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后接受完记者采访,维克托被波波维奇叫住了。
“直树托我交给你的。”平头青年递给他一个上有密码锁的厚重日记本。
看出了他的迟疑,波波维奇强行把日记本塞进他手里。
“收下吧,反正不知道密码,你也打不开。”
“直树没把密码告诉你?”
维克托伸手拨弄了一番密码锁——是四位密码的,如果一个个试,不知要试到什么时候。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维克托一定能解开。”波波维奇摆摆手,率先登上返回酒店的大巴车。“东西我送到了,要不要打开你自己考虑吧。”
“啊,对了。”波波维奇从车窗探出脑袋,认真地看着维克托。“这次你又是冠军,但下次可不一定。我会证明给大家看,谁才是全俄罗斯第一的花滑选手!”
可惜波波维奇的一腔热血完全被无视。
维克托低头拨动密码锁,没有分出一点注意力给他。
他一定能解开?那就一定是他知道的数字组合。
维克托想到了什么,心跳微微加快。他屏住呼吸,将密码锁拨至“1225”。
“咔哒——”
锁头纹丝不动。
维克托眉头一挑。
好吧,看样子,密码不是他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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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勒沃库森主球场。
直树坐在场边的替补席上,眉头紧锁,神情焦灼。他不停抖着左腿,还把手背放进嘴里咬来咬去。
比赛开始还没有10分钟,勒沃库森就取得了进球。
直树起身走到博阿斯身后,伸手拽住教练的一小片衣角。
“教练,我想……”
双手插袋,神情严肃的博阿斯横了他一眼。
“回你的位置上坐好。”
“哦。”
直树重新坐下,翘起左腿,抱着手臂,整个人都抖了起来,连带他左右两边的队友也开始高频振动。
坐在他右边的队友瞅着他阴沉的面容,敢怒不敢言。
他左边的哈维就没那么多顾忌。
“你别抖了,我心烦。”
哈维的脸色比直树更阴沉。“你替补是有特殊情况,为什么连带着我也要跟着替补啊?!”
“大概你球技退步了。”
“放屁!”
哈维卡住直树的脖子,使劲晃着他的脑袋。少年上下左右晃动的脑袋都出现残影了。
球场内的摄像捕捉到这一幕,将它投放到大屏幕上。
观众席顿时一片嘘声和哄笑。
博阿斯头疼地捂住脸。
这两人就不能消停会儿吗?明知道直树处于风口浪尖,还做出这样的举动,心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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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巴黎酒店内。
维克托坐在床边,蹙眉捣鼓直树送他的日记本。
他试过直树的生日“0520”,直树偶像c罗的生日“0205”,甚至波波维奇、雅科夫的生日,日本、俄罗斯的一些重大节日,都不对。
最后,他半放弃地乱输密码,出现了“6666”“8888”之类一想就知道不可能的组合。
“呼——”
维克托深吸一口气,随意地将日记本往旁边一抛,身体向后仰倒,整个人大字型躺在床上。
脾气上来的白发男人任性地轻声嘀咕:“干脆暴力拆锁好了。”
说这话时,直树是怎样的表情呢?维克托能想象出少年说话时,神情冷漠,但眼底温暖的模样。
直树向他告白的那天,他做了很过分的事情。直树一定很伤心吧。
……告白那天……
维克托翻身坐起,拿起日记本。
他记得,那天应该是10月5日。
男人将密码拨至“1005”。
“咔哒”,锁头纹丝不动。
不过维克托没有丝毫气馁。按照这种思路逆推一下……他开始逐一尝试,直树跟踪他的那天,他教直树滑冰那天,第一次去直树家那天……
最后,是他们相遇那天。
“0820”。
“咔——”锁开了。
维克托将日记本翻开。封面后的内页上,是直树与本人形象气质完全不符的,圆滚滚的英文字体。
似乎还担心观看者的国籍问题,英文下面是同样圆滚滚的俄文、中文、日文……
这样写只会让人更想看啊,小笨蛋。
维克托勾起嘴角,指尖轻轻划过少年圆润可爱的文字。
里面会写些什么呢?
日记,翻到了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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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泽尼特队员们走向球员甬道时,场上比分2:0。
上半场比赛他们没能取得进球。
直树和哈维吊在队伍最后面,蹑手蹑脚地跟在教练博阿斯身后。即将进入更衣室时,两人不约而同拽住了教练的衣角。
博阿斯回头,入目的是两张满是渴望的面庞,一个胡子拉碴带着狗腿的笑容,一个青涩白净眼神水润。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直树,你上场后,会承受前所未有的压力,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准备?”直树活动一番僵硬的脖颈,“我是前锋,只要进球就好了。”
“好!做好热身,下半场大闹一番吧,臭小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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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的第一页,出乎意料没有任何文字。洁白的纸张上,是用彩色铅笔绘出的q版画像。
红发小人和白发小人坐在车后座上,白发小人露出可爱的心形嘴笑脸,似乎正在和表情呆板的红发小人说着什么。
驾驶位上,严肃的雅科夫小人专注地开着车。
“这是……直树画的吗?好可爱~”维克托看着雅科夫小人生动的地中海发型,噗嗤笑出声。
日记翻到第二页。白发小人搂着红发小人坐在台阶上,两人一起仰望星空。
第三页,白发小人坐在红发小人身旁,低头看他画画。两人身前,清澈的河水安静流淌。
第四页,白发小人和红发小人挤在一把伞下,两人身上都沾满泥渍。
第五页,红发小人背着白发小人上楼梯,圆乎乎的q版小脸布满红晕。
………………
日记翻到有内容的最后一页。
红发小人抱着足球,白发小人抱着棕色贵宾犬,一起躺倒在碧绿的草坪上。这是现实中从未出现过的场景。
画面最下方,是圆圆的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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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场比赛,泽尼特队换上前锋樱井直树、中场球员哈维,完成了队伍现目前攻击力最强的阵容。
直树上场时,勒沃库森球迷的嘘声能把球场顶棚掀翻。他们知道这个红头发,媒体怀疑他是同性恋,最近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报导。
球迷发出刺耳的口哨声、哄笑声,还有人大声朝场内的少年喊道:“足球可是很激烈的运动,不适合你这种娘炮!万一那漂亮的脸蛋受伤了怎么办?”
此话一出,球迷的笑声更响了。
直树能听清球迷喊出的每一句话,但他完全不在意。
少年盯着防守他的壮实勒沃库森后卫,心里盘算该怎样在最短时间内进3个球。
他和维克托约好了,必须要上演帽子戏法。
裁判吹响下半场比赛开始的哨音。
队长季尔科夫直接将球吊向前场。背对来球的直树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样,脚后跟将球一卸,做出要传球的架势,同时眼睛看向远处的哈维。
防守他的后卫身体随着他的眼神向左倒去,伸腿想要拦住少年的传球。
但直树猛地将球一勾,身体迅速变向,内脚背将球一磕。
后卫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就突破了他的防守。
另外两个后卫迅速跑来,赶在直树起脚射门前将他前后包夹住。
少年将球稳在左脚下,来回晃动几下,在后卫神经崩到极致的瞬间,看准后卫双腿间的空隙,脚尖将球一捅——
足球贴着草坪,穿过后卫两腿间,向前滚去。
直树强硬地挤开身前的后卫,箭步飞奔,重新将球控制在自己脚下。
少年大步趟球,速度飙到极致,让追在他身后的后卫们心中升起浓浓的无力。
这小子,是短跑运动员出身吗?!带球跑动比他们无球跑动还快!
直树和后卫的距离越拉越远,眼见着就要进入小禁区了。
勒沃库森门将见势不妙,主动出击,目标只有一个——少年脚下的足球!
直树看门将朝自己扑来,冷静地将球轻挑至空中,在门将双手即将触球的前一刻,戏耍般伸出右脚,将球一垫——足球擦着门将的头皮,落在他身后的草地上。
少年越过倒在地上的门将,游刃有余地将足球送进球门内。
喧哗的球场安静了一秒钟,随即是更为浩大的嘘声。
裁判示意进球有效。
哈维跳到直树背上,示威般朝观众席的勒沃库森球迷挥舞着拳头。
嘘声愈发响亮。
红发少年伸出右手,竖起食指,朝观众席比出一个“1”。
这是第一个!请做好准备,迎接他的帽子戏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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