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媒体、球迷一直在持续跟进直树遭遇车祸的后续进展。
当红发少年手术顺利、无生命危险、休息一段时日就可重回赛场的消息传出时,人们松了口气。
一个刚刚完成惊世五球壮举的年轻球员,如果就这样被车祸夺去生命,或是断送职业生涯,不免叫人惋惜。
当心中绷紧的那根弦松下来后,有细心的记者、球迷发现,救护车到达现场时,陪在直树身边的白发身影,好像有些眼熟。
白色短发,深邃的蓝眼睛,独特的身形气质……
这不是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吗?!大半夜的,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人们回想起刚没过多久的,樱井直树向全世界的宣言:
有心人立刻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疯狂地查找过往的各种记录、资料。
这一查,还真叫他们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樱井直树在圣彼得堡的住所紧挨着维克托。
维克托曾亲自驾车,送樱井直树去球场训练。
维克托在球场第一排看直树比赛,两人多次有眼神接触。
…………
种种迹象,将人们的思维引导至一个大胆的猜想。
一段车祸事发的监控录像更加剧了这种强烈的怀疑——据监控录像显示,樱井直树是为了把维克托从跑车行进路线上推开才遭遇车祸。
无数媒体人的血液都沸腾了。
他们灵敏的嗅觉和老道的经验告诉他们,不会有错!
樱井直树绝对在和维克托谈恋爱!
花滑界传奇与足坛新星恋爱!
两人深夜在浪漫之都巴黎的街头幽会!
足坛小将为救恋人奋不顾身!
一个个记者狗仔双眼发光。这种劲爆的新闻,谁第一个拿到实锤,谁就能大捞一笔,从此事业平步青云!
两人的球迷粉丝或是欢喜,或是不愿相信。除非偶像亲口承认!
一场轰轰烈烈的,席卷媒体界和众多粉丝的搜证行动开始了。
他们要找出更多证据,证明维克托和樱井直树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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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实锤出乎所有人预料,来得特别快。
主要当事人的表现太明显了。
花滑传奇,大奖赛、世锦赛四连霸,升入成年组以来场场比赛保持零失误的维克托·尼基福罗,在事发当晚的表演滑中,频频失误!
这位冰场上的王者失去往日游刃有余的自信从容,眼眶下方乌青浓重,面色苍白,滑冰时也不复灵动轻盈,仿佛全身被抽去了力气,跳一个四周摔一次。
最后一个动作完成后,白发男人伏在冰面上,半天没爬起来,直把他的粉丝看得心碎。
维克托如此反常,都是因为樱井直树吗?
《花滑传奇疑恋足坛新星!》《樱井直树纵身一扑!足球与爱情,孰轻孰重?》《花滑名将失误频频,背后的原因竟是这样!》《有新欢忘旧爱!可曾记得暗恋多年的队友?》……
各种报导层出不穷。
人们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就等两个当事人捅破那层薄纸。
至于到时迎接两人的是责难还是祝福……
没人能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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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在安德烈的护送下,躲过围在医院外的记者,来到心中挂念的那间病房前。
“你先等等,我进去跟赤司说一声。”
光头壮汉先行一步,进了房间。一段煎熬的等待,维克托脑海里全是红发少年躺在病床上,被疼痛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画面。
“维克托是吧?进来吧。”
温柔文雅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其中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
维克托推门进入病房。
房间内的情景,跟他的想象大相径庭。
心心念的红发少年躺在病床上,却不是奄奄一息的模样。相反,少年面色红润,完好的左眼水润润地望着他。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那只眼睛中,透出和玛卡钦相似的“求摸、求抱抱”的信号。
坐在床边的红发青年很有风度地朝他颔首,下巴轻抬,虽然没有站起和他握手,却并不给人高傲之感。
“你总算回来了。直树醒来后三句话不离你,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好没面子。”
维克托走到病床前,安抚地朝直树笑笑,接着,把目光投向坐着的红发青年。
“你是……?”
“赤司征十郎,直树的哥哥。”红发青年站起身,“这小子有一肚子话想跟你说,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走了,安德烈,陪我去巴黎逛逛。”
“哦,好。”
赤司领走了光头壮汉,将空间留给突遭横祸的未婚夫夫。
安静的病房内,两人的视线交汇,同时一笑。
维克托露出他标志的心形嘴笑脸。
“医生说你还能踢球,太好了。”
直树露出两颗虎牙尖尖。
“嗯,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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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树望着维克托憔悴的面容,男人乌青的眼眶让他心中很是难受。
安德烈说,维克托为了照顾他,一晚上没有合眼。
照顾他……呜!
直树想起迷迷糊糊间自己做了些什么,眼神飘忽了一瞬,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但他很快就平复心情,朝维克托眨眨眼。
“到我身边来。看到我胸口的那个盒子吗,打开看看。”
维克托打开磨砂表面的精致小盒子,看到盒中的事物,心顿时漏跳一拍。
一枚银质指环上,镶嵌着一颗圆形蓝钻,在灯光照射下,散发着让人炫目的流光溢彩。银质指环表面,刻着他的名字——victor。
“上面的字是我亲手刻的,缠着雕刻师足足三个钟头才换来了这项权利……”
维克托将钻戒取出,眼看着就要往左手无名指上套。
直树急了,忙出声制止:“别!咳、咳……”
他动作幅度太大,扯着伤口,顿时一阵止不住地咳喘,左眼都咳出了血丝。
维克托吓的钻戒差点掉到地上。他胡乱把戒指塞回盒子中,双手在直树面前比划着,就是不知该往哪里放。
他生怕一个触碰,就会加剧直树的痛苦。
好在直树自己平复下来,结束了他的无措。
“现在不能戴。”
少年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神情透着一股别扭劲。
“等我好了,要亲手帮你戴上。”
维克托一愣,看着直树倔强的面庞,勾唇一笑,眉眼间是满满的温情。
“好。”
白发男人珍重地将黑色小盒收好,俯身凑到少年面前。
这样近距离看着,直树右眼真是肿的很厉害,额头上绑着绷带,脸颊上也有细细的划痕。更别提,少年的右手……
维克托面露愧疚,看着看着,眼中渐渐泛起水光,泪珠盈满眼眶,马上就要落下泪来。
别哭……
直树柔声轻唤爱人名字:“维克托。”
“嗯?”
男人凑得更近了些。白净的面庞一抬头就能够着。
直树牵动全身力气,稍稍抬起脖颈——
“啾——”
一个软软的吻落在维克托左脸。
“不哭不哭哦~”
话音刚落,啪嗒,一滴眼泪落到直树脸上。
维克托连忙擦拭双眼。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此刻布满血丝,眼眶青黑。
直树眼眸黯淡一瞬,很快又重打起精神。
“你一晚没休息,先睡一觉吧。”
白发男人摇头:“不,我要守着你。”
“我没让你走啊。”
直树神情诧异。“你把我挪一挪,睡我旁边。”
看来某人对自己是重伤患者这件事十分没有自觉。
维克托无奈地揉揉额角,“我趴在你床边睡一觉就好。”
“那多难受,还是睡我旁边……”
“不可能。”
维克托加重语气,眯起眼睛。直树脑中本能般警铃大作。
红发少年顿时安静如鸡,温顺地看着维克托坐在凳子上,趴在他床边。
白发男人闭上眼睛。很快,病房内就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直树看着维克托恬静的睡颜,头部的刺痛、右臂的灼烧,此刻似乎都消失了。
少年完好的左眼弯成一道月牙。
“好梦,维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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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做没做好梦,直树不清楚。但这个晚上,对他来说是个噩梦。
凌晨时分,他突然高烧不止,身体冷的仿佛置身冰窖,偏偏右臂又是一阵阵烧灼的疼痛。
冰火两重天的强烈刺激,让他痛不欲生。
红发少年在病床上无力地哼哼,大汗淋漓,病服都被浸透了。
医生为他注射了退烧药和镇定剂,但收效甚微。
“唔……呜——托……”
直树含糊地咕哝着什么。医生怜悯地摇摇头:“这孩子,都开始说胡话了。”
“要、要维克托,陪我睡……”
医生掏掏耳朵。“是我听错了吗?”
高烧的少年不知何时睁开左眼,直愣愣地看着床边的维克托。
“陪我睡……”
看着直树可怜巴巴的模样,维克托心一软,“好,我陪你睡。”
护士姐姐露出可疑的笑容:“好好好,我们帮你推张床过来。”
直树眼睛一瞪:“不、不要……就、就挨着我……”
病房内的人头都大了。
发烧的少年,任性孩子气指数成倍增长,让人又无奈又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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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心协力,将直树往床边挪了挪,小心翼翼地没有碰到他的伤口。
维克托轻轻躺到直树身边,伸手轻抚少年柔软的红发。
“我在陪着你,睡吧。”
直树吸吸鼻子,左手颤抖着捏起被角,把被子分给维克托一半。
“你也盖,别感冒……”
高大少年背靠白发男人缩成一团,头枕在男人胳膊上,闭上眼睛,嘴里发出小奶猫一样的哼哼声。
哎呦喂,这个磨人的小心肝儿哦!
医生护士的心都要萌化了。
护士姐姐默念从医守则,好不容易克制住掏手机录视频的冲动,和医生一起退出病房,帮两人关好门。
病房内,维克托吻吻直树发顶,浅笑出声。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
从遇到你开始啊……
直树迷糊地想着,睡意袭来。
沉入梦乡的前一刻,他恍惚听到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快些好起来吧,直树。”
一片羽毛,落在他脸颊。
轻轻的,软软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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