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宇,我们明天晚上去传说中的悉尼歌剧院吧。”莫心蕾看到卞宇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她补充道,“听了今天的游艇歌唱表演,觉得我似乎是能接受音乐的熏陶了。”
“可以。”
卞宇突然起身,向莫心蕾伸出一只手,掌心摊开。在绚烂的灯光下,他的手显得格外纤细光滑。
“干什么?”
“你不是想学跳舞吗?”
莫心蕾迟钝地被他拉起,一个重心不稳就顺势跌进了他的怀里。等她站稳之后,他开始纠正她的站立姿势。
“站直了!”他说。
他抚着莫心蕾的左手,搭上了他的后背。而他左手牵着她的又手,另一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腰上。
卞宇打着节拍,指导着莫心蕾迈脚。他们以游艇歌唱为音乐,以霓虹灯为光,伴着徐徐的凉风,他们忘我地舞动着。
“对不起。”这已经不知道是莫心蕾第几次踩到他的脚了。
“没事,不疼。”卞宇继续耐心地教她。
莫心蕾对他极度温柔的语气感到震惊。
他们到了很晚才回到酒店,于是第二天莫心蕾很悲剧的把起床困难户的属性给暴露了。
卞宇怎么给她打电话都不接,怎么敲门她都懒得去开。把卞宇吓得叫来了前台,用了备用钥匙才把门打开。然而,当一走进房间,就看到了裹着被子,睡得死死的莫心蕾。
卞宇跟前台说了声抱歉,前台用“我理解”的样子离开了。卞宇关上了门,走到莫心蕾身边,沉声喊道:“心蕾,心蕾……”
莫心蕾大概以为是在睡梦中有人叫她,她没有清醒,只是低喃地应了一声:“恩……”
卞宇无奈地自言自语:“你每天都要让我见识一个新技能。”
当莫心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她睁眼就看到了卞宇坐在桌前打电脑。
“你怎么在这?”莫心蕾防备地看着他,“这酒店的安保措施也太差了吧!”
“你终于醒了。”卞宇放下电脑,走近。莫心蕾急忙把被子盖住,害怕让他看见自己刚睡醒的样子。卞宇意会了她的怪异行为,停下脚步,笑道:“你赶紧起床,我们去吃午饭。”
“啊?都中午了?”莫心蕾急忙从床上跳了起来,奔进卫生间洗脸刷牙。
卞宇带着她直接在酒店楼下吃了午饭。
“啊~吃饱了。”莫心蕾酒足饭饱后,心满意足,“我们今天去哪?”
“跟我走。”
卞宇拉着莫心蕾快步向前走,莫心蕾在后面直嚷嚷,腿长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卞宇殷勤地帮莫心蕾系上安全带,莫心蕾觉得背后一凉,有阴谋……
卞宇开了好久的车,在一个陌生的停车场停下了。卞宇牵着她进入一个广袤的草地。草地一望无际,而且整齐干净,看得出养殖的人用的心思。他们沿着草地间的一条比直的鹅卵石道一直走,一座古老的教堂坐落在远处。莫心蕾心里七上八下,教堂?那不是基督教徒礼拜的地方吗?难道卞宇信教?好像教堂还是西方人钟爱的结婚圣地?不会吧……
卞宇打开了教堂沉重的大门,莫心蕾忐忑地顿在原地,不敢向前。卞宇用力把她拉进了教堂。
“你……带我来这干嘛?”莫心蕾支支吾吾地问。
“我上一次来悉尼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这个教堂。这个农场都是由一个独自生活的老人打理的,他叫devin。devin无儿无女,老伴也已经去世好些年了。从他老伴去世之后,就每天跟这些草木打照面,很少出这个庄园。这个教堂已经存在百年了,他们就是在这接受的婚礼祝福。我高中的时候听了他的故事,作为偿还,我答应他以后有了女朋友一定会来这里结婚。”他看上去很开心。
莫心蕾真心地感叹:“哇~真喜欢这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觉,有这样一生一世的伴侣,真不容易。”
“心蕾,我们以后就在这结婚,怎么样?”
莫心蕾听了他的话,血液瞬间涌上头,脑袋“嗡嗡”的响,过了好久,她才结结巴巴地回答:“谁……谁……谁说要嫁给你了!”
卞宇看上去毫不在意莫心蕾的质疑,继续说:“心蕾,等你毕业之后,我们就结婚。”
莫心蕾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这算求婚?”
卞宇低下头,直直地盯着她:“算是吧。”
“哦……”莫心蕾思量了一下,回答,“可我比较喜欢中式婚礼,穿着凤冠霞帔,用中国最传统的礼仪来宣誓爱情的长久。”
他一本正经地答应了:“那就随你。”
“好!”莫心蕾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带沟里了,急忙改口,“不对,你这算什么求婚啊?”
“那你说要怎么办?”
“不是,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莫心蕾终于问到了正题。
卞宇不以为然:“那就算预定?”他直直地盯着她,像是想要把她吃得死死的,他问:“不然,你还想嫁给谁?”
莫心蕾被他的问题问到了,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谈婚论嫁真的可以吗?父母会认可他吗?那他父母呢?好像他从来没提过自己的父母。“你今天很奇怪,是不是被胡子逸附身了?”
卞宇一改之前的笑意,凌厉的眼神看上去特别认真,他正声说:“心蕾,我认真的。”
莫心蕾陷进了他炙热的眼神中,她突然很想就这样答应他,像devin和他妻子那样。她说话声音不自觉得弱了下来:“好。”
莫心蕾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着。她看到卞宇笑了,像孩子一般。
卞宇带她去见了devin。devin头发已经全白,他是白种人,脸上已经布满了老年斑。他眼中堆满了笑意,脸上的皱纹一点也没有丑陋之感,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和蔼可亲。他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给他养的花草浇水、剪枝。
他看到卞宇,把手中的洒水壶放在了身旁的木岸上,主动迎了上去。他很开心地跟卞宇打招呼,显然,他还记得卞宇。卞宇也很客气地回应了他。devin带他们进了木屋。莫心蕾有点诧异,拥有这么大一个庄园的老人却只住在这个不到50平方米的小木屋里。
devin给他们泡了杯咖啡,然后和卞宇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聊了起来。卞宇把莫心蕾介绍给了devin,devin笑眯眯地打量着莫心蕾,然后转过头去跟卞宇说了一堆。莫心蕾听懂了,他在向卞宇夸她。莫心蕾瞥了眼卞宇,很得意地眼神一扬,接着望着devin连连说“thank you”。
devin如数家珍般地给他们看了他珍藏的相册,一页一页地翻给他们看,讲着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他怀念又幸福的模样,让莫心蕾切身地感受到了他们的爱情的感染力。
devin告诉她,由于他的庄园位置比较偏,放着那么多著名景点不去,找来这里的客人一年都没有几个。卞宇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和胡子逸一起来的,那时候他们大概才只有15岁。我对这两个突如其来的客人感到非常亲切。第一眼见到卞宇的时候,他也和莫心蕾一样觉得他对人客气却有着距离感。可当他跟胡子逸聊到自己和夫人的事,卞宇难得的起了兴趣。他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年轻气盛时的自己,不由的好奇他以后的伴侣会是多么强悍的“驯兽师”。没想到是个柔弱乖巧的小姑娘。
莫心蕾不擅长跟老人打交道,但她觉得和devin很聊得来。这个老人很健谈,虽然看上去已经是□□十岁的样子,但是他还是很健朗风趣。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莫心蕾还有点依依惜别之感。
回到车上,莫心蕾感慨:“如果我也能像这个老人一样一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那该多好啊。”
“我好像没告诉过你,devin之前坐过牢。”卞宇云淡风轻地讲述一件事实。
莫心蕾震惊地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地盯着卞宇。“你说什么?”
“他父亲是资本家,这个农场就是他父亲传下来的。他父亲去世的早,他沉迷于赌博,把家里的一切都赌光了,只剩下这个农场的地契。这个农场的地契由他当时的妻子保管,这个妻子是他父亲强迫他娶的有钱的小姐。因为这是他们仅剩的财产,她说什么也不肯交出来,他一冲动就把她给掐死了。”
莫心蕾屏住呼吸,等着卞宇接下来的话。
“后来,他坐了20年的牢。出来以后,他失去了一切动力,甚至想再犯一次岸,永远待在牢里。但他没想到的是,他青梅竹马的那个姑娘一直没有结婚,她找到了他。他们两就这样一过就过了几十年。”卞宇转头看了眼莫心蕾,想窥探一下她的反应。
莫心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车开出去好远,她才说:“那他们之前为什么会错过呢?”
“他们虽说是青梅竹马,确实一个是有钱的少爷,一个贫穷的佣人。她是devin父母买来的女佣。”
“这些是devin告诉你的?”
“恩。我们逛农场的时候在教堂后面的树林里,看到了两座墓碑。分别写着‘benefactor(行善者)’和‘angel(天使)’。”
“好凄惨……”
“凄惨吗?我觉得他的人生很精彩。”
莫心蕾抛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你真残忍。”
他们及时赶到了悉尼歌剧院,据卞宇所说,这歌剧院的门票是托胡子逸弄来的。莫心蕾暗自心疼了一下胡子逸,他似乎就是胡子逸的跑腿,而且是任劳任怨的那种。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学校每天给他送夜宵的日子,有种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一场音乐会下来,莫心蕾才认清现实:自己根本不可能跟音乐熟络。她坐在位置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卞宇正当听得入神,肩上突然多了重量。他无奈地把莫心蕾的头板正,给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音乐会结束后,卞宇叫醒了她。她揉了揉眼睛,绵绵地说:“结束了?”
“不是你要来看音乐会的吗?结果自己睡了两小时。”
“好吧好吧。我认输,我真的不适合这种高雅的艺术。”莫心蕾“刷”地从位置上站了一起,拉着卞宇一起站了起来,说,“我们去吃饭吧,饿死了。”
卞宇无奈地任由她拖着走。他不禁回忆起自己喜欢她的理由,他仿佛很久之前在节目上列数过自己的择偶标准:懂音乐,温柔,善良,漂亮……莫心蕾占哪个?
没想到,胡子逸在门口守株待兔。卞宇看到他屁颠屁颠地跑近的时候,脸都绿了。
莫心蕾主动上去打招呼:“anne怎么没来?”平时这两人都是形影不离的,现在怎么舍得分开了。
“分了。”胡子逸毫不在意地回答。
莫心蕾惊讶地问:“啊?你们前几天不还挺好的吗?”
“我们后天早上就回去了,早点分了省得麻烦。”
“你不喜欢她吗?”
“喜欢啊。”
卞宇搂过莫心蕾,一言不发,径直离开。“别听他废话。”
胡子逸丝毫没有因为卞宇的嘲讽而挫败,反而像哈巴狗似的凑上去:“一起去吃饭嘛。”
晚上,卞宇把莫心蕾送回了酒店,就又跟胡子逸出去了。
莫心蕾问:“你们去哪?”
胡子逸戏弄道:“弟妹,我就跟小宇去喝个酒,不用这么妻管严吧。”
“……”
卞宇瞪了他一眼,向莫心蕾解释:“我去胡子逸的房间商量点事,你早点睡,我明天叫你起床,不许把手机调静音。”
“恩。”
“切~宠妻狂魔!”胡子逸鄙视地抛下了这句话,率先转身离开。
卞宇等莫心蕾关上了房门,才转身大步追上了胡子逸。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胡子逸比卞宇稍稍高出一点,卞宇比他稍显清瘦一些,但两人的身影都很挺拔。任谁见到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