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后院,房屋后端水流击水轮的声音飒飒作响,清冽净心。院内桃树葱郁,桃香馋迷,石几小凳,洁净整齐,十分清爽。
屋门张开,却无人影。风吟雪自行坐于石几前,白寂趴在她身旁,南门箫寒依旁落座,张眼左右打量审视院内的景物,赞道:“前庭至后方水磨另有通道,这后院倒也安静。”
“是安静,想是那位钓翁老爷爷正在后面忙着磨粮食哩。”澹台还诗也落座,望着头顶触手可及的桃子,伸手就要去摘,“这些桃树上可没有‘一个一百两’的提示,要不摘一个尝尝?”言罢,他刚伸出手,就见一名布衣少年从屋后出来,一眼看到他们,走上前,态度温和的施礼道:“几位是?”说着看到了风吟雪身旁的白寂,喜笑眉开地走上前,赞道:“好漂亮的狼啊!”
少年说完这句话风吟雪就看到对面的澹台还诗倍受打击却装出一副嫌弃的傲娇样,切了一声扭过头去。南门箫寒一只手不自觉地戳了戳澹台还诗,嘴里发出哧哧的讥笑。
风吟雪起身,拱手道:“本宫度阡宫宫主……”说着依次指向南门箫寒和澹台还诗,“这二位是我朋友。”
他二人也站起身,澹台还诗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对,我们三个是来品尝品尝钓翁酿得桃花酒的。”
少年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问:“你们跟我们钓翁爷爷认识吗?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当然认识啊,不然怎会知道钓翁爷爷酿得桃花酒好喝呢?”澹台还诗还真拿自个儿不当外人,上前摸摸少年的头,亲切道:“乖,快去通禀钓翁爷爷。”
“好吧……”少年挠着头,转身往后院的磨坊去了。
“澹台公子倒是跟谁都相熟。”风吟雪冲澹台还诗翻白眼,复又落座。
“我跟你最熟!”澹台还诗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踱步到风吟雪右边的凳子前,落座后,一双比风吟雪的桃花眼还要迷人的眼睛深情地望着她,痴痴地道:“要不以后叫你雪儿好了,总是风宫主风宫主的称呼,有些别扭。以后你也别叫我澹台公子了,就叫我澹台或者还诗吧。”
风吟雪被他迷蒙含情的双眸所迷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好啊,澹台还诗。”
音落,却听见南门箫寒很不自在的干咳了两声,面色有些难看,干巴巴的声音道:“我早就唤风宫主雪儿了,她也唤我箫寒。”
风吟雪哪还记得自己重伤之时说了什么,叫了他什么。南门箫寒说完,风吟雪的心快速地跳动,神情不由的紧张,脸上也烫烫的,瞬间红霞浮面。
“只是称谓,叫着顺口就行。”澹台还诗道,哎呀了一声,起身在院子里乱转,嘴里念叨,“桃翁爷爷怎么还不来?”
“是钓翁,不是桃翁。”南门箫寒提醒,也起身来回在院内走动。澹台还诗灵机一动,兴奋道:“桃翁,对,就叫桃翁,反正他这里院内院外全是桃树。唉,我就奇怪了,这钓翁爷爷为什么不叫桃翁,而是叫钓翁呢?他又不是钓渔的老翁。”
“谁说老朽应该叫桃翁而不是钓翁呢?”
这时,一个沧桑浑浊的声音传来。三人一同转身往后望去,只见一位白鬓长须满脸皱纹的老者躬身颤颤巍巍地走来,行至阶前,驻足喘气间明亮的眸子自然地扫视了他们一遍,然后继续弓腰颔首走路。
“钓翁爷爷您好,晚辈妄言,您可不要生气啊,不然一会儿该没得桃花酒喝了。”澹台还诗急忙迎上前搀扶钓翁。随即南门箫寒也上前搀扶,礼貌地道:“晚辈南门箫寒见过钓翁爷爷。”
“好好好……”钓翁乐呵呵地道:“刚才听穷辞说你们是来找老朽讨桃花酒的?”
“是品尝,品尝品尝您酿得桃花酒。”澹台还诗道,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两人扶钓翁行至风吟雪面前,钓翁原本躬着的身子又弯了弯,对风吟雪施礼:“风宫主安好——”
萧图!这个扮老卖老的晨帝后人萧图,无端被卷入王权争夺和江湖斗争,九死一生,不惑年岁还要扮演杖朝之年,风吟雪还是同情他的。温声道:“钓翁爷爷不必客气!”随即扶钓翁落座,直言道:“听闻钓翁爷爷酿得桃花酒堪称一绝,故而今日带二位好酒的朋友前来讨上一两杯尝尝。”
“宫主客气了,要说别的我水磨坊没有,好酒倒是不少哩。”钓翁道,方才叫穷辞的少年端来桃子放到桌上。
洗过的桃子已褪去了柔毛,面上还挂着水珠,更显鲜润美味。澹台还诗随手抓起一颗,张口咬下去时水溅了出来,正好溅到对面南门箫寒的脸上。
“对不起啊南门兄,这桃子实在是太水润了。”澹台还诗美滋滋的细嚼慢咽,又抓起一个,起身递给一脸措愣的南门箫寒,“给,你也尝尝,真的很好吃。”
南门箫寒一边擦脸,一边接过桃子,随口一咬,水猛然溅出,却被澹台还诗掷开扇子挡住了。
“速度够快——”南门箫寒瞪道,许是被美味的桃子所降服,也就不再与澹台还诗计较。
“雪儿不尝一个吗?”澹台还诗殷勤地问。
风吟雪见他二人吃得一脸享受的样子,也只好拿起一个。头顶的太阳稍稍偏移,树荫逐渐遮挡不住石几。烈日炎炎,风吟雪额上渐渐渗出了细汗,薄纱下胳膊的肌肤和脸上晒得生疼。听屋后飒飒的水流声激流泠泠作响,她起身道:“我想去磨坊看看,钓翁爷爷能否带路?”
“磨坊水流凶猛,甚是清爽,倒是很适合夏日避暑。”钓翁也起身,笑呵呵道:“老朽早已让穷辞在廿字号磨坊摆好了桃酿。”
“钓翁爷爷有心了——”南门箫寒客气道,同澹台还诗一起上前搀起钓翁,风吟雪跟随其后,白寂随她左侧,一路嗅着桃香来到屋后的菜园,穿过菜园的石径行至一扇木门。钓翁从怀中掏出钥匙打开门锁,待他们进去后复又锁上,解释道:“只有老朽的五个弟子有钥匙,可以直接从这扇门进出,其他在磨坊帮工的弟子皆需从前门进入后院。”
“原来如此。”澹台还诗点头赞许,看到前方的景致突然停下脚步,风吟雪和南门箫寒亦是驻足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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