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死修罗传》 第四章 修罗坠崖

    直死之魔眼的虹光猛然绽放。

    “死吧。”莫冉淡淡地看着魁梧男子头顶的死线，一旦这条死线断开，那么即便这魁梧男子再强大也无力回天。

    “啊。”魁梧男子大叫一声立刻聚集起全身斗气在头顶上，金黄的斗气向上喷涌，似是不灭的火焰。

    莫冉的匕首本该一路向下，但却被这突然出现的斗气打乱了计划，无奈之下只好先杀掉斗气。

    然而就在莫冉杀掉斗气的这段时间魁梧男子已经拔出了身后的大剑，他用力地向莫冉挥出。

    “切。”莫冉遗憾了一下，一击不得手，他只能顺势将匕首刺向大剑，因为过于仓促所以并没有刺到死线上。

    尽管魁梧男子只是条件反射的仓促一击，但两人的差距还是太大了，巨大的反震力将莫冉击飞，撞在身后的一颗大树上。

    糟糕了，这魁梧男子的反应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啊。莫冉又看看了魁梧男子身后的魔法师，只见那个魔法师已经开始吟唱了，空气中大量火红的魔法元素开始向他的身边迅速聚集，那等威势，绝对是个品阶不低的火系魔法。

    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吗？尽管身处绝境，但莫冉心中仍然毫无感觉，毕竟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死亡，而他不知为何总是对这个令常人恐惧的词语毫无感觉。

    “等等，墨菲莱特。”魁梧男子突然向身后的那位名为墨菲莱特的魔法师大叫道：“别杀了他，我们还没得到他身上的秘术。”

    “普劳多，你在开玩笑吗？他刚刚可差点杀了你啊，你还想要他身上的秘术吗？”墨菲莱特朝着普劳多大吼。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正在吟唱的魔法咒语却停了下来。

    普劳多转回头来，看着那颗树下满身伤痕的莫冉，淡淡地笑到：“就是因为他差点杀了我，我才不能杀他。一个天赋都没觉醒的小鬼居然能破掉我的斗气并将我逼到那种程度，我真好奇他的秘术到底有多厉害。收起你的魔法吧墨菲莱特，你也很想要吧，不然怎么会停止吟唱呢？”

    墨菲莱特听了这话，便挥了挥手，令聚集在空中的魔法元素消散。随后他撇了撇嘴：“你可别栽了。”

    普劳多说：“放心，我一定可以搞到他的秘术的，这小子已经翻不起什么波浪了。等我弄到秘术一定先把他给杀了。”

    墨菲莱特心中暗笑：杀了他后再杀我吗。“那我先在周围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发现这里，毕竟咱们干的可不是什么好勾当。”墨菲莱特主动提议，说罢他便离开原地。

    普劳多瞬间便猜到了他的小心思：想先跟我拉开距离，等反目后好施展魔法吗？小样，我干这行时你还没出生呢。等你普爷爷问出秘术再收拾你，这么逆天的术法谁愿意分享啊。哈哈，我的实力又要再进一步了，真是要感谢这小子千里迢迢送来这么珍贵的秘术。

    正想着普劳多已经走到了莫冉的面前：“小子，你最好识相点。”

    而此时莫冉却有些发懵，秘术，啥东西，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这东西。但好歹前世莫冉的智商也是不低，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估计他们说的秘法是直死之魔眼吧，这狗血的剧情居然发生在我身上，你一个人靠我这么近不是送人头吗？

    “那可是我们夜家的独门秘术，你死了这妄想吧，我是不可能给你的。”莫冉索性将计就计，既然你这么作，那就别怪我了。

    普劳多面色突然变得温和了，让人难以想象这是刚刚那个面色凶狠的糙汉：“小子，你现在可没有反抗的可能，不如将秘术交给我，说不定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哦。”

    “真的吗？”莫冉的直死之魔眼早已关闭，那黑色的瞳孔中露出希望的眼神，但他突然脸色变了：“你别做梦了，我就算死也不可能将暗夜瞳法交给你的。”

    “是暗夜瞳法吗？小子，真的不考虑下将暗夜瞳法交给我吗？这里就我们两个，如果你把它给了我，我就可以放了你哦。”普劳多微微一笑，到底还是小鬼，这就暴露了秘法的名字。暗夜瞳法，我怎么没听过啊？毕竟这可是夜家独门秘术，我不知道也很正常，可能就算是在夜家中知道这秘术的人都不多吧。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秘术是暗夜瞳法，糟了，我说漏嘴了。”莫冉突然惊慌地捂住嘴巴。这滑稽的一幕令普劳多又相信了几分。

    “好了小子，你考虑好了没？一个秘法换你一命，真的很值哦。你想想你死去的族人、你被虐杀的父母、你族被偷走的神器，难道你毫无感觉吗？难道你能忘记这一切吗？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普劳多继续蛊惑道。

    莫冉在心中默念：抱歉，我真的毫无感觉。虽然莫冉心中这样想着，但他的脸上还是表演的很好。

    普劳多看着莫冉脸上挣扎犹豫的表情，心中也热烈起来，他觉得自己快要成功了。

    终于莫冉叹了一口气，犹如放弃了般地说道：“好吧，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而且你也必须答应我一旦说出秘法就放我走。”

    普劳多脸上也绽放出笑容：“这就对了嘛，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在得到秘法后放了你，我还不会让我的同伙去追。”

    “这可是你答应我的，可不准反悔。”莫冉看着眼前这个糙汉丑陋的笑容，心中暗暗想着：小样，跟小爷斗，玩死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首先，我提前告诉你，修炼这个秘术后你的眼睛会变成黑色，但在触发秘术后又会变成蓝色。而且修炼它的代价极大，你确定要修炼吗？”莫冉了顿顿随后讲解道。

    好像真有这回事，在这小鬼偷袭我时眼睛确实是蓝色的，而现在他的眼睛又是奇怪的黑色，我就说嘛，一个圣龙王国的人长着金发却偏偏有和东方人一样的黑眼睛，原来是因为修炼这秘术的缘故啊。想到这，普劳多几乎已经对莫冉的话深信不疑了。

    “我确定。”普劳多回答。

    “好，那我就告诉你修炼这秘法的第一个条件吧。”莫冉缓了缓，随后说道。

    “那第一个条件是什么呢？”普劳多坐在莫冉的对面，离莫冉又进了几分。

    这傻子真是作啊，敢离我这么近，莫冉心中暗笑。“你先把手伸出来，放在我的手上。”

    普劳多几乎想都没想就照做了，仅仅只是伸出手，而且这小子连匕首也没掏出来，看来是真的要传授自己秘术了。

    “然后呢？”普劳多急切地问道。

    “那我这就告诉你修炼暗夜瞳法的第一个条件，”说罢莫冉瞬间睁开直死之魔眼，随即将伸出的左臂呈手刀状切向普劳多手臂上的死线。

    “你得先死一次！”

    普劳多的右臂飞了出去，鲜血喷涌而出。“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都已经这么谨慎了，还能被莫冉切断手臂。

    而莫冉可没有功夫管他在想什么，他的右手早已握紧匕首刺了出去。

    仓促之下，普劳多只能迅速聚集起斗气向胸前汇集，然而。

    “你以为一模一样的招式还能有用吗？”莫冉淡淡地说，他的匕首“顺路”划过斗气，斗气瞬间消失。

    “噗！”莫冉的匕首终于刺入普劳多的身体，随后普劳多应声倒下。

    “发生了什么？普劳多！”墨菲莱特在听到普劳多的惨叫后立马向这边走来。

    距离太远，怕是干不掉那个魔法师了，还是赶紧跑吧。想罢，莫冉便窜向与魔法师相反的方向的草丛，离开了这里。

    “啊，普劳多。”到达这里的墨菲莱特只发现了普劳多的尸体，哪还有莫冉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看到连普劳多都死了，墨菲莱特冷冷地打了个寒战，庆幸的是，那个小鬼估计已经走了，否则自己可能也像普劳多一样永远地躺在这里了。他再也不敢幻想自己能单吃那个小鬼，只能向主教大人报告了。

    “主要大人，属下发现了莫冉……”

    ……

    莫冉看了看这有些发阴的天色，应该是快要下雨了。他得尽快找一个藏身之所，以便躲雨和恢复。然而环视周围这寂静的树林，他一直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快看，那小子在那儿！”

    什么！来的这么快吗！莫冉那不祥的预感果然灵验，他开始不顾自己腿上的伤口，拼命跑了起来。

    “快追，别让那小子跑了！”

    可恶，根本跑不掉啊，他们的速度太快了。莫冉边想着边跑出了这片森林，然而看到眼前的场景他的心顿时凉了。

    “连天要绝我吗？居然是悬崖！”莫冉这时也回头看向了身后的来者，他现在已经被包围了。

    “小子，我看你这次还能往哪跑？”主教笑着看着莫冉，他的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欢喜。只是这笑容对莫冉来说并不怎么友好。

    还是要死了吗？莫冉淡淡地想着，哪怕面前就是死亡，他的心中仍没有太多感觉，有的，仅仅只是一种无力感与一丝丝绝望。

    “明明你们都已经抢走了我族神器，为何还要赶尽杀绝？”莫冉质问着眼前那个衣着华丽的男子，现在的这种情况，只要不是个傻子，就都能看出他是在拖延时间。

    “你这不是废话吗？斩完草当然要除根啊。只要杀死了你，夜家就会彻底成为历史了。”那位主教看起来心情不错，也就顺着莫冉回答了他的问题，他确信莫冉再怎么拖时间也想不出对策了。

    而莫冉此刻确实毫无对策，但刚刚那个主教的话，让他想起了夜瞳的也是如今莫冉的妹妹――夜晓。在家族被灭时，他们与妹妹失散。原本在夜瞳还活着的时候，他一直妄想着没有人保护的妹妹能幸运地活下来，但听到主教的话，莫冉想妹妹估计也早已遇害了。

    “小子，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吧。”主教不再废话，他也不想再给莫冉时间与机会了，只见他开始吟唱起了魔法。

    看着面前那绿色的魔法元素迅速聚集起来，莫冉心中突然坦然了：反正这条命也是捡的，死就死了吧。

    与此同时主教的魔法也吟唱好了，他的境界已经非常高深了，像这种低级魔法，他几乎瞬间就可以完成。

    “去吧！毒龙！”

    莫冉并没有睁开直死之魔眼杀掉这一魔法，就算杀掉了这一个，也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直死之魔眼也不是无敌的。他任由这魔法攻击到身上，把他从悬崖边击落。

    “主教大人，这个小子会死吗？”墨菲莱特向主教问道。就是他向主教汇报的，若不是他，莫冉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就遇险了。

    “这悬崖有多高你又不是看不见，而且他已经是第二次中我的毒了，哪怕悬崖下面是河水，他也仍然要死，在这圣龙王国没几个人能解我的毒。”主教鄙夷的看着墨菲莱特，这人好歹也是个魔法师，居然被一个小鬼吓成这样。

    “这样就好。”墨菲莱特心中也安定了下来，不怪他胆子小，而是这个小鬼真的太邪乎了。一想到那小鬼犹如修罗般冰冷的眼神，他就有种这个小鬼能活下来的感觉，但既然主教大人都这么说了，那这小鬼“应该”是死定了吧？

    ……

    莫冉的身体再次中毒，但这并不重要了，感受着风在耳边的呼啸，强烈的失重感向他袭来，时隔不久，他再次体验到了濒死的感觉。

    “果然死亡还真是无聊啊，哪怕心中有再难以忘怀的情感，人间有再难以割舍的东西，死亡都会强制地让你忘记这一切，从而充分体验面对死亡的恐惧与对死后无知的忧虑，真是太恶趣味了。说到底，这样的死亡不过是场无聊的的游戏，那么引导着死亡的直死之魔眼又是什么呢？”

    带着疑惑的莫冉此时看了看这灰色的天空，又看了看身下一丝模糊的大地轮廓，他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何尝不是前程万里？可能直死之魔眼也是为此才存在的吧？死亡固然无聊，但死之极就是生。如果没有了死亡，那生命还有何意义？有了死亡才能衬托出生命的可贵，也才能让还活着的人们更加珍惜。”

    自言自语的莫冉突然发现自己的直死之魔眼不受控制地自动开启。他瞳孔中的那抹虹光更耀眼了，并向周围的蓝色区域扩散了一些，可惜他看不到自己魔眼的异象。

    但他视野中的景物确实有了一丝改变，比如说他的身上又多出了几条不知名的死线，而看着其中一条死线的莫冉，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原来速度也会死吗？那就让我来杀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