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将军：素手...》 第十二章坟上青草离离

    阿晋轻呼：“嘶.师姐你轻点.”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阿晋呆呆的望着上方，困惑不解：“师姐，你说.梦里梦到的，是真的么？”

    琉璃不耐烦的看着小师妹：“都说了是梦，怎么会是真的？你真是傻了！”

    “可我的属灵是镜照，真真假假，怎么会逃过我的眼睛呢？”

    “你梦到了什么？”

    “一个小姑娘，长得同我一模一样。”

    “不是幻象？”

    “世间有幻术能逃过我的法眼？”

    “即便真的有这么一个长得同你相似的人，又如何？”

    阿晋摇摇头，不言语，困顿而迷惑。当她体内长出慧根，获得属灵时，她脑海中便浮现了一幅书卷，写着她从未见过的字，但她能看懂，上面有关于梦境的说法，她的梦境不是假的。那她梦到的女，必定是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琉璃检查完她身上所有的伤口，几处重伤处已经长好了粉色的新肉，浅点的伤口完全痊愈了，忽然开口：“过几日又是你二师姐的祭日，你还没去她坟头看过吧，师父把她葬在北微山，过几天陪我一起去吧。”

    阿晋眼中脆弱显露无疑，抬手覆盖自己的眼睛，声音闷闷的：“其实我一直都不敢相信她死了，你说她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呢？”

    “坟上青草离离了。”

    “那个人没有出现过么？没有来祭拜过么？”

    “没有，一次也没有，她为了那个人不惜违抗师命，偷盗禁术，但.那个人没有来祭拜过过她。”

    阿晋突然想到：“师姐，你说会不会是怀雪谷外面的幻术和阵法厉害了，他进不来？”

    琉璃狠狠翻了个白眼：“你发梦！”

    阿晋自己也觉不可能，忍不住摸了摸鼻：“幸好师姐已经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得多伤心啊。”

    琉璃嘴角泛起苦笑，寂静而怅然：“所以，不要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还记得霰珠当年欢天喜地的模样么？如今她死了，拿命换的那个人兴许都不记得她了。”

    草堂坐南朝北，终日房中阴甸甸的，似有魅影横行，左侧一整面都是药柜，一小格一小格分割开来，无数的草药在午后散发出寂寞幽清的味道，如同莲步缓缓的女，在这房中虚空游荡。

    阿晋看着蒙着面纱的师姐收拾银针，每一根都在火上淬过之后，用干净的白绢认真擦拭，那神情如同对待情郎般痴迷。

    “师姐，那把刀第一次看你用，为什么隔开伤口的时候不流血？”阿晋右手撑着床榻，问道。

    “相思，它的名字是相思。”琉璃把那柄刀从锦盒里拿出来，递给阿晋看。

    阿晋好奇的把玩这把刀，连连其精巧赞叹。

    “用它割开伤口，不流血，但很疼。这把刀杀不了人的。”

    “这世间竟有不杀人的刀，我第一次瞧见。”阿晋越发来了兴致，拿着刀在自己手腕处比划比划，刀刃搁在手腕上，微微一使劲，淡青色的血管就要被割断。

    琉璃破天荒的没讥讽阿晋，只是望着她手中的那把刀，双眼沧桑，疲惫不堪的模样。屋外的日头从来照不进她周围，她呆呆的望着伸手便可触及的那束微弱的光，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抬起来，她甚至瞧得清尘埃在那束光里自由的飞舞，但在她触及之时，那光竟如同长了脚一般，飞快的逃走了。

    夜里，阿晋从厢房内走出来，寒冬腊月的季节，天上的雪花旋转着飞舞而下，她身上仅着单衣，随手披了一件披风，长发未挽。

    地上的积雪足有两尺厚，整座院里都如星辉撒地般寂静明亮，从雪色浓厚出走来一人，素白衣袍，长发飘舞，身上的杀伐之气还未散去，额间的螟蛉花闪着妖冶的红光。

    阿晋试探着开口：“师父？”

    释天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温柔而高贵：“身上的伤好了么？”

    阿晋撇撇嘴：“师姐说外伤已经好了，但暂时不能动用法术，五脏六腑还要慢慢复原。”

    释天轻抚少女头顶，看她着单薄的衣衫，略带责备：“这么冷，就这么出来？”

    阿晋低头垂目，顺应如流，谦卑敬仰：“那弟便回房。”

    “不必了。”释天顺手握住阿晋抓披风的手，一股暖流涌进她的体内，驱散轻微的寒气“你陪为师喝几杯吧。”

    阿晋顺从道：“是。”

    释天衣袖一挥，粗壮的梅树下便出现两张躺椅，中间一张茶几，红泥小火炉上沸水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一壶酒正温在沸水里。

    阿晋心中惴惴不安，不敢抬头，但释天也没有说什么，阿晋执壶，斟一杯，他便喝一杯。

    “你为什么年不回来？”

    阿晋握着壶柄的手，微微一震，她以为师父会问她和董珩的事情。

    释天似乎知道她不会回答，自顾自的说下去：“你离开年十五天。”

    “我记错了么？”

    阿晋摇头，没有，师父记得很清楚。

    “我待你不好？”

    阿晋喉头咕噜一声，胸腔里的心跳砰砰砰的跳着。

    释天似乎有些醉意，面颊上染上了一层薄晕，褪去平日里高贵清冷出尘的模样，其惊艳。

    阿晋看着释天的眼睛，心中既惊且惧，硬着头皮道：“我拿师父做父亲般看待，师父待我好。”

    释天自言自语，梦呓一般重复她的话：“父亲？你拿我当父亲般看待？”

    阿晋紧紧地抿着唇，她一双慧眼，凡事一瞧便能知晓，师父待她的情愫，入世年，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可她对师父只有尊敬仰慕，他是谪仙一般清雅出尘的人，无所不能，教人生不起凡尘绮梦。

    “是，我等恭敬服侍师父，敬若父亲。”

    释天自嘲一笑，从阿晋手里抢过酒壶，自斟自酌：“你的恭敬，我要来做甚？”

    阿晋坐如针贬，释天靠着躺椅上，抬头望，阿晋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从不开花的梅树下如梦幻般从枝上开出绯红小瓣的花朵，阿晋下意识看释天的侧脸，轻柔的花瓣从树梢飘落，落在释天棱角分明的面容上，阿晋一时间看得失神。

    释天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嘴角挑起一抹笑，与她对望，抬手一寸寸伸过来，阿晋整个人愣住了，不晓得要躲开，那只手越过她的眼睛，触到她的鬓发。

    释天把手缩回来，摊开掌心给阿晋看：“落在你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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