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端等人带领的士兵也在全端那些人离去后不久被尽数包围,后来知道主将降了,也就跟着降了。
诸葛诞等着全端的信号,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心生不祥之感,拂晓时分得知两人及其东吴军卒已经降了魏军。天大亮,寿春城都震动了。
文钦及他带来的东吴士兵更是心中不安,无心作战,只想着早日回到江东。
诸葛诞知道中了蒋班的奸计,大发雷霆,命人把蒋宇五花大绑,要在城上来个活人扒皮表演。诸葛诞拿着大刀在蒋宇的头上、脸上、脖子上划来划去:“你小子有种,到现在还面不改色。那蒋班把你当只狗,你还真替他往死了叫。”
蒋宇不躲不闪也不答话,眼都不眨一下。
诸葛诞加重了刀的力道,血顺着蒋宇的脸、脖子、胳膊、腿“哒哒”淌了下来。
文钦来到城上:“将军,粮草不多了。我们现在更需要取得东吴的援军,不如将北方的士卒放了吧?”
“文将军,你什么意思?把我的人都放了,这个寿春城就是你的了。你早就安这个心了,是不是?”
“诸葛诞,你可别血口喷人!那粮食摆明了已经不够吃了。你现在要么打,要么就放人,别在这天天放挺等死。打仗不是意气用事的事,那些北方兵天天嚷嚷着想回家,说什么自己人打自己人真没劲。你把门打开,他们就都得接两条腿跑魏营去,还打什么打!与其这样把他们留在这里霍霍粮食造大粪,还不如送个顺水人情呢。”
诸葛诞气地七窍生烟,要动粗,其他人赶紧将两人拉扯开。诸葛诞被人强行拉走,下城后,对城上的守卫说:“把那龟孙子给我倒吊起来。”
一些人也劝说诸葛诞士兵思归北方的话确实是有,现在这种情况死等东吴的援军也不是办法,只能决一死战,防止久则生变。诸葛诞也没了主意,就觉得心中燥热,跟翻滚的岩浆要喷出来似的。他听从了众人建议,击鼓聚将,决定倾巢而出,奋力突围。
诸葛诞率领三万多老部下,文钦、唐咨等率东吴几千人马分作三队从南门向东吴的方向杀出。可是魏军已经布置好天罗地网等着他们来钻。寿春城的人越战越勇,一口气将魏军杀退数里。突然三声炮响,石苞率大路人马冲了进来,诸葛诞见势不妙,急令鸣金收兵。可是王基等人又从后面截断归路,骑兵冲过来,就用发石机轰炸,用羽箭扫射;步兵冲过来,全端、全怿、蒋班、焦彝等降将展开车轮战术活活累垮了突围军。诸葛诞等人几次退也退不得,突围也冲不出,在里面来回拉锯,势气全然没了。诸葛诞知道不能中了敌人的道了,舍出一头去,不管石苞、胡奋等人如何在后面追杀都带着人拼死杀回城中。
不到一个月,数次这样的亡命冲锋,然而都被迫撤回城中。司马昭见诸葛诞频频倾巢而动,知道定是黔驴技穷,非常亢奋。他犒赏将士,对将士说再奋战数日就可凯旋,将士听了都欢欣鼓舞。
接下来一个月,诸葛诞与东吴士兵又尝试过几次奇袭突围,也没能如愿。
寿春城再无一席宁静之所。文钦担心自己带来的东吴兵被困死在这儿,那么东吴那边就不好交代了。他又找到诸葛诞说城中粮食几日内要枯竭的事,还是应该放了北方的兵。
诸葛诞雷霆震怒,抓起面前的案几砸向文钦:“文痞子,你试试,你再敢说放了我的兵,我就砍了你的脑袋做夜壶。我的兵是我带了几十年了,他们想什么我知道!”
“你知道?哈哈,那蒋班想什么你知道?那焦彝想什么你知道?诸葛诞你就是个蠢货!”
诸葛诞被说到短处,再也压不住火,端着大刀来砍文钦,被其他将领给拉开了。
诸葛诞正在帐里发飙,小隋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将军,大事不好。”
“慢慢说。”
“那…那文将军把我们西营的人给放了。”
“什么?这老匹夫,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我非要把他碎尸万段!”诸葛诞一边嚷嚷着,一边气冲冲赶到文钦的营帐了,那些死士幕僚听到响动也跟了过来。
文钦心中忐忑,但也没想到诸葛诞到了这步田地还敢跟自己翻脸。帐外的守卫与诸葛诞的死士动起手来,文钦气恼着拎刀走出帐外,直奔诸葛诞。“诸葛诞,你醒醒吧。事到如今你只有投奔东吴这一条路了。”文钦甩出刀鞘,把刀架在诸葛诞的脖子上,对着他的耳朵大喊。
诸葛诞正气恼得血灌瞳仁,哪里肯听,一闭眼,低头一绕躲过大刀,回身便是一抡。文钦连铠甲都没穿,这一刀就把他横着开膛了,血“刷”就溅了文钦和诸葛诞一身一脸。诸葛诞抹开脸上的血,看见文钦大着眼睛看他,身体支撑不住了,刀也松了,人向后仰面倒去。
文鸳、文虎还在旁边的小城中,听说父亲被诸葛诞杀了,一个个哭嚎着爆叫,号令部下随他们与诸葛诞死拼。那些部下害怕诸葛诞身边死士,不愿相从。
文鸳贴身的侍卫说:“二位公子怎么这么不晓事的?那诸葛诞每日有那么多死士围着他,凭二位公子天大的本事也近不了他的身。不如杀出城去投了那司马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司马师是死在我手上的,他们恨不得吃我们文家的肉,喝我们文家的血,怎么会收留我们?”文鸳叹气。
“此一时,彼一时。司马昭久在朝外,他就不惦记北方有变?所以将军此时投城,他们为得人心,迅速拿下寿春,或许会不计前嫌。”
文虎也赞同。几人商议已定,就近奔往东城门,说是要闯营去东吴搬救兵。守卫索要将军的谕令牌,文鸳假意翻找,同时打马奔到守门的将士近处,杀个人仰马翻,夺门而去。
司马昭听说文鸳来降,直拍大腿:“好好,我正寻你不着,居然送上门来了。”对侍卫道:“去,绑了进来。”
钟会赶忙来劝:“都督息怒,切不可如此。那文家父子虽是万死难辞其咎,只是这非常时期,若是杀了降将,城中有意投奔都督的谁还敢来?不如都督暂且忍下这口恶气,不仅不杀,还要重用于他,让城中的人知道都督海量。像文鸳这种与都督有血海深仇的人都能不计前嫌被重用,何况是他们呢?至于文家兄弟若是感恩都督,都督就得到了两员虎将;若是心存它念,日后再收拾也不迟晚.”
“嗯——,嗯——,”司马昭强压怒火,顺着鼻孔发射烟雾。
侍卫把文家兄弟五花大绑带了进来。
司马昭怒视文鸳:“文大公子好大的本事,这又是唱得哪出啊?”
文鸳、文虎立而不跪,默不作答。
司马昭走过来,围着文鸳转了两圈,也不由感叹真是员虎将。这文鸳身高过丈,虎背熊腰,眉眼须发乌黑有光。嚓棱棱,司马昭突然从旁边的侍卫手中抽出一把刀来。钟会捏着一把汗,在旁边直给司马昭递眼色,看到此景差点叫出声来。
“咔嚓”“咔嚓”,手起刀落。
司马昭砍断了绑缚文鸳、文虎的绳子,解下缠绕在文鸳身上的其余部分,拍打他坚实的后背,大笑道:“哈哈......哪个不开眼的敢绑我爱将!”
文鸳、文虎立即跪拜:“谢都督不杀之恩,我兄弟当结草衔环以报。”
司马昭搀扶起文家兄弟:“这是上天赐予我两员虎将,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杀了!不仅不杀,还要加封你等官爵。今日时间已晚,明日我摆宴为二位将军压惊。”
文鸳说:“请都督暂且留着这杯酒。一则,诸葛老贼刚刚杀我父亲,重丧期不宜饮酒;二则,都督宅心仁厚,不计前嫌,我兄弟明日要到城下说服众将来降,以报答都督,表明我们的诚意。等我大仇得报,父亲丧期满了,再与都督畅饮此杯。”
“谁说忠孝不能两全?我在将军身上就看到了忠孝节义。”司马昭又好言安慰了几句节哀顺便之类的话,安排两人放心住下。
第二日,文鸳到城下对城上喊话:“我和我兄弟都已投靠司马都督,都督待我们如至亲之人,并加封我为关内侯。上面的兄弟也不要为诸葛匹夫卖命了,一起与我们共保朝廷。”文鸳和文虎分成两队,喊完东门喊西门,文鸳喊完文虎喊。那些守城将士听了也都唏嘘感叹,寻思这文家与司马家三江仇四海恨,司马昭都能重用,若是我等过去也定然不会受亏待。
当晚,又有数名城中将领率部下来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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