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那老者就带着一脸的怒气寻了回来,他默默的看了一眼赵清白,似暂时压制了怒火似得冲着他们这群迷失了方向的人喝到“都跟紧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话音未落,林子中骤然传来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众人侧目望去,更惊愕的看见一条宽如床板的百足之虫蛇形而至,那速度之快让人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见它忽的人立而起。
遮天蔽日般的身形,足有几丈高,齿间的巨颚漆黑如墨,又显得尖利无比。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只见这虫子摇晃着额头上那两根锋利如刺的触须,竟口吐人言,盯着李长歌道“其实是这个小家伙站在前面慌张的不知所措,而站在他前面这个小家伙倒是仗义,宁愿站在前面拦去全部过错,这两个小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就让我吃了吧,嘿嘿!”
“滚!”老者抬眼怒目而视。
“咯咯,人家是开玩笑的嘛。小家伙,以后常来玩啊,我可是有很多宝贝的,很多呦……”巨虫骤然一卧,扬起漫天砂石,枝摇叶动簌簌间一晃就不见了踪迹。众人眯着眼睛,全然不知它是什么时候退去的。
就像是一个小插曲,虽然叫人心有余悸,但接下来路风平浪静。出了那林子,入眼之处全然是一片碧玉辉煌,一座座高耸的建筑宛若玉石搭建半隐在云雾之中,似真似幻。斜阳一抹成群的仙鹤乘风而歌,为这山岭之间宛若世外桃源的圣地添上了几分脱尘的色彩。
早有人等在林子的外面,一男一女神采照人,两人的年纪都不算大,一个俊朗儒雅一个娇柔若花。向那老者行了一礼之后便恭敬的站在一旁,与之相比他们这群人个个衣衫褴褛,无声无息间倒是风景那边独秀。
“带他们去伴阳阁等着,你随我来吧。”老者连头都懒得回的吩咐了一句,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丫头,便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夫……药……”隐约间李长歌只听到零星几个字飘来,剩下的就是看着那个原本与他同队的夜十五,同样显得孤僻而倔强的小丫头默默离去的背影。
“你们随我来吧!”剩下这一男一女瞥了他们一眼,虽是在笑,但眼中的轻蔑与微微扬起的下巴的那份趾高气昂却表露无遗。
一路无语,直到走到一个高大的建筑前,那个女子才用手指轻遮鼻断略带嫌弃似得看着他们道“在这等着,不要乱跑,也不要随便动什么东西!”说完,素手微摆仿佛扇去什么晦气似得,嫌恶的撇了撇嘴,“师哥,我有些不舒服,我就先回去了。”
“师妹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吧……”那男子狗腿一般随着女子尾衔而去,至于他们这群人,则像被遗弃或是遗忘了一样。
一群半大的孩子,木桩似得站在当场,没有一个人吭声,像是逆来顺受又像是习以为常又或者压抑着什么。人群中的李长歌微微吐了一口气,默默的退开几步,走到那高大的一块块四方巨石堆叠而成的建筑边上,靠着石墙坐了下去。
既来之,则安之,不动如泰山么。呵,自己所经历的这些光怪陆离的事还少么,紧握的右手微微张开,他手上赫然是一个古怪的印记,一个个细小难辨蝌蚪状的图形组成了一个很是工整的圆,而圆心原本应该是血肉的地方却显得模糊难辨。
一个老子天下第一老子就为所欲为的世界,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本那与世无争的心境会不会被磨去棱角,自己太弱想急切的变得强大的心却变得一天比一天要强烈。
“你、你,还有你,随我来!”
夜色将至,一群人不知等了多久,李长歌才瞧见几个铁塔般的壮汉突兀的出现,从人群中挑走了几个人。
不多时,又有几个女子款款而至,挑走了几个女孩。那场面像极了人在商场选购商品的样子,挑挑拣拣选了又选。
赵清白和肉球似得铁虎也被选走了,被两个胖子……这个世界他仅熟悉的几个人都走了,那种像是被世界孤立的感觉又一次袭来,而孤独的感觉曾几何时他又是那么享受。
“你,你过来!”
李长歌愣了一下,这一次来的人弯弓驼背的老者,还有那么点瘦小枯干的架势,一脸的耐烦冲着他勾了勾手指,见他愣神还不忘讥讽一句道“说你呢,这位爷。”
靠在石墙边的李长歌不由的抬了抬头,到底是在人屋檐下,闻言他只得快步跑了过去。
老人很是不耐的闷哼了一声,略带几分不满的上下扫了他两眼,“跟我走吧。”说完自顾自的转身就走,李长歌默然无语只能一路跟上。
走过一条宽敞的道路之后,老人领着他走入了一个蜿蜒且略显崎岖的小路,好在路不算长,月色将起也到了地方。
看着面前是一排高大却破旧略的有些年头的建筑,李长歌心中一肚子的疑问也只能压下,静静的等着这弯着身子的老人开口。
“以后你就住在这,那三间是放石料的地方,左边那几间是放木料的,那边几间是杂料,不用你开山凿石也不用你每日伐木,看好了这些东西就成。平日,这里虽没有什么人来,你也不要乱走乱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修缮些东西或是兴些土木之类。记得,人来了,有令符就只管让他们拿,拿多拿少你自己有个数,省的日后那些人再来问,没令符就让他们哪来的回哪去,有丢失就报备,有人抢就上告。宗门里那些个弟子私下打斗,偶尔坏个墙门砖瓦也是正常,有的怕责罚就来偷料,你机灵点。至于用了多少,也会有人补,补得时候你眼睛放亮点,别把数看错了。”
老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的话,也不管李长歌听没听,瞥他一眼,似警告一般的又道“宗内禁忌之地颇多,走错了路就没人救得了你了。再也就没什么了,这活清闲,闲呢也有闲的苦,耐着就好。哦对了,宗内的下人可以去磐石殿认领一份残品参心法和一册低阶的残破功法护身,练好了也可以参加三年一次的比试,有那么点好处,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试试。”
说完他吧嗒吧嗒嘴,嫌恶的看了看木头似的李长歌,回手从腰上解下来一个布袋丢了过去,“里面有你刚做好的身份牌跟宗内简易的行走图,禁忌之处上头都有注明,你尽快记住,别再稀里糊涂的丢了小命。你没什么疑问了吧,没有的话这里就交给你了,老头子我就走了。”
合着这不就是个库管的工作么?李长歌倒也觉得不错,真如他说这活胜在清净。只不过这交接工作是不是太过潦草了一些?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堆,合着连个账本都没有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