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他们赶到城东的时候,那几十个衙役已经到了,将现场围了起来。尽管他们已经抓紧时间赶过来了,可还是被几个百姓看到了那具尸体。出现新的死尸的消息一时间便在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事赶来凑热闹,不一会儿就将现场围得里三圈外三圈的。
这些人看到陆青三人赶来,顿时安静了下来,随后急忙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陆青也没有去管这些围过来的百姓,三人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衙役围成的圈子之中。
他们三人一进入圈子,那些围在外面的百姓便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整个现场顿时变得嘈杂了起来。好在那些人也有些自知之明,仅是议论了片刻便闭上了嘴,静静地看着圈子之中的陆青三人。
陆青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顿时一震,怪不得那个打更的会被吓成那样,这个死尸的死状可要比之前的那三个人更加难以入目,简直就是惨绝人寰的手法,当真令人发指。若不是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此刻突然看到这样的一具尸体,还真说不准也变成那个打更的一样呢!
陆青的眉头紧锁了起来,看向了一旁同样皱着眉头的穆宇,低声问,“穆师爷,怎么会这样?”
穆宇没有回答陆青的问题,而是向前走了去,在离尸体一步远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下一刻便蹲下了身子,像是在死尸的身上寻找着什么。
陆青没有去打扰他,而是同样走了上去,顺着穆宇的目光同样看着那个死尸。
死尸已是面目全非,但是身上其他的部位却是完好无损,没有一处伤痕,若不是那张触目惊心的脸,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个死人。
突然,穆宇像是看出了什么,猛地起身,一脸平静地看向了陆青,“和之前那三个人的状况相似,他也是被人死后更换了衣物,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认出这几个人的样貌,故意让他们所有人的脸都无法辨认,想借此让我们无从下手!”
穆宇的声音很低,尽管是站在他身边的陆青也只能模糊的听到穆宇说的话,可他却依旧愣了一下,瞪着眼看着穆宇,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莫非杀害那三个人的凶手还在城中?”
穆宇微微摇了摇头,“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有可能是昨夜从他处赶过来杀了这个人。但是凶手现在在哪里,我也无法判断,还是先验尸吧。”
陆青点了点头,刚好看到那个拿着仵作工具的衙役从外面挤了进来,但紧随其后,又有一个人挤了进来,让陆青微微一愣。
正是那日的仵作,此刻也是急匆匆的从外面挤了进来,依旧那身便装,背着他的箱子。
仵作匆匆地跑在陆青面前,跪了下来,“见过大人,小人听说这里新出现了死尸,便马不停蹄地从家里赶了过来,希望能够帮到大人。”
陆青正要说些什么,穆宇却是拉了拉他,对着仵作开口,“那你就去验尸吧。”
陆青微微一愣,那衙役却是一脸讨好地对着穆宇说,“是!穆师爷,我这就去!”
说着,便打开了自己的箱子,但这次并没有往出拿大蒜,也没有用水冲洗尸体,而是直接去验。
陆青一脸迷茫的看向了穆宇,穆宇微微摇头,凑在陆青耳边低声说了句,“这个仵作的确有问题,还是看看他能够验出个什么吧!”
陆青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一起走在了仵作身边,仔细观察着仵作的动作。
感受到身边多出了两个人,仵作的动作微微一滞,笑着对陆青说,“小人可以搞定,大人不妨去那边歇着吧,这死尸的死状着实难以入目。”
陆青微微摇了摇头,“你继续验吧,这样的死尸还不足以吓到我。”
仵作一愣,笑了几下,便继续手上的动作,额头上却是多了一层汗,倒不是因为陆青对他说的话,而是因为一直现在陆青身边默默无闻的穆宇!从他抬起头到低下头这个过程中,穆宇一直在盯着他,毫无顾忌的死死盯着他,那犀利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舒坦,心中对穆宇的警惕不免提了几分。
片刻之后,仵作起身,将手中的纸递给了陆青,说了声,“大人,小人验完了,请大人过目。”
陆青没有说话,从仵作的手中接过了那张纸,看了一眼后将纸递给了一旁的穆宇。
穆宇也不客气,接过仵作写下的纸,但仅是扫视了一眼便将纸收了起来,对着仵作说,“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仵作微微一愣,虽说仵作和师爷都是县令私人聘请的,并没有正式的官位,也没有谁管辖谁的说法,但是看样子这个师爷却是比他这个仵作要受宠的多。
但仵作还是有些不肯罢休,对着陆青说,“大人,小人还是跟着大人吧,没准儿大人还有需要小人的地方呢。”
陆青微微一笑,“不用了,你也辛苦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去找你的。”
仵作顿了顿,却只能点点头,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对着陆青微微躬身,便朝着人群外走去。
直到仵作消失在了陆青的视线中,陆青才转过头看向了穆宇,却刚好看到穆宇对着自己摇了摇头,到了嗓子眼的话硬是生生咽了下去。
穆宇这才开口,“大人,我们还是将尸体抬回县衙吧。”
陆青再次点头,对着衙役说,“来人,将他抬回县衙,同时留下几人,将这附近的地方大搜一遍,一旦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立马到县衙来报!”
衙役们齐声道,“是!”顿时便分成了两队,一队开始搜查起了四周,另一队则是抬着那具尸体,朝着县衙走去。
原本哄闹的街头一时安静了下来,人们也都纷纷散去,除了那些衙役还在一点一点地认真搜查着可疑痕迹以外,再没有了其余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