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陈昭源走后,秀娥嫂子进来给昭溦送吃的,昭溦简单地问一下外面的情况,秀娥嫂子说:“一切都好,家里面人手多,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秀娥也是新婚有经验,给昭溦端来的吃食都是压饿的,昭溦也知道成亲这天,新娘子会一直在路上和屋里,家里面忙起来不一定能顾上,所以,乖乖地吃了不少。
“嫂子,我吃好了,你去忙吧,外面有声音,估计来亲戚了”昭溦听见外面有人在恭贺,刚好,自己也吃完了,就让秀娥嫂子出去了,自己一个人在屋里,新娘子出嫁这天,脚是不能沾地的,必须要穿父亲的鞋子,否则会带走家里的财气。昭溦想起来自己的床头柜里还有两封苏礼文写的书信,就只得穿着陈老爹的大鞋子,趿拉着走到自己的床前,将那两封书信拿出来,本想放到妆奁子里,可是一看,这妆奁子已经上锁了,钥匙还在娘亲那里,思来想去只好塞进袖筒里,幸好这袖筒够窄,不会掉。不然这嫁衣真是找不到地方放东西。
不知道等了多久,昭溦估摸着这是已经到了吃中饭的时间了,却连鞭炮的声音都没有听到,看来还要好一会。
呆坐在房间里的昭溦,太无聊了,只好拿出面前所有能上手的东西,在那摆弄,手上的那条小手帕,自然也是被糟蹋地不成样子。就在昭溦连小手帕都要玩不下去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鞭炮声,昭溦立刻把那份小手帕扔进抽屉里,端正身子做好,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挺像样的。
昭溦刚坐好,秀娥嫂子就进来了,拿起边上的红盖头,给昭溦盖上,并嘱咐她不要说话。然后又慌张的出去了,拦门的小孩们叽叽喳喳地叫着,听着声音就知道外面是热闹一片。
好不容易大门开了,苏礼文已经一头是汗,看着这紧闭的新娘房门,自是知道逃不过,昭溦的几个嫂子和家里大娘一边指派着苏礼文去做任务找鞋子,一边收着拦门礼,昭溦掀起盖头来偷看,心里默念着真好玩。可门外的苏礼文可是叫苦不迭,这鞋子藏哪了,怎么就找不到呢?急得苏礼文朝屋子直吼:“昭溦,你能不能给点提示,这鞋子我前后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
昭溦眼珠子一转,让秀娥嫂子给传个话,要他回答三个问题,回答的正确了满意了,她就给出一个提示。
苏礼文自是欣然答应,站在门外边跃跃欲试,“第一个问题,难度简单,就是你上一封写给昭溦的书信是什么时候写的。”
“是腊月初十,那天下了一场大雪,河面都结冰了,我记得小时候你常喜欢踩冰面,所以写了封信让你同乡带给你,希望你在家里注意安全,不要乱走。”苏礼文一听,知道这道题是个送分题,立马就说出来。
“嗯,你答对了,那这下一题,给你提高一点难度,请礼文给我们昭溦现场来一首情诗,要我们都没听过的啊”
“这容我思考片刻,要你们都没听过的,”只见他穿着喜袍在门外左右踱步,身后的解敏言给他提了个醒,而后开始念道:“水边红袂分时,无端天与聘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好,这一题也算你过关,那我们的最后一题来了,这道题可是相当有难度,新郎官可要仔细想好了再回答,这道题就是如果媳妇和娘亲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问题一出,这门外发出一片争吵,全嚷嚷着门内的人问题刁钻,反倒是苏礼文很是镇定,“昭溦,这题不会是你出的吧,故意出来考我?”
“哎,这题可是大娘我出的,咱们昭溦呀,还好端端的坐着,新郎官,你是不是没法选啊?没法选你就老老实实地找啊,反正你们来得早,离黄昏行礼还早,不急呢啊?”
“现在还不急啊,大娘,我都在外面站好久了,连一片衣角我都没看到,现在就给你答案啊,我选媳妇,不过我选这结果,倒不是我不孝顺,是因为我娘会水,我媳妇我还不确定,所以我选媳妇儿。”
“好,答案不错,来把鞋给他吧”说着,从门缝里递出一双鞋来,门外的一圈人这才明白,这找鞋是假,难为人是真啊,苏礼文看到鞋后,身后的长武立刻冲上去把门给抵开,生怕晚一步,这好不容易打开的门就又关上了。
苏礼文帮昭溦把鞋穿上了后,就由陈昭源把昭溦给背上了花轿,一路敲锣打鼓,声乐不停,只是这路途颠簸,坐的昭溦屁股都疼,走了好久,花轿终于落了地,落地的时间刚好够吉时,一个接亲的姑娘搀着昭溦走在铺好的毛毡上,慢慢地朝屋里走,而苏礼文自是在路上就先走一步,准备着迎接的事宜,这时的他一脸喜色,接过自己的新娘子。行了礼敬了茶后,昭溦就被扶着进了新房,一路上踩在毛毡上,竟觉得像是在走红毯,或许这走红毯也是来自于婚礼习俗了。
进了新房后,昭溦就被一个人留在屋里,她偷偷地掀开盖头来,找了点水喝,然后开始打量着房间,屋子里重新布置过,张灯结彩的喜庆极了,也没什么能上手打发的,就只好拿了一本书靠在床边看。
外面人声鼎沸,她在屋里安静无聊,拿着这书看,却怎么也断不好句,不禁摇摇头道:这古人的书真难读,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就在昭溦看得打盹的时候,门口响起声音,吓得昭溦立马扔掉书把盖头盖好,苏礼文进门时看见她的小动作,笑了笑没出声,挑了盖头,喝了合卺酒后,苏礼文就让身边的人出去了,昭溦看见别人都出去了,立马眨着眼睛,问道:“还有人会来吗?”
苏礼文明显会错了意,通红着脸结巴地说:“昭溦,你别着急,先等下,他们肯定会来闹洞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