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还诗和南门箫寒一路策马,直到日悬中天才来到矟山脚下。但见此处峰峦千山一碧,巍峨高拨,绝峰突出直刺云霄。细细听来,竟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哗哗”流水声。二人张眼望去,整座山峰峰峦叠嶂、相接相连竟然没有一处入口。
“澹台兄,看来入得矟山还不是很容易啊!”南门箫寒目光还在打量对面的山,突然眼前一亮,“要不咱们去找那水源的地方,没准入口在那里。”
“也罢,莫非如此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了。”言罢,澹台还诗扯了扯缰绳,调头往山峦传来水声的地方寻去,南门箫寒亦牵马跟上。
北国不愧是山峦林木之国,处处碧水葱木,水泻清潭。澹台还诗和南门箫寒沿着峰峦脚下的一片树林夹出的曲折小路循循寻去,林木尽头豁然出现一个两峰相对的入口,然而这入口仅有双足之宽的石径,径路下面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水缓缓流淌。
“这般径路,想那衢天派另有出入山峰之路。”南门箫寒翻身跃下马背,“不如你我二人将这马留在此处,徒步前往可好?”
“也只能如此了。”说着澹台还诗也下了马,他眉头微蹙,朦胧迷幻的双目中露出一丝淡淡的忧虑。
南门箫寒将自己的马放了,踱步来到澹台还诗面前,瞧见他面上的忧愁之色,关切地问:“澹台兄是怎么了?有何担忧之事?”
澹台还诗勾唇露出一丝开阔的笑,“南门兄多虑了,我能有什么事。”
“没有就好!”
他替澹台还诗将马的缰绳系到马鞍上,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入口前。澹台还诗走在前面,弯身踱了过去。只见里面往前百米处花树旖旎,水雾流转,时聚时散,袅袅云雾层峦叠嶂,顺峰峦依此而生,峰间有瀑布流下,汇聚成潭,潭水又顺着水涧石沟而流,流向峰口石脉间。
两人看得惊奇,饶是心怀烦忧之事的澹台还诗看到如此美丽的仙境美景,不免也是心中一动,烦恼之事顿时消弭于九霄云外。
“澹台兄,此处比你的蕴诗阁如何?”南门箫寒故意一问。
闻言,澹台还诗回过神,眉梢微挑,“不瞒南门兄说,此处太过幽静,倒是很适合那些看破红尘之事的隐士居住,像我……”他粲然一笑,“我可还未看破红尘俗世哩。”
“也是,我们都是未曾看破红尘之人。”南门箫寒微一沉吟,仰头望天,目光如炬,“希望有一天我们都能看破……也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看破……”
澹台还诗点点头,若有所思的兀自沿着水路向瀑布踱去。奔流直下的瀑布拍击在石面上,发出隆隆的声响,走得近了,瀑布击打在石面上溅出的水花迸发出来,点点滴滴如三月的毛毛细雨沾在身上,清凉无比,任是心火如焰也是给浇灭了。
澹台还诗站在水屑中,目光瞭望眼前的瀑布,忽然听到一名女子的尖叫声如响雷般传来,“色狼,竟然敢偷看本姑娘洗澡……”
澹台还诗吓了一跳,转身循声望去,只见身旁不远处的石头后面一名女孩纤细的玉指挡在胸前,怒目圆瞪。
他慌忙转过身去,致歉道:“在下不是有意要冒犯姑娘,姑娘还是……还是先将衣服穿上。”
原本还在四处打探入口的南门箫寒听见叫喊声也疾步赶了过来,目光刚好扫过潭中赤身的女孩,也急忙捂住眼睛转过身去,还未来得及说话,又听见那女孩一阵雷鸣地尖叫,大喊:“色狼……一个色狼不够,竟然又钻出来一个……呜呜,以后本姑娘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干脆现在就让我撞死在这潭中算了。”
一听被他们看过的女孩要寻断见,澹台还诗飘然起身跃到潭中,大喊:“姑娘万万不可……”一边说一边蜓蜓点水式的将女孩从潭水中捞了出来,转眼将女孩放置在潭边的草丛上,松手的那一刻便转过身去,问:“姑娘的衣服呢,快快将衣服穿上。”
“啊……色狼……你色狼……你竟然摸我……摸我……”女孩羞赧的说不出话,双臂环胸,气得身体瑟瑟颤抖,“本姑娘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姑娘先穿上衣服再来杀我。”澹台还诗始终闭着眼,从他跃身从潭中捞出女孩一直都是闭着眼睛,除了刚开始不小心看到的那一眼,便再也没有看过。
“我没有衣服,我要是有衣服就不会一直待在这潭水中任你们这两个色狼非礼了。”女孩气呼呼地说,恨不得将澹台还诗大卸八块的架势。
“姑娘,你衣服呢?”澹台还诗耐下性子问,心中甚是着急。
“被一只鹰抓走了。”女孩冷哼一声再不出声。
“被一只鹰抓走?”澹台还诗苦笑不得,但自己已经摊上了这事,又寻思,一个女孩子,在这僻静之地,万一再有去衢天派找安七陌讨晨帝箫谱的江湖屠沽之辈,真的欺负了这女孩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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