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心蕾披着卞宇的外套出现在jane和刘荼荼面前的时候,她们震惊的表情不亚于看到了外星人。站在她们身边的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大概也是卞宇的助理,她们脸上堆砌着和刘荼荼一样的表情。
莫心蕾身上的外套是卞宇硬给她裹上的,因为她昨天的衣服都湿了,而她只带了薄衣服,没有一件能当外套来保暖的。莫心蕾无奈地接受了卞宇的衣服,他们的相处怎么老是他脱衣服,然后让她穿衣服呢?她不由地想起自己一气之下扔掉的那件衣服,心一揪一揪地疼,这可是等于撒了一笔钱啊,真是可惜……
“心蕾?”半天,刘荼荼率先反应过来,试探地问,“你怎么在这?而且还……从老板的房间里出来?”
莫心蕾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自己厚着脸皮跑过来的吧?她用求救的眼神看了眼卞宇,然而卞宇确实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似乎没有想要帮她的想法。莫心蕾白了他一眼,可面对四双炙热的视线,她蔫了似的,对刘荼荼她们尴尬地笑笑。
刘荼荼克制一个健步扑倒莫心蕾身上质问的念头,用暧昧的眼神看了眼莫心蕾,又瞟了眼卞宇。莫心蕾懂她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昨天在这里睡了一觉,你们别瞎想!”莫心蕾急忙解释,可发现这解释太苍白了,越描越黑。
刘荼荼还没来得及回答,卞宇就悠悠地开口:“jane,一会你送她去机场吧,昨天我给她订了十点的飞机。”
jane还没回答,莫心蕾急忙回绝:“不用了,你们忙,我自己打的去就好。”
“卞宇,你快准备一下。你去吃个早饭,我们十一点就出发去会场。我先送心蕾去机场。”自从carol离开之后,jane就成了卞宇的经纪人,所以现在的行程问题都由jane管理,虽然carol在的时候,事情大多也都是她在处理。
“你是现在吃一点再去,还是到了机场再吃?”卞宇问莫心蕾。
莫心蕾还没来得及回答,jane便率先说:“到了机场我带心蕾去吃吧,现在是上班高峰,要是堵车赶不上飞机就不好了。”
卞宇点点头,只吩咐了莫心蕾到学校给他发个信息,随后莫心蕾就跟着jane去了机场。
“心蕾,时间还早,我们去那边咖啡店吃点东西?”很快,她们就到了机场。
莫心蕾答应了,她有一种预感,jane可能有话跟她说。
果然,jane在点完餐后,便跟心蕾攀谈起来。
“心蕾,你现在是不是和上次不一样了?”
莫心蕾知道jane是指上次她问她的那个问题:她对卞宇的感觉。上次她不知道答案,但这次她确实可以确定了。于是,莫心蕾坚定地点点头。
“啊~看到你们这样,我真为你们开心。希望你们别像我……”看得出来,jane很悲伤。
莫心蕾小心地安慰:“姐,你和你的丈夫也很幸福啊。我听兔兔说了,你们从学生时代就在一起了,学生时代的情侣能修成正果的真的很难。真羡慕你们……”
“我们离婚了。”
jane平淡地说出了一个让莫心蕾顿时语塞的消息。莫心蕾脑袋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猜想,而她无心地把这个猜想吐出口:“是因为卞宇吗?”
jane显然没想到莫心蕾会这么问,一时愣住了,眼神里的惊慌却一时没来得及藏住。随即,jane的眼神放松了下来,似乎是做好了回答的打算。
“是的。”
果然……莫心蕾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她很像接着问下去,可却又很迟疑。她害怕接下来的对话会揭开jane不想暴露的想法,却又深知,这可能是唯一一次了解jane和卞宇之间关系的机会。最终,她决定自私一回。她想了解他,就这一回,她对自己保证。
“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恩。”jane回答得很平淡。
“你对卞宇是什么感觉?”莫心蕾决定用委婉一点的问题——jane之前问她的那个问题。
“我刚毕业的那一年,正好遇到卞宇公司在招助理。”jane的语气像是打算长篇大论,“卞宇之前跟子帝公司签订了五年的合同。卞宇那时候才19岁,已经是一个一净二白的大学毕业生。据他说,他小学只念了三年,所以大学毕业才比别人早了三年。别看他现在唱歌乐器跳舞样样精通,其实他是在进公司后才现学。一边赶通告一边学习,谁都不知道那段时间他有多苦。那时候公司就安排我做他助理,有一次我目睹了他深夜还在练舞的场景,那时候整栋大楼,只有那个房间一盏灯是亮的。
“不过,好在上天没有辜负他的努力。他上了一个综艺后立马蹿红,几乎没有什么新人期。后来公司开始对他高度重视,给他配备了精良的工作团队。我本来是要被调离的,而他向公司留下了我。我很开心。”jane脸上堆满了笑容,像是在回忆一些很美好的事情。
“之后我就一直陪在他身边,看着他慢慢强大,粉丝也越来越多。当他公司合约到期之后,他要自己办工作室,我决然地抛下了子帝,选择了追随他。他虽然做什么事都很努力,对自己很严格。对别人说不上是很好,但也是友善。我们这些助理的待遇比在子帝公司的还好。不过,他最大的不足就是——不知道珍惜自己。”
莫心蕾听痴了,这就是卞宇?
“有时候活动结束的晚,每次看他深夜还在忙活,我们劝他,别这么拼命。曲子今天没编完,可以明天。舞一天不练,也不会退步。当然,他怎么可能会听我们的。不知不觉,照顾他、关心他成了我每天的习惯。
“习惯真是件很可怕的东西啊……它不一定会让你喜欢一个人,但它一定会让你不舍得离开他。我曾经是很爱我前夫的,但渐渐地,我不再依赖他,到后来,就算离开他也觉得无所谓了。可是,他却忍不了我长年在外,所以,他在外面找了新的人。上次回去,他跟我提离婚,我又怎么能说‘不’字?”
jane端起面前的咖啡,浅尝了一口,像是已经把话说完了。
“卞宇知道吗?”
jane眼神黯淡,叹了口气,回答:“说实话,我本来还抱有点幻想。直到我把我离婚的事告诉他。”
“他漠不关心?”
“不,他说:我给你放一个月的假,你出去散散心吧。”莫心蕾不语,jane接着说,“那时候我才认清事实。是啊,他除了能给我多点员工福利,还能给什么呢?其实,我早就知道的。”
“对不起……”莫心蕾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要说“对不起”,但现在在jane面前,她觉得很愧疚。
jane微微一笑,说:“你有什么对不起的?卞宇喜欢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心蕾,我现在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下去的。”
莫心蕾眼眶有点热热的,她努力地忍住,低声说:“谢谢。”
“心蕾,他的工作特殊,希望你能多体谅他一点。”jane随着自嘲,“虽然我也没资格对你说这些。”
莫心蕾用力摇摇头,坚定地说:“我会的。”
莫心蕾回到了学校,张琪行她们三个齐齐向她射来暧昧的眼光。莫心蕾被她们看得浑身鸡皮疙瘩。虽然想对她们熟视无睹,但是当她拿回她的钱包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于是她们互相厮杀了起来。好朋友就是能讹多少是多少,最好能一分不剩。莫心蕾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再怎么赶时间也不能把自己的钱包给一群白眼狼。
两周后,莫心蕾参加了全省翻译大赛。她虽然没名列前茅,不能参加接下来的全国大赛,但也是取得了中等的名次,得了个三等奖。这次的比赛成绩已经让莫心蕾很满意了,她突然发现翻译还挺有意思的。于是,她每天更卖力地背起了单词。对于翻译来说,大量的词汇量可是基础。这是她上大学以来,第一次有了目标。
无所事事的时候,卞宇总是嫌弃她懒。当她开始每天投入在英语单词里,他却又不乐意了。每次两人通电话,总是聊不来几分钟,就要被莫心蕾以“浪费时间”为由挂了电话。卞宇实在没法挑刺,努力学习总不是坏事,只好把一肚子的闷气憋着。
寒假如期而至,莫心蕾收到了卞宇的命令:办护照。
莫心蕾困惑地问他理由,他说:“年后,我忙完了,会休息几天,我们去悉尼。”
“过年的时候,我得在家陪爸妈呢。”莫心蕾急忙拒绝。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跟卞宇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几天几夜呢,光是想象就让她面红耳赤了。
“我知道。所以年后七天是我给你的时间,初八之后,你得归我。”卞宇的语气不容置喙。
“不行!我爸妈,肯定不让我一个人出国的。”
“不是有我吗?”
“有你,那就更不能了。”
“……”
“你是男生……我爸妈挺保守的。”莫心蕾弱弱地解释。
“所以?”
“我不去会有什么后果?”
“你猜。”
莫心蕾背后一毛,只好绞尽脑汁,想了一个招跟他商量:“不然,就跟他们说,我暑假打工的那个工作室有集体旅游,他们念及我的劳苦功高,所以也把我算上了。怎么样?”
“莫心蕾,谎言你还真是信手拈来啊。”
在手机的另一头,莫心蕾都感受到了卞宇语气的冰冷。莫心蕾生气地吼道:“喂!我可是为了你才骗我爸妈的!我不去了!”
“这个理由想得挺好的。”
“……”
“你以后要是敢骗我……”
莫心蕾服软地答道:“不会的……”
莫心蕾照着想好的理由跟父母商量,几番交涉下来,父母只好无奈地答应了。莫心蕾心里对于跟父母撒谎这件事感到无比内疚,于是不由地又在心里埋怨了好几遍卞宇。后来跟卞宇通话的时候,她趁机对卞宇撒了一通气。而卞宇却出奇地任由她撒气。莫心蕾觉得他太顺从,反而没了意思,所以就懒得再骂下去。
“说累了?”卞宇轻笑道。
“恩!”莫心蕾突然又来了骂人的兴致,“你都没看到我爸妈那不舍的样子。哼!都怪你!”
“等他们成了我的岳父岳母之后,我会跟他们赔罪的。”
“谁说要嫁给你了?!”莫心蕾又恼又羞。
“呵呵……”卞宇笑道,“护照办了吗?”
“恩。十天后去可以去拿了。”
“拿到了之后,你先把护照和身份证寄过来。到了年关,行程更多了。最近我没时间去找你……”
“没事。你好好工作。”你可千万别来这里找我……莫心蕾是这么想的。
莫心蕾还没把男朋友的事情跟父母说,虽然瞒着他们会让她感到愧疚。一是因为卞宇的工作特殊性,她父母对于明星有点偏见,这个她是知道的。之前她追许齐飞的时候,可没把她父母急死,还好莫心蕾没做出什么太疯狂的事,这才让他们放心了一些。
再一个是,她还没做好准备,可以跟父母光明正大地谈论感情的事。有好几次忍不住想要跟他们开口,那时候嘴巴却像是被霜冻住了,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
不过,如果要说真话的话,她对二十几天后的旅行还是非常期待的。第一次出国,第一次和喜欢的男孩子一起旅行,第一次品尝到了恋爱的甜蜜……这么多的第一次让莫心蕾不禁盼望初八的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