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壁奇峰隐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流水泠泠,清风送爽,水汽氤氲弥漫,迷迷蒙蒙中四座木屋泰然而立,水轮摇转,犹似仙台楼阁。
“宫主请——”出了门钓翁慢下脚步,让身到一旁。
“这儿真是清爽!”澹台还诗似乎没有听到钓翁客气的言语,兀自上前再次搀扶住钓翁,赞叹道:“真是个好地方……好地方!”
钓翁赔笑,只好任由澹台还诗扶着往廿字号磨坊走去。
“这个澹台还诗呀……”南门箫寒也无奈地摇摇头,他故意缓步跟风吟雪并肩,神色有些忸怩,问道:“雪……雪儿,你的身体无碍吧?”
风吟雪摇摇头,因为昨晚南门箫寒迟到相助渡阡宫之事,她心里还是有芥蒂的,便不想与他多言,伸手去摸了摸白寂的脑袋,言语温柔,嘱咐道:“白寂,你跟着我,可勿要到处乱逛,会吓到人的。”
感受到风吟雪对自己的冷漠,南门箫寒不再多言。一时,两人都默契的不再说话,静默地随钓翁和澹台还诗的脚步往水磨坊走去。
草地茵茵,农人在磨坊来回穿梭忙作,呓呓谈笑,见到钓翁后他们一一躬身施礼,钓翁含笑点头。
钓翁带他们三人来到廿字号磨坊,竹帘早已卷起,径直进门,顿觉粉香扑鼻,粉尘尘的,已经吸入了鼻腔一般。进门,一名布衣男子,粗臂大手,拿着帚穗有条不紊地扫磨盘中出来的面粉。他看到钓翁进来,恭敬地打了声招呼又要埋头做事时看到风吟雪身后的白寂,眼睛一亮,惊叹道:“好漂亮的白狼。”
风吟雪冲他微微点头,摸了摸白寂的脑袋,又听见钓翁道:“这儿面粉仆仆的,咱们还是到‘水眠阁’吧。”说着转身推开身旁的门迎他们进去。
揭帘而入,瞬间眼前一亮,酒香扑鼻,清凉的水汽合风拂面,一时神清气爽,身体除了清清爽爽的感觉再无倦意。
这间屋想必是专门供钓翁平日里磨面休息的,书橱床铺,桌椅茶几应有尽有。屋子东面的墙壁做落地勾窗,可以用屋檐下的钩子勾起来,便可以倚外栏而坐,赏水观山,或察看草地上农人碌碌忙作;不勾起当做墙的时候亦可打开大窗中的小窗,不观景物,只听水眠,甚是乐趣。
酒已摆在了悬廊的桌上,他们盘腿而坐,交盏畅饮。几杯桃酿过后澹台还诗吟起诗来,“屋外桃树葱茏,檐下流水潺湲。”
“绝壁绿波横烟,瀑流腾激虚潭。”南门箫寒接道,时不时地还给一旁睡觉的白寂灌酒。风吟雪也脱口而出,“摘花藏酒数月,同醉艳阳九天。”
“好——好——”钓翁拍手称赞:“此诗便名为‘桃酒诗’如何?”
“那是‘讨酒诗’还是‘桃酒诗’呢?”澹台还诗嬉笑,起身踱到书桌前,摊纸提笔写了下来,一边写一边念:“屋外桃树葱茏,檐下流水潺湲。绝壁绿波横烟,瀑流腾激虚潭。摘花藏酒数月,同醉艳阳九天。”写完出来,对风吟雪道:“雪儿,你一会儿记得带走啊。”
为什么还要带走,既然是在这儿作的便留在此处岂不更好?
但风吟雪懒得跟澹台还诗狡辩,只好默然应允。
南门箫寒也站起身,顺手拿上自己的酒杯:“到外面活动活动……”言罢又问风吟雪,“要不要一起?”
盘坐了许久,腿已然觉得有些麻木了。风吟雪点点头,南门箫寒已经伸出手。不知是酒意还是某一种潜藏在心底的情感在作祟,看到南门箫寒伸在眼前的手,风吟雪心中不免有激动,身体的神经感觉被电击了一下似的。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放在南门箫寒的掌心,他拉她起来,然后又问钓翁,“您要起来吗?”
“一把老骨头了,坐一会儿就不行了,我也出去走走。”钓翁道,扶着南门箫寒的胳膊起身。
许是喝醉了酒,他们都要出门了,白寂还躺着一动不动。
磨坊外的空气又别有一番味道,暖暖的,全是阳光和草香的味道,加之还余留在齿间的桃酒香,感觉味蕾甚是享受。
人间美好,也不过如此了!
漫步草地,尽情地吸收夕阳的暖。清风携着清凉的水汽,徐徐拂面,发束轻舞,裙裳飘飘。这样美好的光景,就连最是巧言多语的澹台还诗也缄了口,静静的享受,享受这份悠闲自在,欢愉舒畅。
然而就在这时,忽见一道白光从他们身后闪过,一股寒风袭来,一柄亮堂堂的钢刀眼见就要砍在了钓翁的头上。
南门箫寒手中的酒杯猛然掷出,将咫尺而落的刀弹了回去。与此同时,他扬身仰面,双足弹起,一手拉过钓翁护在身前。
风吟雪惊嚇之余,神思刚回转过来,见草地上原本忙作的农人赤拳而来。随即,前院通向磨坊的道路上黑压压地涌进来一批人,他们皆是双手持刀,一边跑一边将手中多余的刀扔给同伴。
本是粗布衣衫面相憨厚的磨面农人,谁能想到一瞬之间竟全都成了凶悍刚强的歹徒?一时之间他们三人只好强强联手,奋力回击敌人。钓翁“年老体弱”,由南门箫寒和澹台还诗护着,风吟雪专心制敌,水袖逶迤,如剑似虹,招招顽狠。南门箫寒和澹台还诗身法轻灵飘忽,左腾右挪,轻巧地避开那些齐齐砍下的钢刀,又灵动的反击敌手,招出虽不立刻毙命,但也会让敌手爬不起身来。
然而就在他们打斗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听闻一个粗悍的声音大喊道:“再不停手我们就杀了他们。”
闻声,他们皆回身望去,但见四座磨坊双双走出人,农民装扮的人分别手持钢刀架在磨面弟子的脖颈上。
“住手……你们快住手……不然我们就杀了他们……”挟持磨面弟子的一名汉子大喊,声音有些颤抖。
澹台还诗和南门箫寒面面相视,二人面上露出一抹冷屑的笑容,如艳阳天的空气中划落的冰凉水屑,转眼而逝,却森然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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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喜不喜欢水磨坊呢?反正我很喜欢。(*^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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