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逸很想推开窗户看看这个说话的女子到底长得什么样,是何方神圣,无奈这房间的窗户乃是从里面倒扣,就连窗户纸都用的是夔牛肉膜所制,比牛皮还硬,根本无法戳开。
徐天逸听了半天,里面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害怕房内两人谈话已毕来开门,继而发现自己偷听闹出不必要的麻烦,只得悻悻离去。
他返回自己的房间,又将听到的对话在脑海中细细过滤一遍,脑海中突然冒出几个关键字来:“魂晶”“透月弓”。
不错,这两种东西正是刚才艳情与那女子对话的重点。
徐天逸嘴里低声重复着“魂晶,透月弓,透月弓,魂晶……”,突然猛地一惊,大张着嘴,久久失声。一连窜信息快速地涌进脑海,推开了记忆的大门。
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像打开了水闸一般,涌进了大量的信息。
很多画面过电一般在眼前闪现。
他只觉得头疼欲裂,无法控制,更无法让这个过程停下。
只能任凭原主的所有过往全部进驻到自己的脑海,使前世今生两个人的记忆合二为一。
直到许久之后,这个过程才算完成。
徐天逸满头大汗,用力摇晃着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当他冷静地弄清情况后,徐天逸高兴得不得了。
原来,他所继承的这一具身体拥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并且这十七年里面他经常去一个叫阚福洞的地方。
这阚福洞里面藏着数千册书。最重要的是,这些书籍几乎全部被他看了一个遍。
阚福洞位于突波部落附近崖壁上一个僻静的洞穴。
原主差不多十岁大的时候曾经因为掏鸟窝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
至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他只要有时间便来这里看书。
而在这数千册书中涵盖内容极广,上面更记载着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人异事,山川风貌,世俗人情。更有一些与修元,炼器,修灵,豢养妖兽相关的书籍。可谓是包罗万象。
原主见书就读,从不挑剔,加之他拥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短短六七年的时间便将这些书全部翻了一个遍。
其实他早已是一个胸藏万壑,腹有乾坤的主。只是他身处山林,酒香也怕巷子时,发现阚福洞一事又从未与人提及,平日里也根本用不上那些树上的知识,一时却成了沧海遗珠。
可如今,徐天逸与原主的记忆完成全部对接,这些书上的知识自然为徐天逸所用。
徐天逸当即调取原主的记忆,立马发现,“魂晶”与“透月弓”这两种东西他正好在一本叫做《异域札记》的书籍上看过,并且一字不漏地记在心里。
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当他不断重复这两个字的时候,封存的记忆受到心理的暗示,顿时便启开了记忆的大门。
当下,徐天逸开始仔细回忆那本书上的内容,嘴里低声地背诵出来:
“八百年前正邪大战,正派七星宗的祝航峰与魔宗宗主陆无涯各率门下高手战于陆离山……此战整整持续十天十夜,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大战过程中,祝航峰曾三次拉开透月弓想要射杀陆无涯,前两箭都没有成功,直到发出第三箭的时候,透月弓断为两截……”
“最后两位高手对撞在一起,陆离山崩塌,天地反复,巍峨耸立的陆离山从此化成一片废墟,所有高手全部不知所踪……”
“后世之人为了牢记这一场大战,铭记牺牲的前辈先祖,将这一片废墟命名为离魂废墟。”
“八百年前,荒月大陆出现了一位了不起的炼器师,叫做无尘子。无尘子天赋奇高,修炼勤奋,不到三十岁便成为整个荒月大陆屈指可数的炼器大师……”
“有一次无尘子外出历练的时候,偶然得到一块从未见过的奇异金属,将其命名为“魂晶”。通过对魂晶的品性进行测试,他发现这种金属是所有金属中铸造弓弩的最佳材料。于是便将魂晶分割开来,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工序,历时三年锻造成一把弓,取名透月弓……”
“弓成之后,毕生追求完美的无尘子还不满意,他不惧凶险孤身闯入妖族的雪蟒洞中,获得千年雪蟒皮用做弓弦,完成了透月弓的雏形……”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透月弓辗转落到正派第一高手——七星宗的祝航峰之手。这祝航峰是天纵奇才,不但修为极高,同时兼修炼器术,他将先前在修灵族捕捉到的一条摄魂灵炼化成器灵,打入透月弓中,没想到竟然成功。”
“自此,透月弓变成一把具有灵智,能感知主人意识的无上神兵。”
“陆离山一战之后,祝航峰与陆无涯两大天才陨落,透月弓也不知下落,后世之人开始了漫长的寻弓之旅,正派仙宗,魔宗,那摩寺,羲和谷,修灵族,妖族,人人都想得到透月弓……”
关于透月弓与魂晶的历史那本书上记载的还有很多,徐天逸没有时间认真去想。
当下,他大胆地猜测自己所掌握的这些信息很可能对那个神秘女子有用。
徐天逸当下联系起刚才偷听到的对话,得出了一个结论:透月弓目前被这女子所得,并且她们正在寻找魂晶接续透月弓。
这样一想,当即就明白了许多事,知道艳情这一次奉命前去别云山脉目的也是为了探查魂晶的下落。
“她好歹救过我,现在又因为我被罚,我是不是应该帮一下她?顺便见一见那个说话好像声优的女子也好?嗯,就这么办!”
于是偷偷出了房间,沿着原来路线摸向了那个房间。
站在房外,房间里面黄褐色的灯光从窗户的夔牛肉膜中透了出来,打在地上,与院子里面的月华石发出的光线交相辉映,显得如梦似幻。
徐天逸贴近房门一听,里面静悄悄的,本想敲门,一想又不知道里面的女子叫什么,不知道如何开口。正犹豫间,手指居然碰到了门边,房门在这一碰之下居然自动开了。
徐天逸从外面往房内一瞧,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盏鱼油灯在熏烧着油脂,油脂里面显然添加了特别的香料,散发出淡淡芳香。光线柔和,气氛更是温馨。
徐天逸大胆走了进去,还是不见有人,只看到西首边摆着一张牙床,床上铺着软缎薄被,两张造型别致的椅子放在床前,房子中央有一张圆桌,桌子上放着碧玉茶杯,一套晶莹的茶具,靠窗户的位置摆着一个梳妆台,台上摆满首饰盒,胭脂盒之类。
种种装饰品均显得小巧可爱,精致整洁,用地球上的话来说甚至还有点萌。彰显出主人有一颗天真淳朴的童心。
徐天逸心想既然没人还是先走,刚一转身,看到左手边立着几块屏风,轻衫屏风之后,有光线闪烁,于是便转了过去,抬眼一看,这一看顿时便呆住了。
一具光洁完美的**暴露在眼前。
“艳情吗?把我的衣服拿给我——啊!你谁呀,啊~”
雪见纱其实一大早就听到有人进房,以为是自己的侍女艳情,才没有说话,没想到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却是一个男子,并且这个无礼的男子还在死死盯着自己的身体,脸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雪见纱一急,连忙将自己的上身护住,大声呼喊,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像傻子一样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自己看。
“还不把眼睛闭上!”
雪见纱又气又恼,按照她平时的脾气早就一掌拍过去,将此人拍成粉碎了,可是一来手忙脚乱,二来羞涩难当,居然忘了发威,反而是伸手去勾浴桶边的衣衫,这样一来,动作幅度更大,暴露的部位更多。
“对……对不起!”
徐天逸看的傻了眼,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而且是没穿衣服的女子,那白瓷般的肌肤,清丽的脸蛋被热气熏得通红,气得手忙脚乱的样子,一切的一切,让他的大脑完全短路,手足无措,六神无主。
许久之后,徐天逸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连忙退了出来,只感觉整个身体仍旧僵硬,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像是得了一场大病。
这时候,艳情推门走进了房间,一眼便看到了徐天逸,急问:“你怎么在这里,你?”
雪见纱从屏风内传出一声娇叱:“艳情,快点把他的眼睛给我挖了。”
“是!”
艳情二话不说,唰的一声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便向徐天逸欺了过来。
徐天逸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请听我说。”
艳情哪里肯听他解释,寒光一闪,刀刃已经横在徐天逸眼前一寸之遥。
“情姐,你不是说我长得像你弟弟吗?你忍心亲手杀死自己的弟弟?”
徐天逸无奈之下打出了感情牌。
这一招果然有效,艳情暂时停住了动作,眼神里甚至出现了一丝不忍。
不过,突然,这一丝不忍立刻消失,喝道:“哼,本来是的,可是你居心叵测,居然装傻充愣,在赶回来的路上足足十天你都一言不发,一回到琉璃阁却来做这下流勾当,我留不得你。”
说着,匕首一递,就要动手。
“透月弓!”
徐天逸脱口说出三个字。
屏风内急道:“慢!”
艳情将匕首架在徐天逸脖子之上,等待发话。
不多时,穿戴完毕的雪见纱怒气未消地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此时的她俏脸如桃红新绽,柔荑似嫩藕初生,发如流瀑,肤如凝脂,一对眼明秋水一泓,两弯眉画青山一对,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徐天逸瞥了一眼,见他怒意未消,连忙看向别处。
毕竟欣赏美女与自己的脑袋相比,还是后者重要。
“你刚才说什么?”
雪见纱冷冷地问道。
“我知道透月弓。”
雪见纱与艳情对视了一眼,均是满脸诧异。
雪见纱认真地问道:“你知道透月弓?”
“是的,确切来说不光是知道,简直可以说是精通,你先别急着杀我,我觉得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下条件。”
雪见纱看了一眼艳情,问道:“他就是你带回来的那个人?”
艳情点了点头,连忙请罪道:“对不起小姐,是我没有管好他。”
徐天逸连忙插嘴说道:“我叫徐天逸。”
艳情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少说话。
徐天逸压低声音道:“其实我是一番好意,这个艳情小姐姐好歹救过我的命,我听到你要惩罚她,才想帮她。”
雪见纱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惩罚她?难道刚才你偷听我们说话?”
“不是,我刚好路过。”
“你这小子,满嘴胡说八道,先给我掌嘴,我没说停不许停。”
雪见纱说话的口气中毫无商量的余地。
艳情听到徐天逸本意是想帮自己,心里有点感激。不过他向来知道雪见纱的脾气,只能同情地看着徐天逸,,伸手左右开工,狠狠抽在徐天逸脸上。
“啪”
“啪”
“啪”
下下着肉,很快,徐天逸一张帅脸就被打成了猪头。
“魂晶,我知道魂晶在什么地方!”
情急之下,徐天逸连忙说道。
“停——”
雪见纱一扬手,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满脸诧异地看着徐天逸道:“你说什么?”
徐天逸伸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也不搭话,径直来到雪见纱的梳妆台前,在铜镜里面照了照,看到自己高高肿胀的脸,伤心无比地道:“有朝一日我还指望着靠脸吃饭的,这可倒好,要是娶不到媳妇你们两个得负责。”
艳情:“……”
雪见纱早等得不耐烦起来,大声催促道:“你说不说,不说我立刻杀了你。”
徐天逸两手一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那你就杀了我吧,士可杀不可辱。”
“你!”
雪见纱气结,却拿他没有半点办法,毕竟他太想知道魂晶的下落了,哪怕一点点蛛丝马迹她都不会放过。
她平复了一下怒气,脸色一变,语气柔和了下来:“那好吧,你说,我不杀你。”
“这就对了,你瞧你长得这么好看,多卖萌耍宝才是正道,干嘛老这样气势汹汹的样子。”
雪见纱强忍着怒气,心道:好,我先让着你,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名堂,待会再收拾你。
艳情拿手捅了捅徐天逸低声道:“你就说吧,知趣点。”
她回想起自己死去的弟弟,曾经也是这种倔强脾气,看到徐天逸这种样子,越发的觉得亲切起来,心里已不知不觉站在了他这一边,替他担忧起来。
徐天逸道:“好吧,看在我救命恩人的面子上我就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