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未成年不能喝酒，更别提这种在家的聚会，哪里当着长辈的面喝酒干坏事。
只能以果汁可乐相代，当做随餐饮料。
吃饭的时候没多少人喝，这会儿吃了甜腻腻的奶油蛋糕，都想喝点东西解解腻。
梁辰离饮料近，肖焕使唤他：“帮我拿一瓶可乐。”
“给。”梁辰拨拉一瓶，递了过去。
肖焕单手捧着蛋糕，伸手去接。
还没碰到。
“嘬——”梁辰猛地缩回手。
肖焕没抬头，眼神停在蛋糕上。右手在空气扑棱两下，没挨到实物。
“嗯？”他发现了端倪，扬头看梁辰。
梁辰笑嘻嘻道：“我给你开瓶盖。”
“不用。”肖焕直觉没好事。
梁辰手更快，在肖焕出声后，迅速凑近他，转开瓶盖。
“刺啦”一声，可乐里翻滚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涌出，喷发。
瓶口狭小，水柱全淋在肖焕脸上，额前湿漉漉一片，碎发耷拉下来。
切好的奶油蛋糕也惨遭毒手，淋上了一层酱红色的可乐汁，原本平滑的蛋糕上坑坑洼洼一片。
梁辰看笑话，在旁边哈哈大笑。
林岚慌忙递过来纸巾：“擦擦！”
肖焕没接，趁着梁辰狂笑之几际，兜嘴灌了他一盘带佐料的蛋糕。
“看把你给能的，还套路你爸爸！”
梁辰嘴被塞满了，唔唔出声，无法反驳。
肖焕清了清嗓子，拿梁辰开刀：“大家都说好了啊，别闹，蛋糕不好清洗。”
其实也就梁辰一人敢闹，肖敬迟还在楼上呢，闹得太过分惊动了这位就不太美妙了。
说完肖焕才找了纸巾，擦干净头发上的可乐。
梁辰好不容易把嘴里的蛋糕吐出来，“我这嘴都被你塞肿了，下手真狠，惹不起惹不起……”
“你先挑事的。”肖焕斜睨过去，丢过去一包纸，“快擦擦你的猪嘴。”
梁辰怕了，“行了哥哥，我不敢了。”
“好了好了，你们要唱k么，我房间可以。”吃好饭没什么事，想想也就唱歌，肖焕提议道。
“不不不，唱歌太吵了。”亲戚家的小孩儿没几个敢挑战肖敬迟的权威，纷纷拒绝。
他们在这儿呆着又实在无聊，有个受不了拘束的男生说：“不好意思，肖焕，我妈催我回去了。”
肖焕道：“哦哦，那你赶紧回去吧。”
他也注意到林岚频繁看手表，估计也是父母催回家了。那个男生可能找的是借口，林岚这绝对是真的。
肖焕笑笑：“时间确实不早了，不如这会儿大家散了吧。”
此举正合心意，除了梁辰，其他人都收拾东西回家了。
肖焕叫住要走的林岚和鲍田，“你们还认识回去的路么，我让董叔送你们。”
鲍田说：“我们怎么可能那么笨，你都带着走过一次了，肯定记得的。我们得赶紧去了，这个点儿正好乘末班车回去。”
怪不得刚才林岚面色焦急，大约是怕错过末班车。
林岚本来就着急赶车，时间不多了，见姐姐还在和肖焕聊天更着急了。
肖焕道：“我让董叔送你们回去吧，大晚上等车有点儿冷。”
鲍田一喜，“谢谢肖弟弟了，这样确实比较方便。”
董叔把两姐妹送走，肖焕把梁辰催走，甩甩半干的头发，打算上楼冲澡。
可乐汽水的味太重了，黏在身上似的。
二楼廊边的拱形壁灯开着，肖敬迟颀长的身影投在墙上。他还穿着回来的那件黑衬衫，领带除了，袖口解开两颗。
肖焕搭讪道：“我们是不是太闹腾了，吵着你工作了？”
肖敬迟定定看过去，眼神撞进肖焕的视线里，“有点儿。”
“……”肖焕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要不要这么直白。他怏怏地摸了摸鼻子，“那我们下次小声点儿。”
肖敬迟还不走，定在走廊口，肖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试探性地问：“还有事么？”
“你头发怎么了？”
肖焕摸摸被可乐打湿的碎发，“梁辰闹的，头发上洒了点儿饮料。”
肖敬迟没再多问：“快去洗洗，洗完到我书房里拿礼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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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焕冲了个战斗澡，挤了一手的洗发液，覆盖住可乐的气味。
上一瓶洗发液用完了，打扫房间的阿姨新换上了一瓶，葡萄柚味的。
肖焕糊太多洗发水了，冲了好几遍，还是感觉自己头上仿佛结了个葡萄柚，味儿有点儿浓。
吹头发的时候，气味散发得更开了。虽说葡萄柚挺好闻，清新的木质调，可这么浓的小清新，还是有点儿受不了。
肖焕吹了个半干，便放弃了。过几天这味儿大约就散了吧，明天记得让阿姨换个没有味道的洗发水。
一推开浴室的门，煤球后腿树立，大张着前肢扑了肖焕满怀。
“你天天不见踪影，上厕所洗澡就喜欢扒人门外，有意思么？”肖焕好笑地摸摸它的脑袋，“走，我们去看礼物。”
不知道肖敬迟这次会送什么，得他心意的自然锦上添花，不合心意的也要摆着。
书房的大灯未开，书桌上台灯和电脑亮着。
肖焕扫过一眼，第三季度财务报表，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数字。不是专业人士看不懂吧。
肖敬迟见他过来了，指着墙角包装好的巨大礼盒。原木色的大盒子上系着彩带花，大红色的。
莫名有点俗气？
肖焕悄悄瞄了眼肖敬迟冷漠神色，嗯，大红花怎么会俗气呢，听说某个知名品牌的高定上全手工缝制的大红花。
“哇，很大哎，我得抱回去。”肖焕打量礼盒，“里面是一整个吗？”
“拆开看看。”肖敬迟并不直言，只道。
“哦。”肖焕应声。
他感觉每次和肖敬迟的聊天总是他收尾，收尾还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嗯”、“哦”。
礼盒看着大，抽走那朵大红花，便可以直接打开。
里面躺着一只巨大的海绵宝宝公仔……
毫不犹豫地说，海绵宝宝的头足有肖焕三个身子大。
“这……这什么？”肖焕惊讶得都结巴了。
肖敬迟淡定依旧：“玩偶，大的。”
肖焕舌头撸不直了，“为什么……送、我、这个？”
不应该啊，大型玩偶本就是女孩子的专属，他们班男生追女朋友几乎都会人手送只大熊，女孩子们经常还会自己买毛绒玩具。
他肖焕，上辈子好歹也是纵横过的人物，十六岁的时候看起来像喜欢这种东西的人么？
想甩一张黑人问号脸给肖敬迟，肖焕面无表情地想。
肖敬迟微微抿唇，耳尖抖了抖，“喜欢么？”
肖焕眼神放空，平淡地回道：“喜欢。”
很魔幻了，肖敬迟为什么会觉得他喜欢这些东西？what？
肖敬迟小幅度地点头，“喜欢就好。”
肖焕：“哦。”
这个“哦”不一样，与别的都不一样！这个“哦”后面一定要加个微笑脸，渗死人的那种！
肖敬迟低咳一声，耳尖扑棱棱地抖动，“再喜欢也不要太激动，你这都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肖焕表面平静，“哦……”
爸爸什么时候激动了？还激动得语无伦次？爸爸这是被惊吓的！激动是不可能的，万万不可能的……
肖焕此刻只想静静，默了半晌，道：“那我把海绵宝宝抱回去了。”
肖敬迟的耳朵抖得像扇风，“等等。”
“还有事儿？”肖焕抱海绵宝宝的手顿了顿。
肖敬迟合上电脑，手搁在上边儿，“今天怎么只请了两个女同学？”
上辈子肖敬迟也管过肖焕早恋的事儿，然而管不住。本来肖焕还没交个女朋友，被他这么一管，分分钟找一打女友来气死肖敬迟。
今年换一个清纯的，明天一个妖娆的，每天一张新面孔。
不过肖敬迟没什么大反应就是了，一如既往的冷脸相对。
肖焕笑笑，“和其他女生不熟。”
肖敬迟道：“也和其他同学接触，维持朋友间的正常社交。”
肖焕想笑，肖敬迟说得真委婉，说得他想问什么是不正常的社交啊？
憋了憋，没问出口。
“我知道。”
肖敬迟道：“没事了，早点休息吧。”
他没事了，肖焕有话讲：“对了，今天我同学过来，他们都跟着梁辰喊你叔叔。她们还问我，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不好回答，一时不知道当着外人的面叫你什么？”
肖敬迟眉头舒展，似乎有开心的迹象，“这确实是个问题。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在家里随你怎么叫。当着外人的面，十八岁之前你就喊我爸爸吧。成年后，你随意。”
不知道是不是肖焕的错觉。当着外人的面，这六个字的语速似乎放缓了半秒。
“好。”肖敬迟不排斥“爸爸”这个称呼就好，他没什么关系。
肖敬迟道：“没什么问题了吧？”
肖焕摇头：“没有。”
“那抱着你的宝宝回去睡吧，晚安。”肖敬迟语速飞快，愉悦一闪而过。
肖焕：“哦……”
海绵宝宝前的海绵被吃了么？宝宝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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