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阿斯想将直树作为欧冠赛场上的一枚奇兵来使用,在接下来的俄超联赛中,少年并没有得到上场机会,连18人大名单都没进过。
外界“樱井直树是一个水货”的言论愈演愈烈,坐看好戏的各路媒体乐得煽风点火,各种不负责任的报道层出不穷,甚至有报纸信誓旦旦声称,直树是泽尼特老板的私生子,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风流倜傥的俄罗斯富豪是如何与貌美的日本女性邂逅,激情一夜后无情离去……
唯一力挺直树的《圣彼得堡日报》如同汹涌波涛中一朵不起眼的浪花,发出的声音没有人在意。
媒体一边倒的舆论引导下,泽尼特球迷坐不住了。泽尼特主场外,每天都有举着板子、拉着横幅的球迷抗议。
忠诚的泽尼特球迷深爱球队,但他们同时也很挑剔,不愿放过任何对球队有不利影响的人。
是,100万欧元转会费并不贵,据说樱井直树的薪水也很低,对俱乐部运营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100万干点啥不好,翻新一下主场草坪也不错啊,买个水货球员回来干嘛?!报纸上说他还打过人,万一影响更衣室和谐怎么办?!
直树每天经过主场门口时,都会有球迷冲他大声嚷嚷,让他滚回日本,威胁他如果影响了更衣室稳定,就把他揍进医院。
球迷脸上的表情直树看不懂,但他听得懂俄语。
“你还好吧?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提前让你上场。只要有进球,我相信球迷们不会再这样做的。”
博阿斯担忧地看着直树。他真的很担心少年顶不住压力,还没正式踢比赛,心理防线就崩溃了。
直树面上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
“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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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直树的状态很不好。
外界的巨大压力让他止不住地焦虑,加上每天白天训练,晚上熬夜画素描,他的眼眶下方很快就有了浓浓的黑眼圈。
唯一能稍微放轻松些的时候,只有每天晨练后,坐在河岸边画素描。同样晨练完毕的维克托会坐在他身边,安静地看他画画。
即使维克托什么也没说,这种身边有人陪伴的安心感也会让直树好受许多。
有时,他会想让维克托坐的再近些,靠在他身上也没关系,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母亲去世后,再没有人跟他有很亲密的接触。他十分渴望球场之外,有人能靠近他、抱抱他、亲昵地触碰他,不是用他看不懂的表情或动作,而是用温暖的身体接触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
但有时,太过迫切的渴望反而会使人退缩。
画素描的间隙,直树眼角的余光瞄向身旁的白发男人。
他可以有所期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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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看着直树眼眶下的青黑,忍不住开口劝道:“晚上还是早些休息吧?你看上去很累。”
“不行,时间不允许。”直树话音刚落,就打了个哈欠。
维克托直接上手,强硬地抽走他手中的铅笔。直树茫然地看着维克托,不知道他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距离你去训练还有几十分钟吧?在这里睡一觉。”
“不……”
维克托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将他向后压去,把他推倒在草地上。维克托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让想挣扎坐起的直树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
直树的眼中满是倔强,嘴唇也抿地紧紧的,不满地看着压在他身上的维克托。
这种“亲密接触”可不是他想要的!
维克托摸摸直树柔软的红发,好脾气地柔声说:“乖啦,好好睡一觉,这是为你的身体好。”
奋力挣扎的少年一愣。
为他好?母亲教导过他,一定要好好珍惜他人的善意。
直树停止挣扎,听话地点点头,眼睛也马上闭了起来。
维克托看着瞬间进入睡眠模式的少年,从少年身上站起,把外套脱下,盖在他身上:“不要感冒了哟。”
“嗯。”
闭着眼睛的直树嘴里发出微弱的哼唧声,算是回复。
维克托捡起掉在草地上的速写本:“我可以看吗?”
这下连哼唧声都消失了。
维克托转过头。直树躺在草地上,身上盖着他的外套,闭着眼,长长的眼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声轻颤着。
睡着了吗?那就当作同意了哦。
维克托在直树身边坐下,将速写本放在腿上,一页一页翻看。
画的真好。
维克托看着一张张画纸上精致传神的黑白素描,如果不是上网查了阿斯伯格综合症的症状,他一定会觉得,直树深深爱上了他的队友哈维。
毕竟,谁会没事用那么多时间画一个人上百张的素描?而且还那么细致,每一个稍微不同的表情动作都是一张新的画。有好几十张,如果不仔细看,维克托都分辨不出它们有什么区别。
看人的脸像在看白纸,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不知道站在面前的人对自己抱有怎样的情绪,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对方,会不会很不安呢?
翻看着这些素描,维克托好像稍微能明白一点直树平时的感受了。
也许,直树一直在黑白相间的黯淡世界中摸索,不安地活着。
翻到速写本最后时,一张夹在速写本中,与普通速写纸不太一样的纸张掉了下来。
维克托将它捡起,翻至正面。
他屏住呼吸,看着画上的男人,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
白色短发,一缕垂在左额前的留海,蓝色的眼睛中是明亮温暖的笑意,嘴唇弯成独特的心形,爽朗地笑着。
画上的男人是他。脸上的表情和他平时笑起来的样子分毫不差。
维克托睁大眼睛,左手抚上心口。
在数百张黑白素描中,只有这张画,是彩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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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树睡得迷迷糊糊时,感到有一个温暖柔软的东西碰到了他刚拆线的眉骨。那触碰的力度很轻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落在皮肤上。
他想睁开眼睛看看,但是他太累了。
那片羽毛在他眉骨停留了数秒,随即不知是被风吹走了还是怎样,离开了。
别走啊……直树迷糊地想着,心里生出一种淡淡的失落。
再多待待啊。
那种轻柔暖暖的触感,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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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醒,直树发现维克托不知何时起躺在了他身边的草地上,漂亮的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看,好像他的脸上有朵花一样。
更奇怪的是,维克托突然提出,想送他去球场。直树本想回绝的——一直以来,他都是独自跑步去球场,但维克托一句“想让你再休息休息”,直树就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今天不用训练吗?”
直树坐在红色敞篷车的副驾驶上。哪怕只看汽车内饰,那种“我很贵”的气质都扑面而来,藏都藏不住。
“啊,你提醒我了。”维克托一手随意地把住方向盘,一手拿起手机,熟练地按下几个键后,将手机放在耳边。
“喂?雅科夫,今天的训练我晚一点到。嗯?没有生病啦,只是突然想兜兜风~”电话那头雅科夫愤怒的咆哮声响亮到直树都能听见,维克托却一点没放在心上,脸上的笑容没有减少半分:“那就这样啦,我请过假喽。拜~”
雅科夫话还没说完,维克托就挂了电话。
直树沉默地看着维克托。
总觉得,当维克托的教练,会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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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敞篷车停在球场门口时,有球迷认出了车上的维克托。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旁边的是樱井直树吧?他想干什么?以为和维克托一起出现,我们就会放过他吗?”
维克托作为花滑界活着的传奇,是圣彼得堡,乃至全俄罗斯的英雄。这种“敬爱的英雄和讨厌的家伙一起出现,两人关系似乎还不错”的感觉很糟糕。泽尼特球迷看向直树的眼神更加不善。
“卑鄙的小子!”“从维克托身边滚开!”
正在和维克托告别的直树身体一僵,脸上无措的神情一闪而过,但很快就重归于平静。
“今天谢谢你。再见。”
“等等。”
维克托伸手勾住直树的脖子,将他的身体拉到自己面前,把自己的耳机塞进他的耳朵里。
“不要听他们说些什么,做你自己就好。看着那里。”直树顺着维克托食指指向的方向看去——泽尼特主球场的大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去吧。”维克托按下播放键,将mp3塞进直树手里。
悠扬的意大利男音响起时,周围球迷们嘈杂的喧闹声统统消失了。
直树看着维克托的笑颜,沉浸在他湖水般平静的蓝色眼睛中。自从加入泽尼特球队以来,这是从未有过的宁静与心安。
直树挺直背脊,迈开脚步,向球场大门走去。
在他身后,维克托坐在汽车内,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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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卧室内。
直树戴着耳机,一边听歌一边埋头画素描。最后一笔落下,他抬头向窗外望去,心头一跳。
窗外,正对着的隔壁小楼,二楼窗前。
维克托站在大敞开的窗户前,胳膊支在窗沿上,一手托腮,浅笑着看着他。
发现直树朝他看来时,维克托还冲他挥挥手。
直树摘下耳机,推开书桌前的窗户。
“你在那里多久了?”
两栋楼间有十几米距离,为了确保维克托能听清他在说什么,直树稍稍提高了点音量。
“从你开始画画。”
那不就是……将近两个小时?直树很罕见地脸红了。期间他打翻水杯,不得不气呼呼重画的样子,维克托也看见了?有点丢人。
就在直树无地自容,想从窗前逃开时,一只棕色贵宾犬出现在维克托身边。
贵宾犬两只前爪搭在窗沿上,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维克托的手臂,两只圆溜溜湿漉漉的眼睛朝直树看来。
维克托握住贵宾犬的一只前爪,将它抬起,向直树摇了摇。
“嗨~直树,玛卡钦向你问好哦。”
白发男人和棕色贵宾俏皮活泼的样子让直树忍不住勾起嘴角,想要逃开的冲动淡了下去。
“我现在把mp3还给你,帮我开下门。”
“送给你了。”
“……什么?”
维克托脸上的笑容让直树困惑。平白无故,为什么要送他东西?
“欧冠小组赛快开始了吧?”
“9月17日,就在下周三。”
“提前祝贺你在欧冠赛场上进球。mp3是贺礼。”
维克托的语气是那么理所当然,似乎直树在欧冠小组赛上进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一样。
直树看着维克托的笑脸,心跳微微加快。根据他的计算,由每分钟70下上升到了每分钟近90下。
直树最近越来越觉得,能遇见维克托,是他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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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7日,泽尼特欧冠小组赛第一场,客场vs本菲卡。
樱井直树第一次进入18人大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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