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尝过直树的手艺后,维克托毫不客气的把自己除了训练外的一日三餐承包给了他。
去直树家吃饭,成了维克托每日的必修课。
一天早上,吃过早餐后。
维克托手捧一杯热牛奶,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直树还在厨房洗碗。
“今天球队放假,你有什么安排吗?”
“去看你训练。”
维克托手一抖,牛奶洒出不少。他心虚地看着沙发上的一滩白色痕迹,连忙扯了好几张纸巾擦拭起来,企图毁尸灭迹。
“唉?看我训练?”维克托有些懵。他以为直树铁定会给自己加练,在健身器材上泡一天。“你不锻炼吗?”
系着围裙的少年走出厨房,一脸严肃地在围裙上蹭蹭沾水的手。
“放心吧,我有办法。不用擦了,牛奶擦不干净的,我今晚洗一洗就好。”
“哈哈,被你发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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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科夫瞪着眼前腿上绑着沙袋,怀里抱着颗足球的红发少年,又重点看了看维克托搭在少年肩上的那只手,欲言又止。
这两人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我来看维克托训练,保证不会打扰你们。”直树朝雅科夫身后的冰场望了望,看到平头黑发青年后,眼睛突然一亮。
是波波维奇!他最喜欢的花滑选手!
“看看当然可以。为什么绑沙袋?”
直树原地蹦跶两下,咧嘴一笑:“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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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开始一段时间后,冰场内。
尤里和维克托倚靠在冰场边缘休息。
“那个红头发的,是波波维奇的粉丝吗?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波波维奇看。”尤里看看场边举止怪异,嘴里念念有词的红发少年,嫌恶地甩甩胳膊,“可恶,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他原本是来看我的。
维克托默默往嘴里灌水,幽深的蓝眼睛盯着冰场中央正在练习自由滑的平头青年。
自我陶醉中的波波维奇突然感到一股恶寒,一个哆嗦后脚一滑,摔倒在冰面上。
重新爬起后,他连打好几个喷嚏,困惑地揉揉鼻子。
奇怪,是有人在咒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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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场外。
雅科夫捂着脸,不想看到旁边一本正经做着下蹲,口中还叨咕不停的直树。
只见红发少年双臂笔直地悬停在身前,一个标准的深蹲后,一边站起一边轻声说:“你好,我叫樱井直树……”
又一个深蹲,再度站起时,“我是你的粉丝,能和我合影吗?”
少年突然停下动作,保持深蹲到一半,扎马步似的姿势,皱起眉头。
“不不,果然还是要签名比较好吧?”
你真的是来看维克托练习的吗?确定不是来看波波维奇的?
雅科夫看了看冰场内的维克托,替直树捏了把汗。根据他和维克托相处十几年的经验,虽然弟子现在脸上是在笑,但是,绝对,已经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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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训练结束后,维克托滑到直树身前,假装没看到少年盯着路过的波波维奇的亮晶晶的眼神。
“想学滑冰吗?”维克托摸摸直树柔软的红发,语气像是在诱拐小孩的怪叔叔。
直树终于把注意力放回维克托身上。“想。”
“我教你,那边的袋子里有备用的冰鞋,去换上。”
“你不吃午饭吗?”
维克托笑笑,没说话,牵起直树的手,将他领至冰场内。
雅科夫看着两人的背影,将帽子压低,叹了口气。
直树你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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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牵着直树的手,引导他慢慢在冰场内走动,同时,像是很随意地问道:“你觉得波波维奇怎么样?”
直树紧紧握着维克托的手,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冰面,“他是我最喜欢的花滑选手。”
最、喜、欢?
花滑界传奇·大奖赛世锦赛四连霸·粉丝无数·超级自信受欢迎的尼基福罗夫先生此刻心里很不爽。
他手一松,笑眯眯地看着直树向前“呲溜”几步后,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到冰面上。
坐在冰面上的直树一脸懵逼。维克托怎么突然松手了?
他疑惑地仰头看着微笑的白发男人。
“啊,不好意思,我手滑了。”维克托将直树扶起,重新领着他在冰场内滑行。这次,速度变快了些。
两分钟后,没有意识到维克托的怒气值已经快满了的直树,作了大死。
“我想向波波维奇要签名,你觉得……”
维克托又松手了。速度已经被带起来的直树身形瞬间东倒西歪,最后在冰面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坐在冰面上,挣扎几次想要站起都没有成功。站在一旁的维克托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这下,就算直树再迟钝,也能发现维克托情绪不太对。
犹豫几秒后,他小声说:“你生气了?是因为没吃午饭吗。人在肚子饿的情况下很容易发怒……”
“呼——”维克托捂着额头,深吸一口气。
直树果然没有理解。
“我和波波维奇,你更喜欢谁?”
直树愣愣地看着认真的白发男人,答案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当然是你。”
少年不加思索的回答让维克托心情好了不少。
他伸手拉起直树,笑着说:“回答正确。顺便一提,如果回答错误的话,我就把你扔在这里,自己去吃午饭。”
直树摸摸有些冻麻的臀部和大腿,后怕地嘀咕:“还好……”
维克托牵着直树,两人扶着冰场边缘的墙壁,缓缓向出口滑去。
“我能知道你生气的理由吗?”
维克托突然停住了,直树心里一跳,连忙双手紧紧拽着维克托的手,生怕他再把自己甩出去。
“说好是来看我的,结果你一直盯着波波维奇……”维克托声音闷闷的,像个小孩子一样鼓起脸颊,委屈地看向直树。
男人罕见的表情让直树心都要化了。
“抱歉,是我不对。”
“还有啊,直树最喜欢的花滑选手居然不是我,让我有些沮丧。我今天滑的很好,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虽然是在抱怨,但维克托声音软软的,眼睛里也泛着水光,让人完全生不出反感。
直树看着维克托可怜兮兮的模样,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维克托睁大眼睛。眼前这个爽朗笑出声的少年,深深伤了他的心。
“不要笑啊,我现在很难过。”维克托郁闷地揪住直树的脸颊,狠狠捏了捏。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太开心了。”
“这是第一次吧,你毫无保留地把心里的想法告诉我。”直树低眉浅笑,神情温柔似水,那个木讷淡漠的少年在这一刻,似乎消失不见了。
“平时你的每一个笑脸,每一次皱眉头,都会让我疑惑猜测好久。我会想,你笑起来是因为开心吗?如果是我让你开心,那就太好了。你皱眉头是因为悲伤吗?希望你悲伤的原因不是我,因为那会让我自责。”
“猜测别人的心思,对我而言不是件易事。每当我兀自揣摩时,总会忍不住想,如果你能自己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就太好了。”
“这样,如果你是在高兴,我就可以放松身心,陪你一起高兴。如果你是在难过,我就可以尽全力,让你高兴起来。”
维克托捂住有些泛红的脸颊,目不转睛地看着直树,不愿错过少年脸上的任何一个神情。
这种语气,这种表情……还说这种像是告白的话……
直树你犯规!
“现在,你站在这里,向我坦诚你生气难过的理由,真是太好了。”
直树挠挠后脑勺,褪去温柔的神情,终于是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波波维奇滑冰时要么大哭要么大笑,感情充盈到我都能理解,我很羡慕他这种表达能力,所以喜欢他。”
“但现在,我只想让你高兴起来。”直树伸手抚上维克托泛红的脸颊,“有什么我能做的吗?只要能让你高兴,什么都可以。”
维克托努力平复悸动不已的心情,轻声说:“你会跳舞吗?”
“不会。”
“我教你。”
维克托牵起直树的一只手,将它放至自己的腰侧,一手紧紧握住直树的另一只手,两人五指交叉,紧紧相扣。
他脚下稍一用力,带动直树,两人在冰面上悠然起舞、回旋。
“这种时候,没有音乐总是有些遗憾呢。”
“音乐吗?”直树沉思片刻,开口轻声哼唱:
“他躺在海滩边的吊床上”
“他漫步海滩的样子如此性感”
“他就是传说,向天上的星星月亮唱歌”
“见过他我便永不能忘,他是全世界最美的人”
“我生命的每分每秒,都感激他带来的一切”
“他就是我的天使……”
直树声音清亮,歌唱间奏还用口哨吹着轻快的小调。他脸上的笑容恬静祥和,金色的眼眸中只有维克托的身影。
一曲终了,他期待地看着维克托。
“我唱的怎么样?”
这辈子除了发烧外,维克托的脸颊还没有这么烫过。
“很好听。只是,歌词不太对吧?”
直树唱的是经典英文歌曲《she》,但他擅自改了歌词,变成了《he》,整首歌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简直像是在对维克托唱情歌一样。
“嗯,没有多想就唱出来了。但我总觉得,he比较合适……维克托,你的脸好红,是累了吗?”
“我没事,可以继续跳。”
“好的。这次唱《my love》怎么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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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场外。
波波维奇、尤里、雅科夫看着场内相拥起舞的两人,心里有些塞塞的。
“午休时间早就过了!雅科夫,赶快把那两个白痴分开!我要练习了!”尤里一脸不爽。
“再等等。”
雅科夫揪住尤里的后领,制止了就要冲进冰场的少年。
是错觉吗?
波波维奇揉揉眼睛。
总觉得,他看到维克托身边冒出了粉红色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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