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行逆尸,走尸中不太常见的一种,穆子醴在之前背的杂七杂八的书中见过。
人死之后,三魂升天七魄入地,唯有三尸留宿肉身。少数贪图人间欢愉的三尸吸取日精月华操纵者死者的尸体为祸人间。
被操纵的尸体被称为尸者,正常情况下压根不记得自己死了过,和常人一样生活作息。尸者生前的脑内记忆足矣应对平时得生活问题,唯独当体内吸取的精魄不足时,便会骤然发难,给民众带来极大的恐慌。尸变后的状态被人们称为走尸。尸变后的走尸毫无人性,力大无穷,在得手后便会四散奔逃,在四周无人的情况下变回尸者。
这倒行逆尸在走尸中以头脑灵活著称。据说是尸体原本的残魂多少保留了一些人格,在尸变前总是会控制身体下意识的规避人群,注意逃生路线。和不顾后果的一般走尸大不一样。尤其是其迅猛的身手,狡猾的战略布置,往往在猎物不知不觉中就被吸干了精魄。
“这边走!”穆子醴顿时从惊骇中回过神来,面前的倒行逆尸狡黠的扭动着脖子,后脑上伸出的大嘴中一根青黑色的舌头如蛇吐信子般上下摆动。
“快!”女仆小姐高声呼喊着站在后厨拉门边,焦急的汗水从额头花滑落到领口,慌不择路的个人们纷纷夺路而逃,可有的居然抱起和自己玩的最来的主子一起跑。
主子却在奋力挣扎,极不情愿。直到这时才发现店里的主子们整齐划一地站在女仆小姐面前,对着走尸嘶吼,
“还傻愣着干嘛!等死么!”女仆小姐拉过穆子醴的手,顺手还抓着木木的后颈肉把他俩推到后厨门里。
突然间,主子们齐齐把他们连同女仆小姐蹬进门内,又从外面一齐把门闭上了。
门闭上的一刹那,穆子醴似乎看到了为首那只黑猫酷酷的贱笑。好似再说“接下来是我的表演时间了”
女仆小姐双肩令人心疼地颤抖着,默默站起身,埋着头拉着怀抱穆子醴径直冲向后门,也不知内心想些什么。
后方风云突变,杀声四起,嘶吼与哀嚎在同时演奏着。没跑多远只听“砰”的一声门就被踹开了,将将从后门跑出的两人一直还瞟了它一眼。
倒行逆尸也是极为狼狈,满是抓痕,特别是其中一道挠透了它的胸口隐约能看见背后的光亮。
“别走!你是我的唯一!哪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别走啊!!!”嘶喊着意义不明的话,倒行逆尸被咬断的只手严重的影响了速度。
后门外的小巷子还有其他客人的身影。在巷口隐约可见,一层薄雾阻碍视线,楼房,街道都在薄雾的笼罩下变得隐隐约约。
还不是发愣的时候!
将将随着人流跑到大街上的穆子醴仍能听到来自后方的剧烈喘息声,心脏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飞速跳动着,紧紧抱着怀中的小肉球,朝着大桥的方向跑去。
那群人肯定有办法!
天色昏暗,周围的一切都灰蒙蒙,十分压抑。
隐约的,有沉闷而连绵不绝的钟声从远处传来,刺激着穆子醴的耳膜,令人烦躁。
道路上,不知多少马车和汽车撞在一起,发动机的空转声被民众的惊呼掩住。事故遍地,死者无数。
“这里也不安全!一起走。”穆子醴拉着女仆小姐冰冷的小手。
从后厨门被破开后,女仆小姐就丢了魂似的。冲出巷口后便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不动了,这么放着不管,不出三分钟必死无疑。
歌舞升平的太平景象和秦水河畔的莺歌燕舞消磨了将士们的雄心。
承平已久的帝国旧都,宛如一个身材发福整日喝花酒寻花问柳的中年员外,脚步虚浮的回家路上被截路的狠狠揍了一拳,一时间头晕眼花猝不及防。脑内不是思量着怎么打揍回去,而是为什么被揍,那个部位抗揍。
穆子醴边拖家带口的跑着,木木被他暂时踹在兜里,巴掌大的小肉球还没来得及抱怨,只听身后的人群的惊呼声更盛了,哭爹喊娘鸡飞狗跳。人群被一股巨力生生撕开一条路,残肢断臂漫天飞舞,人人都在夺命狂奔,不时有人被扑倒在地,一幅末日景象……
“你个负心汉!为什么如此对我!我爹可是…我爹?是谁?快说!我爹是谁!”
背后的追兵转瞬及至,挥舞着断裂的左臂,血肉的摩擦在马路上形成一道惊心的紫红。森森煞气在走尸身上翻涌。
“我不认识你啊!大姐!”穆子醴都快急哭了,自己这个单身时间等于年龄的人,哪有这种可以始乱终弃的好…呸呸呸。
看来这只走尸是盯上我了。不行,必须离开密集人群,尽快找到交通工具把她甩开才行。
眼尖的他看到在超市门口停着一辆自行城,车把上还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里面全是绿油油的菜秧子。车子周围还残留着丝丝血迹。
“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穆子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女仆小姐。
“快啊!”这都什么时候了!
“可是…这车没后座”女仆小姐可怜兮兮的低下头,悄悄抬起眼瞄着他。
穆子醴灵鸡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