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我度阡宫?”风吟雪自嘲地笑了笑,怔怔地吐出四个字,“我要回去!”
“风宫主”南门暮端正了身子,风轻云淡地道:“衢天派掌门安七陌便是宫主所杀咯?”
此刻,解释与不解释又有何用?
风吟雪偏头望向窗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湖面上的粼粼波光,对南门暮的问话充耳不闻。
见状,南门暮又试探问:“宫主为何要杀安大掌门呢?莫不是安大掌门杀了蕴诗阁得了晨帝箫谱?”
又是晨帝箫谱!果然如风吟雪所料,所有人要么认为晨帝箫谱被新任阁主澹台还诗所得,要么认为被安七陌从蕴诗阁夺取,而自己“杀害”安七陌或许得了晨帝箫谱。
风吟雪唇角露出一丝讥笑,心中思忖,如果安七陌真得了晨帝箫谱,而真正杀害安七陌之人岂不夺了晨帝箫谱,或者晨帝箫谱还在衢天派?又或许还在蕴诗阁?
这个想法让风吟雪原本自恃淡漠安静的心慌乱起来,猛然回头命令的口吻对兄弟二人道:“我要回去!”言罢,风吟雪的脸色变得通红,烫如火灼。
“你先别着急……看你的脸像被炉火烤着一样。”南门箫寒立马宽慰风吟雪,“你在这儿安心休养身体,我去度阡宫。”言罢,南门箫寒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手心灼热的温度,低头看到风吟雪逐渐干皱的脸和裂开口子的嘴唇,看了看眼前的大哥,再次宽慰风吟雪:“放心,度阡宫不会有事的。大哥,你说是吧?”
“既然是二弟发话,度阡宫有难我自然是要相助的。”说着南门暮站起身,唤那名叫木岚的侍女,命令她:“你带人迅速赶往危弦峰的度阡宫……”
木岚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不待南门暮说完似乎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做,急忙退去。而他们主仆说话间南门箫寒已经曲腿盘坐在榻上,施出他的水凝掌为风吟雪压制体内的火气。
一番调整后,风吟雪体内受到巨大的火气和水气的冲撞迷迷糊糊昏厥了过去。意识模糊中风吟雪感觉到南门箫寒抱自己到里屋的床上,盖好被子,又倒了一杯水坐到床沿上,手指沾了水涂在她干裂的唇上……
晚间时分风吟雪的意识才逐渐清醒,浑身上下僵硬疼痛,丝毫动弹不得。但是一想到今晚、或许是明日度阡宫的劫数,她硬是强撑着爬起身,踉踉跄跄下床走到桌边,拿起水壶就往口中灌水。一壶水喝罢,才觉得心中稍稍舒服了些。她不管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扶着手边的陈设走出殿门。迎面而来一阵湿润清凉的湖风,吹得她的神志更加清醒了不少。
夕阳落山,天色渐暗,殿檐边皆亮起了红彤彤的灯笼,灯光照水,波光粼粼,影影绰绰,如梦如幻。
闲梦居,好一个闲梦居!
风吟雪一路扶门助栏,临水照影,七扭八拐,顺着浮水石廊走过一处殿门又拐过一处殿门,“月洗殿”、“湖芯殿”、“半箧殿”。时而又经过拱桥门院,直至穿过一处叫“闲门院”的庭院,出了院门才看见石桥对面的树林。
风吟雪正要踏上石桥,一名掌灯的侍女追上前,询问道:“天都黑了,姑娘这是要去哪儿?”侍女问完话,忽见身后一袭紫衣的南门暮漫步上前。侍女退身让开道,一边问候,“大公子晚好。”
“这么晚了弟妹是要回度阡宫吗?”南门暮踱步到风吟雪面前,不待风吟雪答话,兀自吩咐那名侍女,“娆幸,去给风姑娘备马。”
“是!”侍女应了退去,南门暮继续道:“风姑娘心系宫中弟子安危,我实在是感动。姑娘既然要一意孤行前去搭救众弟子性命,想必我拦也拦不住姑娘了,不如放姑娘前去,二弟回来若责怪我就让他责怪吧。”
“多谢!”风吟雪拱手,依旧是对这个南门暮心感厌恶,再不与他多言,转身踏上石桥。
晚风轻拂,树叶沙沙,夜幕笼罩,风吟雪策马连夜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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