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
“冷。”
“想他吗?”
“想。”
这十八之地的冷透彻心肺,万物不生。这里永远坐着一个红色的身影,他不说话,把玩着手中的傀儡。
风骨英泪不入心,断念傀儡手中戏,魔王——黑将军。
他找了他,人间,地狱,十八之地,神界,都找了,没有他。
后来耿星河为他屠城,灭国,入魔。他灰飞烟灭了,耿星河就想做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傀儡,可是,做不出来,明明是刻进心里的人,在眼前却是那么模糊。
“黑将军,天界乱了,据说出了个堕神。”小魔来报。
“堕神,呵……乱去吧,与我无关。”
“将军,那个堕神是观音,她手里有您需要的生柳。”
“哦?”耿星河挑眉,有点激动,生柳,自己无意种下的因,如今成了自己想要收回的果。
……
“黑将军,人死不能复生,灰飞烟灭岂能挽回,放下吧。”他曾屠了天下第一道,那个道长临死前对他说了这句话。
“呵,不能复生吗?生与死都是天立下的规,他能立,我何不能逆。”耿星河起身,大步流星走出去,道:“去天宫。”
天帝可以立生死,却不可以逆生死。所以神也有灰飞烟灭的时候,若是能逆生死,神的**只会带来更大的嗜血之战。
……
“你不拦他吗?”苏信问。
桑寄生看着陈君长远去的身影,沉思片刻道:“不,我有想救的人,他有想见的人。”
“你以为……他能度化得了我吗?与其指望我还不如指望他去度化黑将军来救你的泽儿。”苏信道。
“哼,”桑寄生看着苏信,手搭在他的肩上,轻笑道:“鬼王大人,你说呢?从你去而复返那一刻,或许更早,你就已经被度化了,哈哈哈……”
桑寄生大笑着走开,不去看苏信沉下来的脸色。
为什么心里很慌,又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心上之物。苏信小媳妇一样摸了摸胸口,看着陈君长消失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
陈君长去到魔界,听说耿星河去了天界,心里暗道不好,他去天宫干什么,莫非和今天大乱有关?
来不及多想,陈君长又去了他刚刚逃出来的龙潭虎穴。天界现在草木皆兵,他若是去了定有危险。与他相比,身份秘密什么的又算什么?
……
刚送走一个鬼王,又来了一个煞星,天帝不禁怀疑自己今日时运不济。
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云朝南天门涌来,带着一片肃杀,还有一阵入骨的寒冷。
耿星河一袭红衣惊艳了天边的云彩,他踩着霞一步一步走下来,走到南天门,有一个守门的小将不识他,只觉得他周身黑压压的魔气,于是横握长矛问道:“什么人?”
耿星河没看他一眼,自顾自走着,手在小将面前一挥,小将握长矛的手收了起来,整个人笔直地站着,双眼无神地跟在耿星河身边,一摇一晃地走。
一路有无数的神仙小将来阻挡他,他们无不变成了活人傀儡,跟着耿星河走着。从凌霄殿望过来,这个队伍无比庞大,也……毫无生气,戾气冲天。
“天帝老儿,我来跟你要个人。”耿星河站在大殿中央,他身形修长,五官精致,俊俏中带有一股邪魅的肃杀之气,与他对视不会被魅惑,只会被无形的气息打压,这就是久经沙场的将军的戾气。
他没说请求,而说要,可见他根本没有把天帝放在眼里。
天帝怒而不显,他心里想着:一个万年而成的魔,有什么依靠,能让他如此肆无忌惮。天帝知道这里面一定猫腻,只是他暂时想不到,所以他面上笑道:“不知你要的什么人?”
“观音。”耿星河的声音回荡大殿,撞击着每位神的心。
又是她?她到底怎么惹到这两个煞星,害的整个天宫不得安宁。
“她不在这儿……”天帝沉声说。
“她被你贬下诛仙台,自然没在这儿。”天帝话音刚落,一道苍老的声音划开寂静,一个老者从人群里走出来。
“泽儿是个好孩子,佛家事佛家断,我把她劝了回来,可是……你却……咳咳咳……”老头低头咳了几声,又道:“为了掩饰虚无的天帝威严,将她打下诛仙台。”
“月老,休得胡言,我何时……”天帝拍桌怒道。
诛仙台……
耿星河心里咯噔一下,那生柳岂不是随之消失了了吗?他虚晃一下,红了眼,全身的魔气都在躁动。
“想他?那就做一个他。”
“傀儡无心无情,不生不死,终究不是他。”
“你可以给他生。”
“……”
“因果轮回,你大概也想不到当初种下的一棵柳树,竟成了观音手中能化死为生,化无为有的神器吧。”
“那就做一个他,给他生命。”
本就是臆想,如今连臆想也没有了,那要生何用,你们一起……为他陪葬吧。
“啊——”耿星河体内魔气爆发,青丝散,幽魅地飞舞,红衣飘飘,他的手中出现黑红色的气,这些气在慢慢汇聚。
“除魔阵,聚。”天帝吩咐道。
十二镇魔神,三十六符仙摆成九星阵型,一同运气,金色的光围着耿星河,结成细密的镇魔网,网上显了无数佛经,只要魔碰到,定然灰飞烟灭。
耿星河朝金网击去,金网受攻击收紧得越快,耿星河死毫不畏惧,他的攻击越来越快,利。摆阵的神仙都被金网的波动所伤,露出难受的表情。他们咬牙,又一次灌入法力,金网又恢复过来。
经文从金网上飞下来,围绕着耿星河转,不一会儿便便将他包围。一时金网里没了动静。
神仙们收气,松了口气道:“不出半个时辰,他便会化为血水。”
“稳妥吗?”天帝问。
“当年老魔王也败在这个阵法上,没道理一个万年的小魔王还能逃脱……”话音未落,金网猛地收缩,一阵剧烈的红光发出,带着无尽的寒冷蔓延出来,天帝耳边都能听到水汽凝结的声音。
“……这。”
耿星河的身影出现在红光中,他的周围飘荡着凝结的冰霜。他的眸子低垂着,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金网。
天帝咋舌,这金网是佛家法器,妖魔鬼怪被其金光照射到都会大伤,更别说拿在手里把玩,他……到底是什么人?
“呵,”耿星河笑一声,一把红色的光剑从他袖中飞出,光剑凝聚了幽幽的黑气,飞快地朝天帝刺去。
天帝愣住,一时竟忘了躲避。
就在剑离他的心脏只有一毫的距离,整个天宫布满金光,光剑被无形地打掉。
“佛……佛祖。”所有人都抬头凝视。
“闯祸了吗?”佛祖浑厚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所有人,除了那些傀儡。
“师父。”耿星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