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我要离开了,你照顾好花间辞。”百晓生放开芙蕖,一脸的忧伤。
“你要去哪?我答应了逍遥兄要保护你的。”江楼月凑到百晓生的跟前说。
“可你还是会杀我。”百晓生冷笑着说,她一笑,脸上的伤口被扯得硬生生的疼。
“为什么?”江楼月不解的问。
百晓生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床前,蹲下身看着花间辞,她伸出手握着花间辞的手,他的手真温暖,像第一次他伸手拉她起来时一样,时隔多年,却犹如昨天。她打开他的手,放在脸上,“姐姐,多年前,你不该救我。”
这些年所有受过的伤和委屈化作一行泪,从眼尾滑落,然后流到花间辞的手里。
她站起来,把花间辞的的手放回床边,欲转头时,却无意发现他的手心里有颗朱砂痣。
她记得师父曾说,掌心的痣,是前世的爱人,为了今生的相遇,在奈何桥上,留下的纪念,是前世恋人落在手里的泪幻化而成,拥有掌心痣的人一般是天煞孤星命,注定要一世孤独。
百晓生的记忆很深刻,因为师父的手心里就有一颗痣,他已经满头银发,却终究是一个人,没有爱人,没有孩子。
她突然特别想跟花间辞回徘徊宫,她不愿意他像师父那样孤独,她想陪着他,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这小小的心愿,已经无法实现。
“你别走…我很害怕。”芙蕖说。
“我要是不走,谁来救你的宫主,芙蕖,我去找我师姐,会很快回来的。”她又抱了抱芙蕖。
“百晓生!你伤还没好!好好的在这给我待着,哪也不许去!”江楼月挡住百晓生的去路。
“我必须要走!”百晓生冷冷的说。
“那好!我跟你一起!我答应过逍遥兄要保护你,绝不能食言。”江楼月坚持着。
百晓生绕过他向门口走去,根本没有搭理他。
江楼月拿上修复伤口的药,吩咐弟子照顾好花间辞和芙蕖后,赶紧跟上百晓生。
百晓生走到十里长街,进到一家店铺里,换了一身白色的男儿装,披散的长发高高的束起,手里还提着一个面具,摇身一变竟成了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
江楼月远远的看着男儿装的百晓生惊呆了,一阵小跑追了上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跟我一路了!”百晓生瞟了他一眼。
“我担心你啊,你要出个什么事,我怎么向逍遥兄交代,你以为我愿意啊,我又饿又渴,又累又乏,你走得太快了,我都跟不上!”江楼月有气无力的说。
“前面有客栈,我们休息一晚再走!”百晓生淡淡的说。
江楼月松了口气,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受不了。
百晓生走到一家客栈门口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江楼月说:“就住这家吧!”
说完就走了进去,也没等他说愿不愿意。
“要两间上房!”百晓生拿出银子放在桌上对小二说,举手投足间竟有男儿般的洒脱。
“一间!要一间就可以了!”江楼月赶紧对小二说。
小二看着江楼月友好的笑了笑然后对百晓生说,“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最近因为屠魔大会,江湖英雄都聚集在此地,所以房间比较紧张,您就和江大侠将就一下吧。”
百晓生皱紧了眉头,如果住一间房,怎么才能甩开江楼月呢。
“客官,这方圆几百米的客栈都住满了,您就别犹豫了。”
“好吧。”百晓生看了一眼江楼月,有些无奈。然后跟着小二到了房间,江楼月一屁股坐下,跟了百晓生一路,太累了。他倒了一杯茶递给百晓生,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喝完了。
他放下茶杯,然后对百晓生说:“你过来坐下,我帮你擦药,伤口若长不好,会留下很难看的疤。”
百晓生于是听话的在他旁边坐下,江楼月撕开她脸上贴的东西,漏出的伤口触目惊心,他举着药,却不敢下手。他凑近百晓生,百晓生的头却不自觉的往后。他伸出一只手抱着她的脑袋,然后轻轻的给她上药,动作轻柔,深怕弄疼了她。这是他第一次与女人这么亲密的接触,竟紧张的忘了呼吸。
“可以了。”百晓生推开他正在抹药的手。
“哦,好。”他慌乱的收回手。
“那你休息吧,我在门口给你守夜,有事你随时叫我。”
“更深露重,待在外面不好,你睡床,我睡桌上。”百晓生拉着他的袖子。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损你的名节,我是大男人,门口坐一晚没事的。”他低头看着百晓生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心里暖暖的。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何况根本没人认识我。”百晓生语气里带着些无奈。
“那你睡床吧,我坐这里就可以了,困了我就趴桌上睡。”他微笑着说。
百晓生再没理他,一头倒在地上睡觉去了。
江楼月看着她,嘴角上扬,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着茶守着百晓生入睡。
直到确定她睡着,他才在趴下。
半夜,他突然惊醒,身上披着的薄被滑落到地上,他看着床上,早已空空,百晓生还是丢下他。
他拾起地上的被子,被子上还残留着百晓生身上的香气,只是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江楼月心里清楚,他再也找不到她了,只能回古月门等她回来。他十分好奇,百晓生到底找谁来救花间辞,她不过是个小女子而已,冷静起来的时候,竟有一股难以形容的霸气,就像她扮起男儿身时,好像本来就是个男子一样,不娇柔做作,英气逼人,根本没有一点宫女的气质,到像是行走江湖的剑客。
但愿她不要出意外,要不然真的没法向独逍遥交代。
话说独逍遥收到消息后,匆忙赶回逍遥派。掌门师父把南宫九天的衣物交给他,他抖开一看,果然如百晓生说的一样,紫白色的锦缎宫衣上绣着火凤,从袖口一只延伸到肩膀,栩栩如生,锦缎外面还有一层柔软的白纱罩衣。衣物里还有一封信,字迹已经被水泡得模糊不清,他拿着看了又看,又拿出一张纸试着还原信上的内容,也许能找到南宫九天的线索。只是那封信泡的时间太久了,他用了很长的时间也没弄明白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只断断续续的还原了最边上的一行字,“灵瑞花开…永留…”
然而也并没有什么用,依然毫无头绪。
很快,夜屠城带着魔教的人攻上了逍遥派,整个逍遥派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你们把我们少主藏到哪里去了!”夜屠城穿着浅紫色的长袍,手中拿着长剑,威风凛凛的站在逍遥派的大殿外,看着站在大殿门口独逍遥和逍遥派掌门说。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你们少主!”掌门说。
“少啰嗦,把人交出来!要不然踏平你逍遥派!”夜屠城不耐烦的说。
“我们只是在西山的河边找到她的衣物,并没有见过她。”逍遥派掌门又说。
夜屠城不想再多说,抽出血饮剑向逍遥派掌门刺去。
掌门腾空而已,躲过剑芒,迅速的抽出腰中的长剑,在空中旋身,反守为攻,向夜屠城刺去。
夜屠城用剑一挡,左手用力一推右手的剑柄,掌门被震得连退几步,独逍遥见师父不是他的对手,也飞了过去,接了夜屠城几剑,他和师父都有内伤在身,很难招架夜屠城的凶猛攻击,夜屠城血饮剑乱舞,速度极快,看不出招式,他和师父只有死守,很难回攻,那一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百晓生的脸,他答应过她,要保护她,如果死在了夜屠城的刀下,百晓生怎么办。
夜屠城左手一挥,飞出几片树叶形状的暗器,独逍遥不妨,应声倒地。掌门看独逍遥倒地,一分神,只见绯红的在胸口处一闪,又迅速消失,他什么都没看到,只觉胸口一痛,低头,白衣上已是一片血红,夜屠城轻蔑的笑了一下,一间刺入他的心脏,只见他身体所有的血液如洪流般向血饮剑涌来。
“师父!”独逍遥痛苦的大喊。
师父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痛苦的字不成句,然后重重的倒在地上。
夜屠城拔出血饮剑,对着独逍遥,冷冷的说:“告诉我,她在哪里?”
“哈哈…估计已经死在西山的河里了吧!”独逍遥仰天大笑,笑着笑着流下了两行泪水,还没来得及报师父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就这样看着他死在血饮剑下。
“好!那我就让你们整个逍遥派陪葬!”
“住手!”一个带着面具的白衣少年站在风里,他背着手,衣袂飘飘,语气带着寒气。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目光停留在少年的身上,夜屠城收回剑,飞到他的面前,用剑指着他的胸口。
少年淡定的举起一块通透的玉佩,刹那间,所有魔教的人都齐齐的跪在地上,“舞鬼神教,一统天下,七夜魔君,天下独尊。”
“全部退下!”少年收起玉佩,低沉的说。
独逍遥抬起头看着那带着面具的少年,白衣洁净,如琼枝一树。
“少主!你跟属下回去吧!魔君很惦记你。”夜屠城并没有退下,跪在少年的面前说。
少主?独逍遥心中一惊,那白衣少年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嗜血魔女!
白衣少年走到独逍遥的面前,低头看着地上的满身暗器的他,想伸出手去拉他起来,却又收回了手,没说一句话又走了。
“你把解药给他服下。”他背对着夜屠城说。
“遵命。”夜屠城起身走到独逍遥的面前,给他服下一个暗红色的药丸然后回到少年身边。
少年回头看了一眼独逍遥,带着魔教的人离开逍遥派。
[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