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告诉你的……”申屠许犹疑地问道。
“当然不是他,是一个你自以为已经害死的人……本就想去找你报仇,却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昙枫兮运起十成功力集于一掌之上。
“拿命来!”
“慢着。”申屠许显然已经乱了分寸,这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拿出“浮沉”,会让她乱了心智。
昙枫兮完全不理会,只是精准的一掌,击的申屠许五脏俱碎。
萧桀看着倒是有一种欣赏的感觉。
昙枫兮一步一步走到申屠许的身边,“看着你苟延残喘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兴奋,”她一把揪住申屠许的衣领,猛一提起。
申屠许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哪里经得了这样的折腾,鲜血横流。
昙枫兮抬头看了看萧桀,“看看你的狗,怎么样,还满意吗?”
说完,紫光一现,手上的断神鞭立刻化为了一把利剑,狠狠地扎进了申屠许的胸膛,血肉模糊的刺啦一声,申屠许翻了翻眼睛,临近死亡的边缘。
昙枫兮拔出剑,在手腕上一划,鲜血瞬间滴入申屠许的胸膛,那道伤口开始复原。
萧桀突然明白了昙枫兮的用意,不由得一愣,倒也说不出话来。
昙枫兮此刻杀红了眼,烮孤所告诉她的景象那么的栩栩如生,那么多个漫长的夜晚,她都会梦到昙家被灭门的那一天的场景,还有爹爹抱着母亲死去的场景。
都是因为这个人!
昙枫兮以手为刀,一掌劈向申屠许的脊椎。
一声清脆的声音,让在场的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不让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申屠许早就已经失去了知觉,瞳孔也已经放大,只剩下一口气了。
昙枫兮双手握住剑柄,在申屠许的心脏上猛地扎进去。
可怜申屠许算计一生,便是这样一命呜呼了。
端坐着的烮孤,突然睁开了眼睛,好似是感应到仇人死去一般,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
“现在该算我们的账了。”
一边说着,昙枫兮一边十分厌恶的将申屠许的尸体扔在了地上。
萧桀挑了挑眉毛,这丫头倒是令人大开眼界,心狠手辣,若是能为我所用,大计也可早日完成。
“若是为了那秦不复,昙枫兮,你还真是愚蠢。我手里这把剑你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吗?你可知它是怎么到我手里来的?”
“那是我父亲的佩剑,‘浮沉’。”昙枫兮很是平静,到没有之前虐杀申屠许那般怨恨。
这下倒是萧桀坐不住了。
这女子当真是个疯子!我手里拿着昙正风的佩剑,她竟然像是没有一丝怒气?!她在等什么,还是,她有什么阴谋?
“‘浮沉’与我这断神鞭倒是一对儿,想必是你闯入乌山,杀死了我的父亲,在废墟中夺来的。”
“一个从地上捡别人丢弃的东西的人,也好意思在这里耀武扬威,真是好笑!”昙枫兮真的笑了起来,但这笑声让萧桀都起了鸡皮疙瘩。
萧桀明白,她这是在激怒自己,虽然生气,也只能强行忍下。
“我劝你,交出千胶丸解药,交还‘浮沉’。否则,你的这些乌合之众可拦不住我做我想做的事。”昙枫兮收起断神鞭,一身素衣在林中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起。
这女子当真是没有心肠。
“素闻昙家以慈悲著称,如今看你杀人的手法,倒是凶狠异常。这千胶丸并非我所下,蓂荚山庄的千胶丸你自应向那宁蓼讨要,我怎么会有?至于这‘浮沉’,既然姑娘想要你父亲的遗物,还你也是情理之中,给你便是。”萧桀将剑扔给昙枫兮。
昙枫兮祭出断神鞭,卷住“浮沉”。
见剑身银光仍在,不由得冷哼一声,“多谢保管。”说完,手上紫光一现,剑竟被她一掌打断!
萧桀虽也是心有城府之人,但也被这出其不意给迷惑住了。
他随即勒马转身,“昙姑娘,我们还会见面的。”说完竟像是逃跑一般离开。
“慢着,你可以走,我可没说,你们可以走!”
还没有让人反应过来,昙枫兮已然出手,在场的所有人顷刻变成了白骨。
朱雀在昙枫兮的身体里,畅快的吸收着这些人的血肉功法,很是满足,昙枫兮的紫色眼睛又淡了一点。
“不可滥杀无辜,否则当你开启往生门的那一刻,无数的无辜亡灵,会食你皮肉,吸你阳气,你会油尽灯枯而死!”烮孤在她出门前的话好似泡影,早就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烮孤也会错,他没有想到,这六年昙枫兮的残暴心性其实一点都没有改,只是多了狡诈与邪恶。
秦不复在保护层之下,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保护层突然消失,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素衣染血的昙枫兮。她的手上,脸上,衣服各处都被鲜血染尽了,就好像一个刚从阎罗殿里杀出来的恶鬼。
“杀几个小喽啰,那萧桀就被吓走了。”昙枫兮将秦不复扶起来,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秦不复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小兮,你不必为了我,手里又添那么多血债。”
“杀了他们不过是因果循环,他们手上的血债,也该还了……”昙枫兮慢慢扶起秦不复,又害怕自己一身血污,尽量离他远一些。
“那萧桀……”秦不复皱起了眉头。
“他还不能死,此事你不必管了。”昙枫兮顿了顿,已经不想再说这件事,“至于千胶丸之事,乃当务之急,你是为何与这蓂荚山庄纠缠不清的?”
秦不复刚刚站稳,便开始试着运功调息,也多亏是练武的底子,深厚的内力功底,虽说被千胶丸和那萧桀的痋毒折磨,但也可以勉强坚持住。
待到气息刚刚平稳,他便回头,看着身旁素衣染血的昙枫兮,她手中的断神鞭充满了肃杀之气,紫色的瞳孔让秦不复倍感不安。
“我自己去蓂荚山庄求来的……”
昙枫兮也是一惊,“什么……”
“那萧桀自我小时便给我埋下痋毒,这才使我这么多年做他门下走狗,做了不少龌龊的勾当……直到那日,他命我去杀一个人……”
昙枫兮似乎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你的父亲……”
“我不愿意,便想离开,但又害怕你们遭遇不测,就跟着他的人手,追到了乌山……”
“够了。”昙枫兮厉声打断了他。
她摆摆手,“这些事我自会知道,你不必再叙述一遍了,毫无意义。”
秦不复像是被她这番言语给惊呆了,“毫无意义?”
昙枫兮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人都死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之前我眼界太小了,一心只想着报仇,如今,我有更重哟的事要去做,一旦完成,这一切都将改写……”
此时的蓂荚山庄,宁蓼仍和往常一般,仔细地修建他那一院子的奇珍药材,远处看来,倒是很有一种,人在画中的唯美感。
“父亲。”是宁焾来了。
“如何了?”
“薰荼已经喝下了安胎药。”宁焾的声音似乎在微微颤抖。
“好生守着她吧,自她黑虎堂被灭到她来到我们蓂荚山庄,已有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说话?”
“今日仍是没有……”
宁蓼一直没有回过身来,一直在修剪那株珍贵的菱荟草,但似乎怎么也不满意。
“你告诉她,千胶丸的味道可不是很好。”
宁焾紧紧握住了拳头,“是。”
“庄主,不好了,一个女人闯进山庄来了!”一个侍者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宁蓼不快地看了他一眼。
“知道了。”
宁蓼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事,望向了乌山的方向,嘴角出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果然啊……
昙枫兮一路血红杀到了蓂荚山庄的炼药房,她根本不想和那个武林中传的神乎其神的宁蓼打交道,她只想知道,只有往生门开启后才能找到的琥珀血如意,千里毒瘴,黄麟食人狡,一个与往生门没有半点关系的蓂荚山庄是如何得到的,而且还知道炼化它们的方法。
她一个虚闪,翻进了山庄的内院。
身后追的那么多人,突然停了下来。
内院,是一个不容任何人插足的禁地。
昙枫兮祭起青凤玉坠,一只小小的青凤随着她的咒术而化形而出,既然是守护神,就帮我找找看我想要找的东西吧。
只见青凤立刻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昙枫兮将断神鞭握在手上,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内院里十分静谧,甚至没有一丝人气。
怎么回事?
昙枫兮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青凤竟然消失了!
“好久不见。”宁蓼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在了昙枫兮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