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徐天逸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两个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疑惑不解。
徐天逸撸起袖子,抡起胳臂,在犄角狼面前一番挥拳踢脚,耀武扬威,嘴里叫嚣着:“放了这两个女孩,有本事冲我来。”
艳情:“……”
艳妍:“?”
犄角狼喉咙中发出低吼,慢慢逼近,徐天逸吓得瑟瑟发抖却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
“你别告诉我,你就打算这么救我们。”
徐天逸尴尬地一挠头:“我懂,老子豁出去了。”
说着,他突然发力,将艳情与艳妍猛往后推出老远,自己则转身扑向六只犄角狼。
“遭了,情姐,看样子你救了一个傻子。”
“别说了,快点帮他啊!”
艳情大惊,没来得及反应,已看到六只犄角狼将徐天逸扑倒在地,张开了血盆大口。她身在几米之外,想要抢救,鞭长莫及。
眼看徐天逸就要被活生生地分尸,艳情跟艳妍都是绝望地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六只犄角狼张嘴欲咬之时,突然“蓬”的一声从徐天逸腰间发出一声巨响。
随即,白玉腰带亮起白光,玉带之内生出一个白色漩涡,漩涡中心风波涌动,凭空产生一股狂放的吸力,将六头犄角狼“咣”的一声吸了进去。
六只犄角狼以气旋为中心,旋转着缩小,最后完全消失在玉片之内。
刹那间,白光便告消隐,一切恢复正常。
两位美女因背对着徐天逸,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待转身看过来时,只见犄角狼凭空消失,而徐天逸毫发无损。
“你怎么样?”
艳情连忙冲了上来,将徐天逸扶起,关切地问道。
此时的徐天逸一脸懵逼地愣在当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任凭两个美女怎么摇晃,怎么叫喊就是呆若木鸡。
“糟糕,情姐,他被吓傻了,可是那六只犄角狼去哪里了”
艳妍百思不解,四处张望,搜寻犄角狼的身影。
山林之中万籁俱寂,哪里有半点影子。
“没事就好,我们快点走吧。”
艳情吩咐艳妍将浑身无力的徐天逸扶起,离开了事发之地。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姐你看到了吗?”
“没有,我也不知道这小子使了什么妖法。”
“是啊,那犄角狼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们先回流云镇再说吧。”
“可是咱们任务没完成,回去怎么跟小姐交代啊?”
“不管了,大不了被罚。”
“都怪你,坚持要救这个傻小子,说他像你弟弟,看你回去怎么跟小姐交代。”
看着徐天逸痴痴傻傻的样子,艳情脸上露出怜悯疼惜之色,不住摇头。
三个人在山林中紧赶慢赶,晓行夜宿,一直走了十天,才来到山脉的外围。
一路之上,徐天逸一言不发,除了给他食物的时候他张嘴就吃,其他时候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好在运气较好,一路之上再也没碰到别的魔兽。
流云镇。
毗连别云山脉东南,是方圆千里唯一一个物流集散地。
小镇虽然小,却十分的热闹。
这里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成为狩猎工具,武器法宝,药材兽皮的集中地。
街道两边,建筑物鳞次栉比,错综复杂。街道之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约莫走了盏茶工夫,艳情在一座金碧辉煌的琉璃小搂前停住了脚步。
耸立在眼前的是一座建造得极其奢华的独栋小楼,下半部用白色大理石垒砌,上部用琉璃搭盖,此时正是午后,整栋小楼沐浴在阳光之中,显得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艳情刚停住脚步,立马有两个腰佩长剑,精神抖擞的少年迎了上来。
艳情与二人低声交流了几句,那两个少年便将艳情与艳妍恭敬地让了进去,过来接手将徐天逸扶住,带到了一间房间之中。
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徐天逸终于恢复了正常。
这十天以来,他将“腰带吸收犄角狼”那不可思议地一幕在脑袋中过滤了无数遍,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自己的这一条腰带原来是一件能吸收魔兽的异宝。其厉害程度远超自己的想象。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此厉害的东西如果被别人知道,一定会不折手段来抢夺,如何保证腰带的安全让徐天逸头疼。
他深知自己的能力:毫无修为,又不知道如何启用腰带。
因此,他决定尽量低调,装聋作哑,没事绝不轻易出头。
此时,他站在房间之中,见只有一个人在场,本性便暴露出来。他的一双贼眼开始快速地打量着房间中的环境:窗明几净,几样家具全是沉香木所制,房间一角的炉鼎里燃烧着清风兽角,香烟袅袅,沁人心脾。
搜寻原主的记忆,他发现,自己对这清风兽角十分了解。记得那个铁匠养父特别跟自己提起过这种东西。
清风兽角香料是采用清风兽自然脱落的角研磨成粉末做成。清风兽每五十年才会脱一次角,用这种角磨碎制作的香料十分珍贵,有市无价,是贵族趋之若鹜的奢侈消费品。
尤其是一些身份高贵的年轻女子,对这个东西更是追捧迷恋。
徐天逸光从这一点就判断出这家的主人定然十分的豪奢。
在房间里面呆了不久,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俊俏的小厮走了进来,他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摆着几道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大碗晶莹剔透的白米饭,顿时房间里面菜香弥漫,让人食欲大开。
又一个小厮随即走进房间,双手捧着几件干净整洁的衣物,冲徐天逸说道:“主子有吩咐,让你先吃饭,然后再洗一个澡,将衣服换上,吃完饭会有人领你去澡堂。”
徐天逸答应了一声,待小厮走后,立马将全部注意力投向了桌上的饭菜。
他已经十多天没吃过一顿好的了,此时见了饭菜,当真如饿虎扑食,一顿风卷残云,瞬间便将所有食物消灭殆尽。
吃过饭刚打了一个饱嗝,门再次被打开,外面有人说道:“跟我去澡堂吧。”
徐天逸抱起衣服出了门,跟在小厮身后,在回廊之上转了几个弯,对方示意到了地方。
徐天逸推门进去,但见一个几米见方的水池搁在房间中央,氤氲的水汽腾腾而起,熏得人睁不开眼睛,水池的一头有一只玉制孔雀,孔雀嘴里扑扑往外冒着热水。
乖乖,光这一只整块玉雕成的孔雀就不知道值多少钱。
“洗个澡如此铺张,五星级酒店的待遇也不过如此吧。”
徐天逸隐隐感觉自己多半是碰上了贵人。当下蹑手蹑脚地脱掉衣服,跳进澡堂,舒舒服服地享受起来。
躺在水池之内,背靠池壁,仰着头,徐天逸开始回忆这一段的遭遇。
先是没命似地逃了三天三夜,侥幸从野村手下逃脱性命,却碰到了一只凶恶的魔兽,就在自己快被魔兽吃掉的时候,突然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
身受重伤,饿得头昏眼花的时候,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美女把自己救了。然后又糊里糊涂地跟着她们出了别云山脉,来到这样一个处处透着诡异,处处彰显着贵族气息的地方。
这一切的一切当真是如梦似幻。
不过,这种经历实在刺激。
徐天逸伸手从池边取来那一条腰带,在水汽中端详了半天,还是看不出半点名堂,于是又将腰带放在水里用毛巾用力擦拭一番,腰带还是保持原样,一点变化也没有。
徐天逸彻彻底底地将全身清洗一遍才恋恋不舍地穿了衣服,在水池边的铜镜里一照,发现这一套衣服居然十分合身,只是从颜色与款式来看,正是刚才服侍自己的那些小厮所穿的式样,经过这样一番清洗打扮,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甚至有了几分成熟之美。
这副身体虽然才十七岁,但从小在山林间摸爬滚打,与野兽为伍,整日里风餐露宿,亲近自然,把一身肌肉锻炼得轮廓分明,加之身体颀长,肢体比例和谐,与同龄人相比确实是显得更为成熟,唯一的不足却是皮肤太黑了点,有点古天乐的味道。
总体来说,徐天逸还是很满意的。
这天晚上徐天逸被安排在一间客房之中休息,没有人再过问他的起居,身边出现的人除了伺候的小厮,再没有别人。
没有电脑,没有网络,当然最主要的是没有老婆,漫漫长夜,如此难熬。
一直辗转反侧到夜深人静,徐天逸还是无法安睡,于是他悄悄地下了床,轻手轻脚推开了房门。
来到房外,看到规模不大的院子里面四方八面都安置着月华石——这是一种能在夜晚发光的石头,在荒月大陆一直用作照明工具。
月华石发出的光华将整个院子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走动。
徐天逸来到走廊,顺着走廊没头没脑地往前走,一路上也没有碰到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远远地只听到前面的一间房内传出谈话声。
徐天逸轻盈地摸了上去,把耳朵贴在窗户下面,开始听了起来。
乍一听,大惊,发现其中的一个声音正是艳情,另外一个声音也是一个女子,相较艳情来说,这个女子的声音极为温婉动听,但话声中有一种清冷寒峻的气势。
听上去年纪很小。话语中却句句透出智慧,聪颖。
只听那女子问道:“这一次让你去别云山脉可有收获吗?”
艳情答道:“没有,中途出了点意外,临时召集的诛魔军团临阵脱逃了。”
那女子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艳情怯生生地答道:“因为我救了一个人,同他们产生了分歧。”
那女子道:“救了一个人?什么样的人?”
艳情低声道:“是一个男子。”
那女子勃然大怒道:“你居然为了一个男子耽误我交给你的任务,你可知罪?”
艳情惶恐地道:“小姐,您听我解释。”
紧接着听到房间地板上传来“咚”的一声,似乎是艳情跪下的声音。
那女子道:“还解释什么,”
艳情道:“我……”
那女子打断道:“罚你辟食五谷一个月。”
艳情无奈地应了声“是。”
那女子又道:“你这次外出历时三月有余,难道没有探查到任何关于魂晶的消息吗?”
艳情道:“本来半路之中,我从另一个诛魔军团得知,别云山脉深处的天动谷有人发现了天蓝石,打算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探查会不会有伴生稀有金属出现,碰一碰运气,可惜发生了这种事情,没能成行。”
那女子听完,沉默了许久道:“这不怪你。”说着叹了口气道:“咱们寻找魂晶将近十年都没能找到,你所说的天动谷假若真的有魂晶,早就被人抢先了,你如果真去了,多半会空手而回。这件事情就到这里了,你不必太过自责,也不要放在心上。”
艳情道:“那就听您的了,不知道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那女子道:“我这一次外出已有三年之久,再过三个月就是父亲出关的日子,我曾经在他的面前保证过,一定要在他出关之前找到魂晶,看来我们只有走最后一条路了。”
艳情惊道:“您是说您决定当众悬赏魂晶线索?”
那女子道:“不错,只有这种方法最简单有效。”
艳情道:“可是这样一来,透月弓的秘密就守不住了,万一被魔宗知晓,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来夺的。”
那女子道:“倘若真的泄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艳情道:“我劝小姐还是三思而行。”
那女子又道:“事已至此,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明天开始我就在流云镇中心当众悬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