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足球与花样滑冰》 6.6.在雨中

    直树坐在燃烧着的壁炉前，在他身旁，十几本哈维的素描摞在一起，足足有半米高。

    他拿起一本素描，随意地翻看。

    一张张画像掠过眼前，为了这些素描熬夜的日子也历历在目。

    他记得，画这张时，还把水杯打翻了，不得不重画。

    回忆着当时自己手忙脚乱的样子，直树轻笑出声。然后，他合上素描本，将它扔进燃烧着的壁炉中。

    对哈维的分析已经完成，一切都刻在他的脑子中。这些素描，已经没有用了。

    直树盯着燃烧的火焰，在他的瞳孔中，似乎也跳动着一缕红色的火苗。

    他一本本地将素描投入火焰中，亲手将自己一个多月的心血付之一炬。

    为了足球，化成灰烬是这些画像最好的归宿。

    只有不曾存在，才是保守秘密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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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哈维结束一天的训练，走出泽尼特主球场，看到正在和球迷们合影的白发男子时，他的内心是极度震惊的。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滑界传奇和足球场，怎么想都很违和啊。他可没听说过维克托还对足球感兴趣。

    维克托笑着和球迷们告别，走到哈维身前。

    “嗨~你是……哈维吧？”

    “你认识我？”哈维脸上是藏不住的惊喜。

    “嗯……算是吧。你有看到直树吗？”

    哦，原来是为了直树啊。

    哈维撇撇嘴，指指身后的甬道：“那小子还在给自己加练呢。你直接进去找他吧。不过，在你进去之前……”

    187cm大汉掏出手机。

    “请跟我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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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克托在球场边站定时，直树正在练习射门。少年站在距球门十几米远的地方，身前的草坪上摆着一排足球。

    他紧盯球门，注意力高度集中，完全没发现维克托的到来。

    直树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加速箭步上前，一脚狠狠抽中最左边的足球。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弯曲的弧线，速度惊人地飞进球门。

    “漂亮。”维克托勾起嘴角，但几乎就在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淡去，眉头轻轻皱起。

    完成一次精彩射门的直树此刻神情懊恼，抱着胳膊站在足球前，左脚在草地上一点一点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明明是很棒的射门，为什么直树看上去不开心呢？维克托心里闷闷的。看到少年不高兴的样子，他的心情也变得有些低落。

    “这球在接近球门时没有下坠。”白发苍苍却身材壮硕的泽尼特看门大爷突然出现在维克托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把黑色雨伞。“直树在练习任意球，他希望球在绕过人墙后还能急速下坠，突破门将的防守。”

    看门大爷鬼魅一般突兀冒出，维克托吓了一跳，身体一抖。

    “哦，是、是吗……”

    大爷笑眯眯地看着维克托，目光慈祥和蔼，这让维克托想到了圣诞老公公。

    “你是维克托吧。直树经常跟我说起你。”

    维克托眼睛一亮，标志的心形嘴笑容立刻跑了出来：“真的？直树都是怎么说的？”

    大爷眨眨眼，笑容变得暧昧不清：“这个嘛，你自己去问问他。”他抬头看看阴云密布的天空，“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雨。看这天色，你们也该回去了。”

    大爷中气十足地朝球场中的直树喊道：“喂——维克托来接你回家了！改天再练吧！”

    直树转头看向场边。映入眼帘的白发男人让他心跳又加快了。

    维克托来球场看他，还要接他回家？少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心中幸福的小泡泡冒个不停。

    “维克托，谢谢你！”直树用比大爷还嘹亮的嗓门喊了回去，“我还要再练练，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被雨淋湿会感冒的！”

    大爷无语地用手捂住额头，喃喃道：“上帝呀，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呆头呆脑的傻小子……”

    维克托头一次来球场看他，这小子却是这种态度，要是不清楚他的性格，还以为他讨厌维克托，想撵对方走呢。

    “他就是这种性格，你别往心里去……”大爷无奈地拍拍维克托的肩膀，“要不，你就先回去，改天再来？”

    维克托笑着摇摇头，温柔地望着球场中，继续练习射门的直树。

    “我在这里等他。我们一起回去。”

    “年轻就是好啊……”大爷意义不明地感慨一句，将雨伞递给维克托，“拿去用吧，暴雨就要来了。”

    “谢谢。”

    大爷背着手，步伐矫健，离开了。

    维克托站在场边，看着场中的直树。

    昏暗的天空不时响起一阵闷雷，暴雨将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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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一道白色霹雳划过，随着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而下。

    雨滴连绵不断从空中坠落，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球场上的青草被雨滴压弯，紧紧伏在地上。

    磅礴大雨中，白发男子撑伞而立。黑色的伞面下，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安静地注视着什么，从他瞳孔的倒影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位身着蓝色球衣，有着一头火红色短发的少年。

    雨越来越大了。

    维克托向前伸手，接住从伞沿滴落的水珠。即使撑着伞，他还是或多或少被淋湿了。潮湿的衣料和肌肤黏在一起，带来让人不适的粘腻感。

    他穿着大衣，还有雨伞遮挡，此刻都冷的有些受不了。只穿着单薄球衣的直树呢？

    球场中，直树踢完了一组任意球。他全身都湿透了，软软的红发被淋地贴在额前，发梢不断有水滴滑落。

    身前的一排足球都踢进了球门中，想要继续练习，就要把球捡回来。

    直树向着球门一路小跑。也许是因为雨天草地太滑，在球门线前他脚一崴，重重摔倒在地上，溅起许多泥水。

    场边的维克托心里一紧，立刻朝摔倒的少年奔去。但他还没跑几步，直树就爬了起来。

    维克托透过雨水看着少年的侧脸，惊讶地睁大眼睛。

    直树，在笑？

    直树俯身抱起三个足球。在他转身想往回走时，他看到了雨中，撑着伞的维克托。

    维克托，没有离开吗？还在等他？

    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从心底升腾而起，渐渐遍布全身，连指尖也变得麻麻的。

    阴冷的大雨下，潮湿的空气中，全身布满泥渍，脸颊也脏脏的少年摸摸鼻头——随着这个动作，他怀里的一个足球掉在地上，鼻尖上的一小团泥渍也被抹开，整个鼻头都变得黑黑的。

    花猫一样的少年抿抿嘴唇，勾起嘴角，朝维克托笑了。

    “原来，你一直都在。”

    直树放下足球，走到维克托身边。

    “不继续练习了吗？”维克托将雨伞举至两人中间，伞面稍稍向直树的方向倾斜。

    “不了。”少年金色的眼睛看向维克托打湿的大衣，“再继续淋雨，你会感冒的。”

    “刚才最后一球，就要成功了吧？”维克托摸摸直树额前湿哒哒的留海，“再试一次，我觉得，这次一定可以的。”

    “可是……”

    “如果，我着凉感冒了，”维克托捏捏直树沾着泥印的脸颊，“你要负责好好照顾我哦。”

    又来了，这种心跳加快，指尖和背脊都麻麻的感觉。

    直树看着维克托明朗的笑容，郑重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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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树站在一粒足球后，望向前方屹立的球门，眼神坚毅。

    维克托相信他。他也相信自己。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能阻止他。

    直树闭上眼睛，回忆之前练习时的感觉。

    再次睁开眼时，漫天大雨、阴沉的天空，统统消失了。他面前，站着对方球员组成的人墙。人墙之后，守门员屈膝站在门线前，双臂大张，严阵以待。

    一声哨响，他加速向前，双臂自由地舒展开，腿部肌肉紧绷，左脚重重踢在足球上。

    足球像一柄弯刀，在空中画出一道弯弯的月牙弧线，绕过人墙，向守门员飞去。

    守门员判断对了方向，侧身向右跳起，想要拦截急速飞来的足球。但球却在球门前迅速下坠，擦着他的手臂，越过门线。

    球进了！

    直树跪在地上，闭上眼，张开双臂。

    直到此刻，雨水落在地上的“啪嗒”声才在他耳边响起。阴冷的雨天，潮湿的空气，泥涝的草坪，周围的一切又清晰起来。

    雨水落在他头顶，水滴顺着他的面庞滑落，“啪嗒”、“啪嗒”……嗯？雨停了？

    仰着头的少年睁开眼。

    维克托站在他身后，低头，笑着看着他。

    维克托用伞，为他遮住冰冷的雨水。

    “你成功了。”

    “嗯。我们回去吧。”

    维克托伸手将直树拉起。两人在雨伞下缩成一团，肩挨着肩，脑袋也抵在一起。

    往球场外走去时，维克托的手环住了直树的腰。

    直树侧头看着维克托浅笑着的脸，略一思索，也伸出一只手，环住对方的腰。

    “这是个节省空间的好方法。”少年的语气中满是赞赏，“我们抱在一起的话，彼此都会少淋些雨。”

    “……”

    维克托想起之前看门大爷说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直树，有时候真的很呆……

    不过……笑意又攀上他的嘴角。

    这样的直树，他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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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到家啦。”

    维克托开着敞篷载着直树，两人一路又是风吹又是雨淋，终于到了家门口。

    “回家后记得洗热水澡哦，不然真的会感冒哟。”

    维克托一边将车停进车库，一边叮嘱坐在副驾上，还为两人撑着伞的直树。

    “这有些困难。”直树将伞收起，淡定开口，“我家的热水器坏了。”

    “哎？坏了多久了？没有找人修吗？”

    “有一星期了。报修后一直没有回应，我因此洗了一周的冷水澡。”

    “唔……既然这样的话，”维克托露出了他标志的心形嘴笑容。

    “你来我家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