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尼特主球场,更衣室内。
距离和摩纳哥的比赛还有一段时间。
直树已经换好球衣,坐在长凳上不停抖腿。
“真难得啊,你在紧张吗?”
哈维一脸惊奇。直树抖腿的幅度已经大到整个长凳都在跟着一起抖,哈维坐在他旁边,被迫体验了把高频振动椅的感觉。
“是有些紧张。”
直树把手背放进嘴里咬个不停,以此缓解压力。在他手背正中,一个鲜红的牙印已经成形,诉说着少年狠绝的下口力道。
哈维看得肉疼,浑身一个哆嗦,心有余悸地说:“放过你的那块肉吧,来,跟我一起深呼吸——”
“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人会来看我的比赛。”
直树完全无视了哈维,自顾自地说着。
“我希望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我想进球。”
哦哦,这熟悉的气息……
哈维恍然大悟,眉头一挑,露出一个八卦的笑容。
“我懂的我懂的,是女朋友吧?”
这青涩懵懂的表情、反应,完全就是青春期恋爱的小男生嘛。
“女朋友?怎么可能。”
直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哈维。
维克托怎么可能是女朋友。硬要说的话,男朋友还比较……等等,他在想些什么呀?!呜——
直树脸一红,低头捂住脸,在长凳上缩成一团。
哈维懵了。怎么突然就害羞了?难道……成熟的老司机眼珠一转。明白了,是暗恋对象吧?啊呀,青春就是好啊。
他凑到直树跟前,拍拍少年的肩膀。
“我会多多给你传球的!一定让她看见你最帅的一面!你现在先别紧张了,比赛时会发挥不好哦。”
直树抬起头,脸上红晕不再,神情也恢复正常。
“我是越紧张发挥越好的类型,”少年翘起大拇指,指向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大赛型选手,说的就是我。”
一股无敌自信的臭屁气息扑面而来,哈维脸皮一抽。
还是刚才害羞的样子可爱些。现在这个面瘫脸,好想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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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员进场时,直树扫视一圈观众席,看到第一排的白发身影时,眼睛一亮。
他使劲朝那人挥着手,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傻乎乎的。
哈维顺着直树挥手的方向看去。
直树的暗恋对象应该就在那一片,人太多了,分辨不出来啊。这个古怪的小子心仪的对象,会是谁呢?
球场边,观众席第一排。
“哈哈,直树看上去很开心呢。”
身着米色风衣的维克托即使身在群情激昂、穿衣风格大胆迥异的球迷中,也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导播镜头多次给了他特写,俊美白发男人出现在球场大屏幕上,现场的女球迷一阵尖叫,为主队加油的声音更响了。
“我们圣彼得堡的英雄也来为球队加油啦!他的到来让现场气氛更加热烈,听听这山呼海啸般的呼声!一鼓作气拿下比赛吧,加油,泽尼特,胜利属于我们!”
解说员趁机吹一波主队,开始介绍出场球员。
“1号门将鲁迪锡坚!虽然年纪轻轻,但已有大将之风,他是泽尼特球门的守护神!”
“10号季尔科夫,坚实的中场,让人心安的领袖,我们的队长!”
解说员每介绍完一个球员,都会停一会儿,让球员有时间接受全场球迷献给他们的欢呼。
最后,轮到直树了。
“16号樱井直树,19岁年轻小将,在之前对本菲卡的比赛中替补出场打进两球,表现不俗。今天他首发出场,让我们一起期待他的精彩发挥!”
“直树!直树!”
3万泽尼特球迷一齐振臂高呼,期待这位在第一场小组赛中凭借两粒精彩进球征服他们的小将,再给他们带来更多惊喜。
维克托注视着球场中笑得肆意的红发少年,不禁回想起他第一次送少年去球场时,目睹到的情景。
数万人一齐为直树加油,这在一开始,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维克托展颜一笑,和身旁的球迷一起,举起双臂,高呼少年姓名。
看啊,他的直树,正站在舞台最中央。
###
圣彼得堡当地晚8点30分。
随着主裁判一声哨响,2014-2015赛季欧冠小组赛第二场圣彼得堡泽尼耶vs摩纳哥,正式开始。
“比赛开始了!身着黑色球衣的是客场作战的摩纳哥。自从在2012年获得俄罗斯亿万富豪注资后,球队一口气升回法甲,一年之内花费25亿欧元打造豪华阵容,目标直指冠军……喔喔喔!go、goalllllll!!!”
解说员突然放声嘶吼,现场也爆发出一阵欢呼。
“球进了!球进了!开场仅两分钟就取得了进球!距离球门近30米远的大力抽射!进球的是——樱井直树!!!”
进球后的直树原地助跑几米后一个跪地滑行,高举起右手,竖起食指,直指天空。
第一个进球!够帅够酷吗?!
哈维扑到他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大声在他耳边嚷嚷:“怎么样?!我的传球,我的助攻!”
直树站起身,拳头和哈维的碰在一起。
“还不够。再来!”
他金色的眼眸中,有团火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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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10分钟,摩纳哥就扳平了比分。进球的是从马德里竞技转会而来的“6000万欧元”先生,前锋法尔考。
一粒精彩的禁区内头球,双方比分1:1平。
泽尼特和摩纳哥在球场上有来有回,单看攻势,两支球队几乎势均力敌。幸亏门将表现神勇,双方都没有再进球。但均衡的局势没有持续太久。
比赛进行到第34分钟,哈维将球吊向禁区远点。
两名泽尼特球员、三名摩纳哥球员一齐向足球落点奔去。其中就有直树的身影。
五名球员几乎同时起跳,绷直身体,渴望接到那颗渐渐飞近的足球。
190cm的摩纳哥后卫高出另外四人足足半头,他紧盯足球,势在必得。
但很快,他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为什么……他已经在下落了,那个红头发,还停在那里?
摩纳哥后卫双目圆睁,映出那个仿佛在空中静止了的红发少年。
他们五人同时起跳,另外四人已经在下落了,只有那个红头发,还停在最高点。
这tm是什么弹跳力啊?!他不去打篮球真是屈才了!
摩纳哥后卫不甘心地看着直树,伸手拽住他的衣摆,暗地里搞起小动作。
但这丝毫影响不到直树。此刻,他的眼里只有足球。
空中的少年双臂张开,像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在他下方,四位高大的球员或是激动或是无奈地看着他。
这一刻,整个球场只有他一人,翱翔在空中。全场数万目光,也只凝聚在他一人身上。
直树迎着下落的足球,潇洒地一个甩头——
足球飞向球门右下角,打在门柱上,折射进球门。
奋不顾身扑出的门将没有来得及,倒在球门线上,一脸懊恼。
落地后,直树展臂向球场边跑去,意气风发。在他身后,失魂落魄的高大摩纳哥后卫跪倒在地。
“球进了!比分反超!比刚才摩纳哥队9号前锋更加精彩的头球!!!他简直像一个摆脱地心引力束缚,自由自在的小鸟!”
解说站起身子又蹦又跳,唾沫星子横飞。
“梅开二度,帮助我们取得进球的是——”
“直树!直树!”
全场球迷高呼小将名姓,挥舞着泽尼特蓝色队旗,观众席上掀起一股蓝色浪潮。
直树本想跑到维克托身边,但他在半道上就被队友扑倒了。
几个泽尼特壮汉叠罗汉似的将他压在最下面,“乌拉乌拉”地大吼,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
直树勉强伸出一只手,凭记忆找准维克托所在的方位,无力地挥了挥。
“他是在向我们挥手致谢吗?上帝啊,他真可爱!”
维克托身边的女球迷激动地捂住脸,男球迷也赞同地点点头。
只有维克托,也朝直树所在的地方挥挥手,脸上是忍俊不禁的笑意。
球迷们说的很对。
直树,真的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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