鸿章的儿子也不搭理他,实在没办法他看着面生的陈苍天就开始聊了起来。
陈苍天看着长辈的反应觉得也不能搭理这小鬼子,也只是只笑笑不说话,心里吐槽这王八蛋得有多无聊。
李鸿章也没有下逐客令,知难而退才是大智慧,意气用事只是小聪明。
山县有朋深有城府不计较大清使团的冷眼相待,他身后的年轻秘书可是说起话来一点也不客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山县刻意指使的,不过能公然越过上级我行我素除了奇葩的日本军人也没谁了。
“…………”
由于这秘书挺骄傲的,倒是说的是日语,不过大清的一群人确实懵逼了。大家都看着陈苍天想让他翻译翻译,这也是这么久大家形成的惯性,不过陈苍天确实真的不会日语,这次李鸿章出游诸国记得也没有到过日本,所以他也没有他重视突击日语,甚至他连德语,法语一路上都还不断地强化着,谁能想着出这档子事。
大家看看陈苍天也摇摇头,索性继续冷眼观世界,不过那年轻的秘书以为大家故意无视他,他也火大了,直接开骂起来了。
“八嘎雅鹿……”
陈苍天不会日语只是不会说日语,他前世也是看过抗日神剧的,怎么明显地骂人的话他怎么听不懂。
“你再说一遍。”陈苍天直接指着那秘书的鼻子说道。
指着人说话也是属于侮辱人的举止,不过面前的人显然有些兴奋了,说了这么多终于有人理会他了。他今天就是来闹事的,也不怕事闹大,继续骂道。
陈苍天忍不住地给了他一拳,别看他个子不大还在略显稚嫩,他在北京也是和程廷华练过一段时间的,手劲也倒不小,把那秘书猝不及防地打翻外地,那人也是军人出身反应过来后就和陈苍天扭打在一起。
事情闹成这样,两边的主子也看不下去了,觉得有必要阻止一番,这可是在他国丢了两国的脸,这可不好。不过此时的两人也不是年老的李鸿章和有点发福的山县有朋能够阻止的,他们就想到了列车上的俄国士兵。俄国士兵本来就在包间外的厢道站岗听着里面的动静也有些害怕出意外,匆匆跑进来。看着闹事的日本人,若有所思,直接将两人拉开,谁也不偏袒,先后看着两方大佬。
山县有朋此时也有点尴尬,本来就是他们日本人先惹事,不过他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楞。直接风淡云轻地说了几句就告辞了,俄国那些人看见没想象中的热闹也本分的站了出去。
在山县有朋等人出包厢后,李鸿章终于忍不住了,把手上还捧着的茶杯狠狠地砸了出去。
看着动气的李中堂大家倒是主动上前劝慰这老人家,对于陈苍天也没有过多关注,也没有想象中的责备与安慰。倒是一旁的李竹萱看不下去了,心疼地看着脸上明显还泛有潮红的陈苍天,一个劲地问他哪伤着了。
陈苍天只是眼不眨心不喘地说着自己没事。笑话这么多年刻意的锻炼,自保还是没问题的,没看到刚才是哥们摁着那小子打吗?
陈苍天也是清醒了不少,既然做了就得承担,他也是负荆请罪般地望着李鸿章。
李鸿章看这平时稳重的陈苍天今天这么沉不住气也有些怒其不争,不过想着陈苍天打的是他的仇人——日本人,气也有点消了。不过该有的先抑后扬还是得照常声明。
陈苍天一看事情已经定性了,也是松了口气。今天的事也不在他的预料之内,他也害怕自己的冲动影响李鸿章对自己的观感。
陈苍天既然有了台阶下就又恢复了自己平时的稳重状态。和李鸿章他们继续聊着无耻的日本,贪婪的俄国之类的迎合话题。
火车也还在一摇一晃地向莫斯科进发,一切又回到了照常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